没了后顾之忧的江凌月,策马奔腾,少有停歇,赶路的时间硬是缩短了一半。她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多作停留,如今,她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回去,找叶子问清楚。
从一开始她帮自己救赵瑞麟,到之后,每次的关心与相助,难道全部都是假的吗?姐妹多年,江凌月不敢相信,叶子会变得这么有机心,她也不想相信。与其是想回去问清楚,倒不如说,江凌月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一切都是误会,叶子这么做,或许别有隐情。
江凌月赶到皇城外的时候,天微亮,进城的人们陆续从各个村镇走来。江凌月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当日,君亲王府一片混乱,想要从暗道离开皇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便带着赵瑞麟绕道从后山离开。虽然后山地势险峻,山路崎岖,但是只要小心一些,还是能安然度过的。
江凌月此次往后山绕道而行,最主要的原因,因为今天是初八,是叶子父亲的生祭,作为女儿,叶子一定会去坟前拜祭。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情来到后山,江凌月把马儿绑在了一旁的树上,让它小歇片刻,独自走到了当日雷涛为她叔伯父亲所立的无名碑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叶伯伯……你在天有灵,告诉月儿,小姐姐不会这么做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会害我,她不会的……”江凌月低声呢喃,泫然欲泣,明知是自欺欺人,仍抱有一丝希望。
“月……儿……”
江凌月抬眼望去,只见叶子手拿着一只竹篮,有些惊愕地望着自己。
“月儿,你怎么回来了?”叶子收起内心的惊慌,强作笑颜地说道。自顾自地走到无名碑前,把竹篮内的贡品一一拿出。
“今天是叶伯伯的生祭,我来看看他。”江凌月分明看见叶子有些心虚的模样,即便她再怎么掩饰,也骗不过如今的江凌月。
江凌月与叶子上香拜祭完之后,叶子微蹙着眉,一脸担忧的说道:“月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赵大哥呢?此地不宜久留,你赶快走,万一被王爷的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从始至终,江凌月的双眼始终冷冷望着叶子,她想看清,眼前的叶子,对自己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月儿……你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叶子微蹙着眉,嘴角却泛着笑意。
江凌月发现了她的异样,沉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话音刚落,江凌月便觉四肢酸软,站也有些站不稳了。
叶子一脸得意地附在江凌月的耳边,过往温柔的声音,如今听来无比邪魅。“你以为,刚才上的香,只是普通的檀香吗?”
江凌月微蹙着眉,转而看着一旁冒着袅袅紫烟的三柱香。叶子邪魅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迷香霸道得很,就算是你,也没有发觉吧。如今,腿脚开始乏力了?”
看着叶子有些扭曲的笑颜,江凌月贝齿紧咬下唇,无力地低吼道:“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这么对我……”叶子冷哼一声,扣住江凌月的双腕,奈何江凌月四肢麻痹,无法动弹,只能牙关紧咬,无力地挣扎着。
“月儿,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赶快走呢?”叶子微蹙着眉,一脸心疼地望着江凌月。
江凌月只觉身子越来越轻,叶子扭曲的面容也在眼前渐渐模糊。
悠悠转醒,四周一片漆黑,江凌月觉得有人拖着自己,有些吃力地走着。突然,那人一个用力,将她抛到了冰冷的地上。
江凌月闷哼一声,头似乎撞到墙了,疼得厉害,背上好像被尖利的石头划开了,刺痛无比。双眼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江凌月看见了叶子那狰狞的脸庞,一双嗜血的眸子,正凝望着自己。
“月儿……你这么快就醒了?”叶子狞笑着,欺身上前,将江凌月狠狠压在了地上。“你去而复返,是不是有话要问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江凌月牙关紧咬,看着一脸狰狞的叶子,吃力地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才是王爷的第一个女人,你凭什么和我争?你这个贱女人,三番四次跟别的男人私奔,惹得王爷很不高兴。如今,王爷他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叶子仰头大笑,笑得有些疯狂。
看着叶子几近疯癫的面容,不禁让江凌月想起当日的媚影,有些怜悯地看着叶子,江凌月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叶子喝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得意。凭你这张狐媚的脸吗?”
“疯……子……”江凌月用尽了力气,勉强挤出这两个字,却惹来叶子不遗余力的两个巴掌,白皙的俏脸红肿不堪,嘴角更是溢出了血丝。
“我疯了吗?”叶子阴冷地笑道:“对啊,我是疯了,所以才会把你这个贱人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我真后悔当年为什么不把你扔在雪地里,这样王爷只救我一个人,只对我一个人好。你就是凭着这张狐媚的脸,抢走王爷的宠爱,让王爷从未正眼看过我。这么多年忍受的屈辱,今天我要一次讨回来。”
江凌月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子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锋寒气毕露,同叶子的脸一般,透着阴冷。
“这一刀,惩罚你抢走王爷的心。”叶子冷冷说道,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在江凌月的脸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一刀,是还我那么多年受到的屈辱。”
“这一刀……”
每在江凌月的脸上划伤一刀,叶子的心就觉得舒畅无比,看着江凌月脸上的伤口因为她的痛苦而扭曲时,叶子畅快地大笑起来。
“最后一刀,你我恩断义绝。”叶子冷哼一声,笑着举起了江凌月冰冷的手,在手腕处割了一刀。“你乖乖躺在这里,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干。没人会来救你的,一个时辰后,我再来看你,不过到时候……”叶子泫然欲泣地说道:“月儿,永别了。”
江凌月因为方才的疼痛,清醒了许多,可是渐渐的,身子开始麻木起来。带着泪的双眼,不甘地挣扎着,终究,缓缓合上。
耳畔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能不能答应月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是原来那个关心疼爱我的小姐姐。”
“傻丫头,姐姐答应你,我永远都会是那个关心疼爱你的小姐姐。”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