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影虽然饥饿难耐,但是吃东西时仍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她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吞虎咽的模样。
一只烤鸡很快就吃得只剩了骨头,赵瑞麟的烤面饼也早已吃完。屋内的水缸里有些清水,赵瑞麟用小锅装了些,架在火堆上,煮开了,便各自倒了一碗开水。
和王府的上等茶叶泡制的茶水相比,这开水淡然无味,寒酸至极,但是媚影仍把水喝得一干二净。在这荒僻的地方,能有碗清水解渴,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赵瑞麟多年来到处迁徙,餐风露宿惯了,粗茶淡饭早已习以为常,能有面饼充饥,已经是不错的事情了。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赵瑞麟没有落脚的地方,家乡老宅也回不得,只得流落在外。运气好的话,能捉到个野味烤着吃,运气不好,只能摘些野果勉强饱腹。总之那几年的生活,让赵瑞麟看似文弱的外表下,有了一颗久经磨练的坚毅的心。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见天色已晚,便在木屋中睡了一宿。赵瑞麟把木板床让给了媚影,他自己便伏在桌子上,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两人离开了木屋,媚影昨天装瘸装得累了,不想再装,便说自己已经痊愈,但是赵瑞麟硬是将媚影驮到了背上。
媚影乖乖地趴在赵瑞麟不怎么宽厚的背上,任他背着自己一步一步缓慢地行走着。
“赵大哥,我们稍后要去哪里?”媚影问道。
“不瞒姑娘说,此次,我是要赶赴皇城考取功名。姑娘一人流落在外太过危险,如果不嫌弃的话,先跟着我去皇城外落脚,再做打算如何?”赵瑞麟的声音始终温润如水。
媚影露出了笑来,“一切都依赵大哥的。”
赵瑞麟背着媚影,缓慢行走着。媚影身形纤瘦窈窕,但是赵瑞麟连续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有些无力,所以走起来才如此吃力。
媚影贴着赵瑞麟的后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除了君泽轩之外,媚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男子,而且是如此斯文俊美的男子。
“赵大哥,不如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媚影体贴地伸手擦拭着赵瑞麟额上渗出的汗珠。
赵瑞麟是有些体力不支,所以也不再勉强,走到了一条小溪边,靠在一旁的树下,坐了下来。
“赵大哥,我的腿已经好了,你不用那么辛苦背我了。”媚影擦拭着赵瑞麟额上的汗珠,柔声道。
赵瑞麟一脸认真地说道:“姑娘腿伤未愈,怎能让你下地行走。”停顿了一会儿,赵瑞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休息片刻,我们再继续赶路吧。”
媚影微笑着点了点头。小溪里的水已经由冰慢慢化为了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媚影看着赵瑞麟真诚的俊脸,心突然柔软了下来。君泽轩指示,一拿到名单,杀无赦。虽然只与赵瑞麟接触了一天,但是媚影觉得,即使他日她得到了名单,恐怕也下不了手杀他。
媚影看着水与冰交融着的溪水,一时失了神。过去的她,从不会如此心软,每次暗杀,她出手都干净利落,不留一个活口,可是这次,不知为何,她都不想双手沾染上赵瑞麟的血。
“媚儿姑娘。”赵瑞麟温润的声音,将媚影从恍惚中唤回了神。
“叫我媚儿吧。”媚影从未以素颜示人,她的素颜和江凌月的清秀有些不同,虽然没有浓妆艳抹时的妖媚,但是仍有着女子的娇美。她的笑,让赵瑞麟看得痴了。
“媚儿,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大家闺秀。为何你的父亲会遭人陷害,落得全家被诛杀如此不幸?”赵瑞麟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媚影知道赵瑞麟迟早会有此一问,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
“实不相瞒,我爹原本是一个小官吏,不知为何,得罪了朝中的权臣,又遭陷害,判了死罪,更连累家人惨遭杀害。”媚影说话时,始终低着头,不让赵瑞麟看到她的脸。
赵瑞麟从媚影的声音中听出了她的悲戚,听到“权臣”一词,赵瑞麟脱口而出,“你所说的人,难道是君亲王君泽轩?”
媚影有些吃惊地看着赵瑞麟,没想到他居然会想到君泽轩身上,不过,看他笃信不疑的样子,媚影没有否认。赵瑞麟被君泽轩追杀多年,对他自然恨之入骨,也许,这样会更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名单也更容易拿到手。
媚影低着头,勉强挤出了几滴泪,缓缓抬起了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赵瑞麟忍不住想把眼前的女子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