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琪儿患了蜘蛛网脑血管异常排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姜明辰猛的站起来,手紧紧的抓着桌子,支撑着全身的重量,颤抖的问。
这怎么可能?
“一个多月前。”
难道那次的失踪和这段时间的反常都是因为这个?天哪,怎么会这样?她病得那么严重怎么都不说?那个笨蛋、笨蛋,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笨的人?
“她……还有多长时间?”
“目前情况不太乐观,无法确定。我多次劝她住院治疗,但她坚持不肯,还坚决不告诉任何人,她说如果始终要死,那她选择多陪陪亲人。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很难熬过一个星期。你好好劝劝她吧!”
姜明辰的心沉到了谷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琪儿会得这种病?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她还这么年轻,她一直如此努力的活着……
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回病房,心疼的看着萨琪儿安静的面容,眼底雾气凝聚: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孩?一边要承受病魔的侵扰,一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努力在大家面前笑得开心,她活得该是多累?她心里,该是多害怕多无助?
终于知道她看旋启蕴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疼痛又绝望,还有她的故事,那分明是在演绎他们三人的结局,她分明是在向她的生命和爱情诀别。
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个人承受,不告诉任何人,那是怎样一种刺骨的痛?她是怕爱她的人无法承受吧?
虽然话剧排演只用了五、六天的时间,但萨琪儿能感觉到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所以除去陪家人、朋友玩闹的时间,她把剩余的时间都用在了写作上。
她不知道自己那天就会去上帝那里报到,所以她要尽快把两部小说写出来,一部是给姜明辰的最后礼物——《悲伤时请你想起我》另一部是她和旋启蕴的爱的告别礼物——《一个人的华尔兹》这才导致了疲劳。
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若不是姜明辰打电话给那群紧张过度的朋友说他和萨琪儿在一起,有事出了趟门,他们铁定又要闹得鸡飞狗跳,说不定这会儿侦探、警察都出动了。
床上的人睫毛轻轻煽动,眼皮动了好一会,才缓缓张开眼,看见一边疲惫的姜明辰心里已经隐隐明白了,有些心疼的低唤一声:“明辰,我……”
姜明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轻松的说:“你醒了?饿了吗?想吃什么?”
“你都知道了吧,我的病……”萨琪儿说的很小声,很没底气,她实在不愿意爱她的人承受这种痛,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但是,事与愿违,偏偏让最不想的人发现了,明辰已经承受过了刻骨铭心的痛,怎么能让他再这样残忍的痛一次?
“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吧!”现在说什么都太苍白了。姜明辰低着头,脸上装的一片平静。
“明辰,拜托你,千万要替我保密!其实我最不愿意你知道,你已经够苦了,可是……答应我,千万别为我的死难过,你要过的快乐,不然我会跟清音告状的……”萨琪儿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几次失败,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明辰,苍白的哀求。
“够了、够了、够了!别说这种丧气话。谁说你会死?谁准许你死了?国内治不好,不代表国外也治不好,如果你敢现在就放弃,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姜明辰又心痛又恼怒的吼道,他不会让给琪儿死的,不会的,不会的……
“明辰,其实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想好好的活下去,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明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萨琪儿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恐惧和无助,痛哭起来,
虽然她一直都装作很坚强,很乐观的样子,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总会梦见自己死掉,哭着从梦里醒来,被一室的恐惧和悲伤吞噬,一遍一遍,一夜一夜!
姜明辰将萨琪儿狠狠的揉进怀里,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沉痛的说:“你不会死的,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死的,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我们一起去德国,我爸是那儿最好的医生,我们去求他,他一定会治好你的。琪儿,你要相信,你不会死的……”
“明辰……”如果可以不用死多好啊!可是这种奢望萨琪儿连想都不敢想!
“我们现在就走,一刻都不耽误,现在就走!”姜明辰强忍住心里的惧意,故作镇定。失去清音时,他痛不欲生,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再也经受不起如此的痛。
“不,不行,我现在还不能走……”萨琪儿着急的说,她还有未完成的事,不能就这样做了,这是她最不愿留下的遗憾。
姜明辰红着眼,怒吼:“萨琪儿……”
萨琪儿睁大泪眼,哀求:“明辰,拜托你,再过五天就是蕴的生日了,我想陪他一起过,这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说过你不会死的!”姜明辰愤怒的低吼,她一定要这样吗?
“就算我不死,我和蕴也已经没有以后了。所以求求你,让我完成这个心愿,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那样我会永远后悔的。”
“可是你知道多耽误一天,你就多一份危险,我冒不起这个险……”姜明辰心软,却不敢冒险。
有事情有后悔的余地,可是有些却没有。
“明辰,我不会有事的,让我任性一次,好不好?”萨琪儿抓着姜明辰,仰着头看着他哀求。
在萨琪儿的坚持下,姜明辰让步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萨琪儿一定要平平安安度过这几天,万一他发现什么不对劲的,立即带人走!
明辰,对不起!萨琪儿在心里默念,她欺骗了姜明辰,说旋启蕴生日一结束他们就去德国,可她知道,她的身体能撑到旋启蕴生日那天已是万幸,再没有多余的精力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