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黑衣门人走了进去,茹希直觉心绪异常烦乱,不安的感觉越演越浓,在里面传出一个女人近乎尖叫的声音后,更是升华到了顶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说话之人是刚刚赢了比试的剪画,显然,她没有等来自己期待的结果,甚至是从未料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颤抖的声音在空荡的厅堂中回荡,可终归勾不起人们逗留的足。
已经带茹希走到了里面的房间,黑衣门人便停了下来,“夫人,我们到了。”
“恩……”茹希闭着眼,缓缓的呼吸了几下,才鼓起勇气睁开眼,呈现在她眼前的景象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倍,这只是一间空房间,除了四壁挂满的画外并无其他,“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画?”一边问,一边走上前,欣赏着,平心而论,画画者的画工并不好,可每幅画又都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荆无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见茹希,倒是觉得意外,“夫人,这里并非你该来的地方。”
“回荆阁主,这是门主的意思。”站在茹希身后的黑衣门人替茹希作出回答。
闻言,荆无声皱了皱眉,又问道:“门主要夫人过来看?”
“是。”黑衣门人答道。
沉吟片刻,荆无声才又开口,“好,那夫人就随无声来吧。”他的声音里似乎掺杂着他的妥协,还带着些许的怜悯。
茹希跟随着荆无声绕到屏风后面,原来屏风后面是一间房,房间的布局很美,很温馨,一看就是女人的房间,特别是中间的那张大床,更是给人一种柔软舒适的感觉。
床上,趴着一位不着寸缕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剪画。她的手脚皆被捆绑在床的四角,看起来好像一个特别大的“大”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床边,还有位女子,她坐下身子,轻抚着剪画的面庞,不免惋惜起来,“可惜了这幅好皮囊,你放心,我会画得漂亮一些的。”起身,向荆无声询问,“可否开始?”
荆无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茹希,而后,才点了点头,“开始吧。”
女子替剪画喂了一颗药丸,走到桌前,拿起一根七寸长的银针,重新走到床前,悠然的坐下,口中念道:“作画是一件文雅的事,不能被杂音打扰,特别是在人皮上作画。你虽然服了哑药,但也要记住,不要乱叫哦,万一画坏了,可就不好了。”说着,在那白皙干净的背上拍了拍,用银针沾了些染料,垂直刺了下去,缓慢的没入三寸。
突来的疼痛,叫剪画难以承受,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持针的女子不高兴的皱起眉头,用力的刺了下来,“都跟你说过了,不要发出杂音打扰我。”
茹希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作画方式,忍不住转过了头,想要逃避着一切,可身后的黑衣门人却用手把她的头扳了回去,粗糙的掌纹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很疼。这样的举动叫她很是恼怒,“放肆!你在干什么啊!?”
“这是门主的命令,要夫人看。”黑衣门人毫无感情的说,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命令与服从,服从于冉驭的任何一个命令。
现在的茹希,宛如一只被大手钳制住的猫,几经挣扎,都以失败告终。屋子里,徘徊着剪画呜呜咽咽的声音,可只有她听到了自己因为挣扎而狂乱不已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在纤瘦的身体里来来回回,震若天雷。她不敢相信,这是冉驭的决定,如果她知道冉驭所谓的“看”是这个意思,她定然不会过来,见证这血腥的一幕的。
望着女人持着长七寸的银针没入剪画后背的皮肤,一下,一下,她的心好像也被一同受到了惩罚,就犹如一根银针缓慢的钻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不断衍生着难忍的痛意,留下一点又一点的血迹。“这种狠毒的惩罚究竟是谁发明的?”她本是在问身边的荆无声,可荆无声如同他名字一般,无动于衷。反倒是,正在执刑的女人给了她反应。
女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侧过头,看向被禁锢的茹希,一双勾魂的眼辨不出是笑,还是怒,她微微的弯起了轻薄的唇,“都说了,不要打扰我,难道夫人也要试试吗?”
被这样一问,茹希便沉默了,她不明白剪画究竟何错之有,要受到如此残酷的惩罚,亦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冉驭居然会这般恨自己,脑海里回荡起冉驭的话。“你把自己当做儿戏,自不量力的以为能取代韩茹暮……”
见茹希沉默了,女子笑了起来,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了“咯咯”的笑声,听起来叫人背脊渗起凉意。她的手抵着下颌,眉头轻轻皱了一皱,又对茹希展起笑意,笑容背后隐藏着难以捉摸的情感,而后,才缓缓的抬起手,继续行刑。可这番行刑,不如方才专注,只见她时而凝视着剪画白皙的背脊,时而看向没有做声的茹希,发钗上的流苏一摇一晃,像一簇跳动的火苗,时刻准备燎原。
从没有人这样看过自己,本就不适应的茹希更觉难受异常,虽然一个劲儿的劝说自己不要逃避那女人的眼神,可每当女人看过来,她还是不争气的躲闪开来。
“你能躲到哪里去呢?脑袋还被人架着,最好还是乖一点的好。”女人开口,是奉劝茹希不要乱动,佐刹门的门人可都不是怜香惜玉之辈,万一茹希太不听话,硬是挑衅门人的力量,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的脖子就不会转动了。“美人若是脖子不会动了,该是件多么遗憾的事啊,再说,我画的这么美,你为何不看?”说罢,又开始“画”了起来。
啊……茹希不禁咬住自己的下唇,脖子后面传来阵阵痛意,她看着剪画的背,哪里还有刚刚的模样?除了血红外,根本辨认不出什么了。看的她直觉胃中有东西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