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慢慢地走在门前的那条大道上,到处都是秋的味道,原本充满生命力的那些景色,现在却只有衰落。
走到刚刚那女子修剪过的地方。
七色槐花,四季开花,从不凋谢,母亲最爱的花,每天都会为其剪整。
烨闭目,感受着那股怀念的味道。心中股股暖意流趟。
雨越下越大,烨赶紧跑到园内。
儿时的千秋,儿时的配剑,儿时父亲送的紫藤花架,儿时坐过的青岩石,儿时经常攀爬的假山,过往云烟历历在目。
推开那儿时的房门,手指点点滑过每一个脚落,桌上的笔墨纸砚。还有那一个大大的“笑”字,这是爹和娘叫会的第一个字。教会他不管任何时候都要笑对人生。只是你们怎么能知道,失去了你们,自己怎么还能再像儿时那般幸福的笑?
书桌的右方,摆着一个精致装潢的柜子。那可是他缠着园里的木匠教着做的,当时他只有五岁,什么都充满好奇,什么都喜欢摸索,而父亲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回一件宝贝,等他懂事以后便将每件宝贝的由来讲给他听,而他对每件都爱不释手,久而久之,宝贝多到是该找个柜子放好了。
父亲说要专门为他打造一个,而他虽小,却心思细密,也有着牛般的掘,非得要自己弄个,便开始缠着林师傅,可是死磨硬碰他就是不答应,说是怕爹责怪,娘也不舍得他这般折腾,毕竟要做那么大个柜子,那可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他还那么小,怎么吃得消。
但他就是不依,连饭都不吃,最后两口子便只有硬着头皮答应。相信只有让他试了以后,知道有多难,才会想着放弃。
小小的他便每天早早的起,爹指派林师傅一个月的时候都必须教着他,这师傅也不敢怠慢,虽说是个小屁孩,但他非常能吃苦,什么都要亲力亲为,这切木材,画图纸都是自己弄。
当林师傅看着他画的图纸,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出于一个五岁孩子之手,虽说有的细节还是不清晰,但是整体的结构都非常明确,更让他欢喜的事自己只要将方法,木材的测量切割告诉他,他便能自己研究,然后做出自己意想不到的事。
本以为自己会陪他度过一个月,甚至更久,谁知他却用了八天的时间,做出了一件完美的成品。林师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聪慧的孩子,一时欢喜过头,将他抱起又亲又拈的。
“念在你多日的教导,这回就不和你计较,下不为例。”这话一出,可把林师傅吓着了,小小年纪说话如此沉稳,和平时所见的顽皮样丝毫不同。实在让他哭笑不同。
“小的愿讲毕生所学,全部授给少爷,不知少爷愿不愿意接受。”难得的可造之材,如此一来,这身工艺便有传人了。
“本少爷当然不愿意!”烨一脸镇静,对视着木匠。
这天底下各个学木艺之人都想拜他为师,他都拒之门外,没有一个人能够符合他的要求。
这是自己这一生唯一一次主动开口收徒弟,而这小孩却不愿意!
“这是为何?”好奇的看着坐在自己臂弯上的孩子。
“林师傅真傻,如果我真的拜你为师,我想到时候你也没必要再留在府里了,不是吗?”
满眼震惊,这孩子绝对不是一般人,那自信与成熟非常人所及。却也注定了他今后不一样的命格。
林师傅把他轻轻放回地面,然后叫了下人把这东西按照少爷的指示搬到了他的房间。再让自己跟着他去找老爷和夫人。
“爹,娘,诺儿把柜子做好了。现在在诺儿房里。”又是一脸稚气,纯真无邪。
听到这里,自己的爹娘当然是满脸吃惊,是真是假,去去便知。
然后爹抱着自己牵着娘,走向自己的房间。
当帘布被掀开以后,两口子惊奇不已,这怎么可能?
“小林,这…?”
“老爷,夫人,这确实是小少爷自己做的,小的只是说了些理论,剩下的都是少爷一个人完成的!”林师傅行了李后,缓缓道来。
小林跟着自己那么多年,虽曾是江湖中人,但说一不二,为人忠肯,从不会昧着良心说假。
听到这些,两口子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诺儿真是厉害,说,要爹娘怎么奖励你呢?”
烨思索片刻,“诺儿只想永远和爹娘在一起!”听着两口子满眼疼惜,满眼欣慰。
“会的,爹娘会永远陪着诺儿。”
会永远陪着诺儿…
烨拿起那些宝贝,放在嘴边亲吻着,泪流不停,他说过要变强,强到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可是他却做不到。这样的他又有什么颜面回到这里。又有什么资格拥有现在?
“爹…娘…你们可知诺儿有多想你们…诺儿替你们报了仇…可是诺儿却只能一个人独活…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
“云儿,你来拉?”门外想起了母亲的声音,烨连忙跑到门边。
“娘…”烨流着眼泪唤着面前的女子…只是她们看不见他…
“云儿怎么来了也不让菱嫂她先来叫我。”
“姐姐是我太想你了,就自己唐突过来了。”
这声音,好熟悉…烨随着母亲的目光望过去。
满脸震惊不已,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里的一切不是梦,那是过去…是过去的一切…
为什么面前的人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容颜?为什么自己没有印象?
“姐姐,明天皇上宣我进宫,不知道是何事?”那个唤云儿的女子说道。
进宫?为何要进宫?烨想听清他们的对话,但他的耳朵就象聋了般,什么都听不到…脑里闪过那抹淡紫色的身影…是谁?烨看见那个女子嘴角上扬对着他一笑。可是却模糊了容颜…别走…别走…你是谁?不要走?!
猛的睁开双眼!浑身无力!这是在哪?
烨想起身,手却被什么东西握着。
转头望去,一张美丽的容颜,只是晶莹的泪珠站在了长长的睫毛上,怎么了?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