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的寒意袭来,她想要离开,但是不能,她回来的目的不在于是否能在与安文帝在一起,如今就算决裂她也没有离开的理由。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行差踏错道了什么样地步?
她今天回来后广安殿外面又多了驻守的侍卫,说是重兵把守一点也不过,他的目的正在酿成之中,她又怎么可能离开的了?
现在满朝大臣知道后宫里的这个就是她,而她今日只自认是天成教的教主,此后,天下人怎么说?
悠悠众口,他似乎待她甚好,帝王寝宫之中安住,但实则呢?天下人不会知道。
……秋天到了吗?
次日午后,天成月躺在吊椅里闭目养神,却听得外面响起一声“皇上驾到。”
按规矩,就算她是天成教教主见到圣上也该前去行礼的,可是自己又从来没这么大礼相待这位圣上如今却巴巴的跑去他跟前行礼,这是何等做作?
天成月干脆眸子一闭继续躺着在吊椅上优哉游哉的一晃一晃。
安文帝寻到这里,见吊椅上的人儿,纤长的睫毛轻颤,知她并未睡着便道“你倒是惬意。”
天成月不作声。
安文帝没想到事到如今她不仅不给他行礼还给他冷场,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这一层。
他走到栏杆边上随意坐下道“这倒是个休憩的好地方,风清凉,花香淡,美人相伴。”
天成月任他一个人发言依旧在竹藤的月亮椅里睡得安静。
安文帝看她还是不作声,知她不愿搭理,再说她性子就是这样,他惹她,把自己惹急了也不见得她会吱一声。
他也识趣,就这样静静的侯在一边。
天成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安文帝还倚在栏杆上,看样子也是梦周公去了。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特地跑来这里午睡,难道他没去处了?后宫那么多嫔妃,随便一处也有软玉温香,他这是上演的哪一出戏?
天成月放下吊椅的高度,双脚着地然后轻轻的往外面走。
“厄……你醒了?”安文帝的声音却在她迈出两步之后自她身后传来。
“你继续休息,我走。”天成月头也未回的说了这句话继续往外面走。
“站住!”安文帝怒斥,然后起身走向她“你什么意思?和我共处一室让你委屈?”
“皇上说话折煞民女了。”天成月见他发起龙威了当然不可能继续无视,她显得温雅有礼。
“你……”安文帝气得咬牙道“你不能好好和我说句话。”
“民女有幸才能与皇上说上话,自当是谨慎万分。”天成月看着怒火蹭蹭上升的他特别尊谨的把话说完。
而这样的谨慎在两人之间却总有不妥。
“你……”安文帝恨的五指成拳,却挥不出去。
“皇上没事的话,民女先出去了,今后这寝殿还给皇上,皇上以后午休可别再屈就自己。”
“什么叫屈就?”他被气得简直能眼睛放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劲毫不温柔,怒色道“天成月,你千万不要恃宠而骄。”
“民女不敢,皇上切勿抬举民女了。”
他厉色的来一句她便更加客气万分的回敬一句。
天成月仿若不曾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手劲就要把她的手腕捏断了,以前他纵然彼此的愤怒再深他也不会这样!
“你记恨我是吗?你恼我把你废了。”安文帝怒色不减。
“我恼你不把我毁的彻底,放手。”天成月被他的怒气纠缠激起了冷然的脾气。
“你要彻底?好,我成全你。”安文帝说罢手劲一扯就把天成月整个人收进怀里,他的吻随之蛮横的落下。
“混蛋……”
天成月不敢相信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待她,以往就算他再霸道也不曾在这样对她呀!
他到底是怎样的魔鬼,真的要将她已经支离破碎的心再粉碎为飞灰吗?
“唔……放开”
天成月被他强锁在怀中,她感觉到的全是那样陌生的气息,他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他践踏了她的心不算还要变成一个如此令她陌生的人?既然他无心又何苦再来占有她?是凌辱吗?还是报复?报复她对他帝王威严的挑衅?
受到他这样的对待,天成月万念俱灰,一颗颗清泠的泪水再挡不住心头被凌辱的痛,眸中的绝望深邃至灵魂。
安文帝感觉到脸颊沾上一丝冰凉,他一瞬清醒,速速放开怀中被禁锢的她,捧着她哭的伤痛的脸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对不起。”
只有这三个字,他心里慌乱了,只说得来这三个字,但却远远不能解释出他心底的内疚。
天成月退出他的气息范围内,抬起被他禁锢的红肿起来的手抹掉眼泪道“我去住冷宫好了。”
安文帝惊愕,他不敢再惹她哭了,点了点头可下一刻随即反应过来,急道“不行,冷宫湿气重。你不怕传出去让你女儿知道了,你要她为你担心?”
你女儿?
天成月注意到他说的这三个字,她瞬间止住泪水,无声的看着她眼前的男子,简直不敢相信。
原来,到如今他也不曾相信黛云就是他的女儿,原来,他不仅利用她还利用他们的女儿。
天成月转过头,把难堪掩饰的干净,一声不吭的走开。
“怎么了?住冷宫真的不好,会有人说我刻薄天下第一教的教主。”安文帝跟在她一旁用心解释。
“那就不住冷宫,还住这里。”天成月应承他的意思。
“好。”安文帝自然答应。
“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天成月继而问道。
其它事情?安文帝被问倒,他今日就是随心所欲来找她的,还需要有事才能登门吗?而且这广安殿好像是皇帝的寝宫吧?
“没事的话请回吧,我想皇上也不想让天下人看你如何欺负弱女子的,对吧?”天成月把人送到外殿门口然后利索的把门关上。
“天成月!”安文帝发现自己被拒之门外了才反应过来,怒气大发的拍门板。
“皇上还是自重点,免得叫宫人看了笑话去。还有,民女这里自此以后闭门谢客,皇上若如果看重天成教的话就不要再来为难民女了。”
天成月隔着厚实的雕花门木把决然的话说出来。
“你威胁我?”安文帝恨不得把人揪出来教训,却真的拿她无可奈何。
他若忍心伤害她,她现在根本不可能还优哉游哉的呆在广安殿里,可她却要得寸进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皇上又何须动怒?”天成月冷声道,然后转身往内殿走再不理门外的人如何不满。
“主子,好本事。”玉坠一边替天成月挽起门帘一边唯恐天下不乱。
“只怕皇上不是那么好打发。”玉镯略有担心,把皇帝赶出门,她们的主子绝对是天下第一人。
“他怎么对咱主子的?还要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若他不是皇帝我早拿扫帚赶人了。”玉坠恨道。
“也是,皇上脑子好像撞到了,主子这样的天仙放眼天下也就仅此一枚,我要是男子也定要抢得头破血流的。”玉镯颇为夸张的道。
“那是,要我是男子你准把你打得头破血流,看你还敢跟我抢。”玉坠很给面子的踩了玉镯一脚。
“你别得瑟,轮不到我岂能轮到你、大把优秀的公子哥呢,主子只是向来低调这天下才没人注意到而已。”
玉坠闻言眼前一亮道“好像是哦,你这话有理,不如我们来……”
玉坠和玉镯躲在一角落偷偷商榷。
天成月回头看两侍女一眼,任她们胡闹去,反正她们不闹她迟早安文帝和紫茜也要把她送到风口上去。
若让别人主动,还不如先让自己人动手,起码还先落得个好名声。虽然人口一张嘴,名声有点像云,一会黑一会白,但若不主动点就只能一直乌云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