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都在一边窃窃私语,暗暗计算的时候……
“啊!”
却听得今晚的主角庄华宫庄妃娘娘一声痛苦惊呼。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月教主倾倒身子扶住庄妃,而庄妃倒在地上扯着月教主身上的衣衫死不放手。
这二人竟然杠上了,这可是多少赴宴人士今晚想见的?怎么却发生的这般迟?
“月姐姐。”童言言惊呼一声上暗道不好上前帮着扶住人。
“姐姐,你没事吧?”
童言言看着天成月刷白的脸色担心的询问。
“你怎么那么傻?”
童言言始终不忍,轻声责问天成月,她明白这个女人的善良。但凡她有一分自己这样的有仇必报的心也不至于弄得自己今日这般地步。
看着紫茜那装模作样的样子,童言言只恨自己只是爱打爱闹,还不够歹毒,毒不死这个毒蝎子。她更是替天成月的傻不值。
就算当初是这个紫茜救了她性命又如何?这人早有歹心,说不定掉下悬崖也是她做的手脚,枉她天成月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却总是对身边这些鼠蚁手下留情!
“没事。”
天成月怕童言言担心只好忍痛隐瞒道。
紫茜刚才那一掌推来正中她的腹部,她当时毫无防备,现在肚中闷闷的痛她怕是动了胎气。
但外人并不知她怀了安文帝的孩子,她不能在此时显露,否则,言言帮了她这么多岂不白费?
“痛,我的肚子好痛!”
紫茜却捂着肚子在一边卖力痛呼演起了戏来。
众人一片冷寒又是激动,宫斗恶剧可要上场了?
安文帝见状急急上前扶住她道“茜儿,你不要吓我……”
“皇,皇上~”她有气无力的,更是一副惨状。
“御医,快,御医上来。”安文帝抱起人就往他的高坐去。
一阵风起,刚好吹跑了庄妃手中正无力拈着的手帕,直直垂落到荷花池冰冷的水中央去。
“皇上,手帕……”紫茜蹙眉心痛的呼道。
“不就是一条帕子,先顾你自己。”
安文帝不快,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女人还顾一条破手帕,他对她有这么苛刻吗?难道一条手帕还不愿给予?
“不,不能,那是臣妾生辰时您送给臣妾的。”
紫茜在“病危”中摇头心痛不已。这一刻,她说起那手帕的来由却是真情真心的,好似那的确是她珍贵的宝物。
她怜惜自己,眼前这个男子给她的也只有这手帕方寸大的情缘,风一吹便跑,火一烧便化,只是他还觉得多了!
不,她又不是乞丐,怎么他只给了如此一点还觉得是无限的施舍?她恨,紫茜的手藏在衣袖之下捏成拳头。
“你到底要如何?”
安文帝见她脸色变化多端,他了解她,于是便不顾旧情的起了怒火。
他俯下头在她耳寄小声道“你说到底想怎样,只要保住孩子,什么事都依你。”
“你说的,再不要骗我。”紫茜颇有哀怨,但那哀怨之下更有胁迫。
“我说的,决不反悔。”安文帝敛着怒气,声音冷硬,为了子嗣他终究是忍了。
“那好,你让天成月去捡那块手帕。”她轻言,却是沉重的威胁。
“不要得寸进尺。”安文帝闻言极怒。
“是谁不遵守约定,全是你逼的,方才你也见我有多难堪。是你让我被童家小姐叫上去羞辱,动了胎气要是这孩子就这样没了你还好意思怪吗?”
紫茜并不理会到底有没有得寸进尺,反倒是把胁迫也说得“义正言辞”。
早知道这招用起来如此大快人心她何不多用用?可以将恨的人一个个捏到手。虽然被他发现她的欺骗后后果严重,但现在她敢肯定他是真心要这个孩子不想他没掉,她大可以安心了。
“除这一点其它都答应你。”
安文帝眉宇紧皱,他不忍再去伤害天成月那个纯净如泉水似的女人。他知道她不是无力反驳,而是不愿做出反驳,她始终太善良,哪怕是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不行,我就这一点要求,要孩子要那个女人你自己选。”
紫茜却是狠了心要报复。
“你……”
安文帝只恨不能即刻将这个气焰嚣张的女人掐死,他坐在高坐上保持着抱住庄妃的动作头也不回却冷声命令下来“天成月,你去替庄妃将帕子拾回来。”
天成月闻言,有一刻的懵然,却又转瞬明白,她掩下心口往上翻滚的痛!
他就是这样的,容不得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伤损了半分,否则就要变着法子来报复。
可他报复竟然是这样,一点也不委婉。
童言言皱眉,这算怎么一回事?
看着天成月白的近乎要成透明的脸色她上前跪下道“皇上,刚才是言言不好,让庄妃娘娘动了胎气,理应也由我去捡。”
“朕再说一遍,天成月去。”安文帝头也不回的,却更是冰冷无极。
“我有错,为什么是月姐姐承担?皇上……”
童言言丝毫不怕死,更是倔强的,但说到这里她却不能再说下去,因为天成月捂住了她的嘴。
天成月明白这中间任何人都没有过错,是他们之间未完的因由,言言是一时天真激动了,才看不透这里。
“月姐姐……”童言言不依的看着天成月。
“别说了,童大人,带言言回去吧。”
天成月对一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的童大人道。
“爹爹,不要拦我,我要替姐姐讨回公道。”
童言言依旧不听这些,她是聪明,但很多时候就是一条筋,所以显得如此欠抽。
“你不懂吗?这是皇上和你月姐姐之间的事,容不得你插手。”童大人放低声音斥责女儿,却一语点醒了她。
童言言反应过来……
是呀!月姐姐和皇上都那么多年的纠葛了,谁能理得清?她无法替月姐姐寻得一个公道,因为这个公道不在正义里,而在情感中。他们若是不再相爱了,谁也不能指责谁的不是,外人更只能是个旁观者。
童言言抱歉的对天成月,忍着泪。她知道不该哭的,但看见天成月这么难受她怎么也忍不住。
她自小就敬仰月姐姐和安文帝,因为他们处在最浮华的地方却对彼此真心实意,可是童言言怎么也不敢想,曾经对月姐姐用情至深的安文帝竟狠得下这个心。他竟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最美好的月姐姐受伤!
“月姐姐,我们走好不好,不要再呆在这里了。”
童言言伤心起来就是一个小孩是心性,什么都不要管不要顾虑了。
“傻瓜,你的心可别为我碎了。”天成月轻柔一笑故意捉弄道,向以往一样捏着这个小女孩的脸。
“你可别忘了我是谁,拾面帕子是多难的事?”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拾了回来,然后姐姐和我一起出宫,以后你再也不用去见那个负心的男人了。”童言言较真的很。
她还故意把“负心的男人”说的格外大声,众人汗颜,虽然皇帝抱着庄妃侧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到皇帝的脸色,但依着安文帝的性格,这童小姐还真是在龙嘴边上拔须呀!
“好,都依了你。”
天成月捏了她的脸一把转身便身型如轻燕一般飞掠了出去。
众人惊得张开嘴,天成月果真不亏是第一教的传人,更是京城第一美女的后人,那仙子一般的倩影掠过视线众人简直如梦如幻,映着那荷花池和皇宫夜色的璀璨,更是如仙子降临。
如此清新脱俗,惊为天人的女子天下间也不过她天成月一个!
众人真的很怀疑皇帝是不是受了什么严重打击,怎么坚持这么多年偏偏这会就不坚持下去就呢?放着这么个天仙不要去抱个宫女,难不成他自虐?
……
“月姐姐!”
一直视线紧随着天成月的童言言突然惊呼出声,身子直直往荷花池塘奔去。
天成月的身子怎么会突然像是被抽光所有力气似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月姐姐?!”
童言言心惊的跑到池塘边上已见不到拿抹如仙的身影。
夏夜的水面上荷叶田田,月光下水面一片清凌凌,满池花色正盛,可那朵最美的芙蓉呢?
众人见此一幕皆心惊不已,不敢吱声却也想像童言言那样不顾一切的往前探个究竟,碍于皇帝却不敢有所动作。
童言言把身上繁琐的宫装外衫取下仍在荷塘边上就要往池子里跳,童大人担心女儿上前拦住。
“言言,不要心急。”
“爹爹,这个时候你莫要阻拦我了。”
童言言焦急的挣脱童大人的制止还要往湖里扎进去。
“言言,让侍卫下去就好,你呆着。”
童大人依旧不愿女儿去受这个罪,他只得这一个女儿,自小身子骨又不是十分好。
“不要,不要,不要,姐姐是言言的姐姐又不是侍卫的姐姐,谁会替我心急?”
童言言泪珠连连,声声淳厚的话语,可见她与天成月真的是姐妹情深。
正在此时……
“噗咚!”
“噗咚!”
众人还没能从这一茬反应过来只见那一茬又有两个身影同时飞速扑进了水里。
“是,皇上?”众人惊呼,开始群群围观过来。
“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原本自持身份不想凑热闹坐在位置上打算远观的一群权重大臣也跟了过来,热情的嚷嚷道。
“皇上乃金贵之躯怎能使得?”
“万万使不得,快让侍卫下去。”
“快去救人呐,皇上龙体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快,快些去换皇上上来。”
……
众臣围到荷塘边上使劲的叫唤,为他们的圣上担忧不已,可见如何的忠心耿耿,好似不叫唤一声就显得心中有二。
童言言气煞,拨开她老爹的阻拦上前对众臣大声道“皇上,皇上,皇上能有什么事情?皇上好歹是个七尺男儿,身强体壮,金龙护身。月教主是个女子,身子骨又向来不好,现在危急的是月教主,你们只会站在这岸上一个劲的喊皇上,这是不是太差风度了?”
童言言说了一通,众臣有点被震慑到,怔愣片刻。
片刻后,元大人反应过来,慧袖不屑道“无知小儿,你懂什么?”
“我不懂,你有大道理,道理都是你们大人才懂的,所以我不需要懂。”童言言绕一圈把元大人的道理给打乱。
“哼,别以为天生你聪敏巧舌如簧便可以横冲直撞,现下我们身为臣子担心圣上安危有什么错?圣上若有什么事休怪我们拿天成月下罪。”元大人狠道。
“下罪?哈,元伯伯,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吧?”童言言抓住他话认真编排。
“你……”元大人气的不轻。
“元伯伯可别气着了,您上年纪了可最要不得火气。听我说完,在场的各位叔叔伯伯也先听我说说,如果大家想除天成月教主根本无需大动干戈,和皇帝闹僵了关系还得得罪天成教如何吃力不讨好?最简单的方法既显大家风范又维持平和,那就是将月教主嫁了,当然要嫁什么样的人才能让皇上也没了异议这就要留给各位去琢磨了。”
童言言说罢众人沉默,心里暗道:好个童家小姐,果然是聪慧过人,亏他们一群人挠的头皮发疼也没想出这么一招既显大方平和又永绝后患的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