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蓝泉殿的兰萱阁,烛台上还有未燃尽的烛光闪动着,大红的绸缎未来得及拆下,房间中还残留着昨夜的喜庆。香炉上袅袅轻烟,兰花香味充斥着房间。窗外即将乔迁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忙碌着。
阳光打在陈朔玄俊美的脸上,暖暖的,过于强烈的光线也让他有些不自在。翻了一个身,床上却没有意料中的软香温玉,不甘心的找了找,还是没有,无奈,他撑开眼睛,却看见纪晞涵已经在侍女的服饰下梳妆打扮了。微微有些不悦,陈朔玄做起来,光着上身,斜倚在床上,很不满地瞪着正对着铜镜梳妆的人儿。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纪晞涵才算是打扮好,她转过身,微笑地看着床上耍赖皮的陈朔玄,“你醒了。”她早就知道他醒了,还知道他一直瞪着自己。“嗯!”陈朔玄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他现在的姿势可谓是慵懒,纪晞涵都能听到旁边的侍女咽口水的声音。“你先下去吧!”纪晞涵一挥手,侍女福了福身,退出去。
“你过来!”陈朔玄命令着,语气不善。纪晞涵暗自好笑,顺从的走到床边,福了福身,“六皇子吉祥!”这一下,弄得陈朔玄哭笑不得,他一伸手,借力一带,纪晞涵就落到了他的怀里。虽然是隔着厚厚的朝服,但是,陈朔玄依旧可以感受到纪晞涵软软的身子。“怎么起得这样早?难道是昨天晚上还累不到你?”陈朔玄坏坏地说。纪晞涵的小脸一下就红了个通透,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出来,娇嗔道:“就你会使坏,大白天尽说些荤话,别人听到了像个什么样!”纪晞涵佯装生气,陈朔玄是看得出来的,可他还是讪讪地来讨好,“是是是……六皇子妃说的对,为夫知错了。”说着把身子蹭了过去,纪晞涵在这时站起了身,恰似不经意的躲开了。“既然夫君知错了还不快起来!”她一甩广袖,高贵显露。听到“夫君”二字,陈朔玄心里别提有多欢快了,但是得了便宜不卖乖,似乎又太不解风情了。“娘子啊,为夫现在累得很,你伺候为夫起来好吗?”
人家都说成亲之后,男人都会变得成熟,纪晞涵无奈地扫视着这个尊贵的六皇子觉得他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那三次见面都没看出他是个如小孩子般赖皮的人呢?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溜走,纪晞涵任命地开始她平生第一次伺候人。抓起被扔在一旁的亵衣,纪晞涵轻柔地帮他穿上。陈朔玄可舍不得她真的伺候自己,待纪晞涵帮他穿好亵衣后急忙自己起来,招呼着侍女来给他更衣。
用早膳时,陈朔玄心疼地对纪晞涵说:“其实你没有必要起这么早的,这个时辰父皇还没下朝,多休息一下不好吗?”刚才见她走路有些勉强,想必是昨晚……纪晞涵不答,脸却羞得通红。
用完早膳,陈朔玄一手搂着纪晞涵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左手,将她保护在自己怀里,艳羡了身后的宫女太监。时至中秋佳节,御花园里尽是各色菊花。琳琅满目,相映成趣。陈朔玄与纪晞涵轻轻耳语,恩爱尽显。不知不觉间已然来到蜀院。
蜀院是皇子、公主们平日学习、交谈、聚会的地方,景明帝设宴与此正好可以让其他皇子皇女见见这皇室的两位新成员。
蜀院的凌霄阁是皇上经常待的地方,细碎的脚步声与谈话声从外面传来。正要进入内殿,陈朔玄和纪晞涵迎面看到陈朔萧和纪晞浅。陈朔玄和纪晞涵微微躬身,“大哥,嫂嫂。”陈朔萧和纪晞浅回礼。陈朔萧从看到纪晞涵的第一眼开始便移不开目光,他一直以为,要与自己成婚的人是她,可是,天意弄人,他永远记得自己掀开盖头是那心碎的痛。现在,她就在自己眼前,可是她已为人妻。头绾凤髻,饰以大珠花九树--皆牡丹花,每树花一朵,半开一朵,蕊头二个,翠叶九叶。小珠花如大珠花之数--皆镶花飘枝,每枝花一朵,半开一朵,翠叶五叶。双博鬓左右共四扇,饰以鸾凤,皆垂珠滴。耳边带着珠排环一对。身着六凤锦黄朝服,腰系玉革带,佩带云凤玉佩一块。陈朔萧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六凤锦黄朝服,他身旁的这位却穿得没有贵气逼人。纪晞浅头绾单环高髻,饰以大小珠翟九,皆口衔珠滴。金凤一对,口衔珠结。金簪一对。珠翠牡丹花穰花各二朵。手带梅花环、四珠环、各一对。不知为何,纪晞浅看上去还是一如平日的小女孩气。
大皇子、六皇子皆服六爪蟒朝服,陈朔玄着暗青色,陈朔萧着蓝紫色。两人均腰系玉带,手执玉骨扇。
四人僵持不下,直至皇上身边的顺公公出来,四人放依次进殿。皇帝、皇后、皇贵妃早已正坐主位,陈朔玄、陈朔萧立于自家妻子旁。宫人分别奉枣栗盘给纪晞涵和纪晞浅,她们进至御座前,奠于御前,往后退复位,三跪九叩,复又起身。“晞涵!”景明帝发话,“你不用向皇后行礼,直接向皇贵妃行礼即可,记住以后称皇贵妃为母后,称皇后为娘娘即可。”这一番话,皇后听得脸色大便。照礼这是不应该的,念及这是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疑问重重就算了。纪晞涵答应了一声,诣皇贵妃前,奉腶修盘,行三跪九叩之礼;另一边,纪晞浅也是如此。殿中几人闲话叙谈一下,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