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自古以来就是勾心斗角的地方,母后担心自己的儿媳,拨一个宫女也算是合情合理,但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关心是假,监视是真。纪晞涵一路回蓝泉殿都在思量这个问题。此时她已经坐在前殿的主位上了,彤儿就跪在下面。
“你叫彤儿?”好半晌,纪晞涵才幽幽地开口。
“回六皇子妃,奴婢是叫彤儿。”
“彤儿,你因何入宫?入宫几年?官居何职?”
“回六皇子妃,奴婢的父母双亡,五岁被亲戚送入宫中,入宫已经十二年了,奴婢是二品武婢。”彤儿据实所答。
武婢?我身边确实少了这样的侍女。纪晞涵心中的疑虑打消了不少,“你先起来吧!”
“谢六皇子妃。”彤儿站起来。
“二品女官本来也应该是有自己的房间的。你也知道,蓝泉殿是六皇子的宫殿,底下没那么多房间,就委屈你和玉贝挤一下了,等本宫禀报了六皇子在另行安排可行?”纪晞涵锐利的眼神看得彤儿很不舒服。宫中主子的话就是命令,做奴婢怎敢不从,彤儿赶忙谢恩,跟着一个宫女下去了。
纪晞涵斜倚在榻上,微眯着眼睛,玉贝蹲到她旁边,帮她锤着腿,“娘娘今天陪着皇贵妃娘娘走了一天,也乏了,奴婢伺候你歇会儿吧!”纪晞涵摆摆手,淡淡地说:“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奴婢知道!”玉贝答道。对于彤儿,纪晞涵压根儿不了解,就算是母后把她送给自己并无恶意,但是在皇宫这个大染坊里生活了十二年,难保不是哪个宫里的主子培养出来的眼线,玉贝是自己现在唯一信任的人,由她来监视最好不过了。
“娘娘,有一件事,玉贝不知当讲不当讲。”玉贝看着纪晞涵的睡颜,小心翼翼地问。
纪晞涵没有答话,这丫鬟怎么说也跟在自己身边十多年了,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她会掂量。
“听宫里的宫女太监说,大皇子纳妾了。”玉贝的话音刚落,纪晞涵的美眸就睁开了。她双眉紧皱。自己虽然不怎么待见纪晞浅,可她好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姐,从小时候开始,她就很照顾自己,尽管表面上不承认,但心里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听说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大皇子把她带进宫就对宫里的宫女太监说,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皇子妾。”纪晞涵眉头皱得更深了。纪晞浅的性子她很了解,那么柔弱地一个人,今后可怎么办啊。“娘娘,你说,晞浅小姐会不会被欺负啊?”玉贝问道,“奴婢听说那位小姐刁蛮得很。”
纪晞涵复又闭上眼,淡淡地说:“等六爷回来再商量。”
“是!”玉贝答应着。之后殿里一丝声音也没有了,过了一会儿,就只剩下纪晞涵平稳的呼吸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纪晞涵醒来的时候殿里已经点上了蜡烛,外面的天空已经模模糊糊了,几颗小星星明亮地挂在上面,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躺在了床上。她坐起来,正要唤玉贝,可巧,陈朔玄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身淡紫色的锦袍,趁得他有几分慵懒。陈朔玄见纪晞涵坐在床边,一闪身就坐到了她旁边。“怎么就在殿上睡着了呢?天开始凉了,也不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陈朔玄责怪道,语气中带有浓浓地宠溺。纪晞涵倚在他的怀里浅笑,不得不说,自己对他并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但是十多日下来,倒也有点习惯了他的呵护。皇子,那么高高在上的人能这样关心自己,还有什么能求呢?“我们去用膳吧,听玉贝说你中午没有用膳,这会儿该饿了吧。”刚才还不觉得,听他这么一说,纪晞涵也觉得饿了。正要下床,脚下一软,险些栽到地上,陈朔玄眼疾手快,将她拦腰抱起,“睡太久没什么力气,我抱你过去。”说着就往门外走。
用过晚膳,纪晞涵又被陈朔玄抱回了房里,不是纪晞涵矫情,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是使不上力气。
“今天父皇封庭岸为禁卫军统领,以后不用跟着我了,主要是负责皇姐的安全。”陈朔玄对坐在床上刺绣的纪晞涵说。
“是皇姐向父皇提的吧!”纪晞涵浅笑。
“差不多。”陈朔玄有一瞬间愣神,“父皇今天问我要不要去巡查河道。”他有些担忧地看着纪晞涵。纪晞涵的身子明显晃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只是声音有些沙哑,“哦?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得考虑一下。”陈朔玄坐到她身边,把她手中的工作放到一边,把她抱到怀里,“这几天我比较忙,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公务我和你去大皇兄那里走走,现在你先别去,那里很乱。”陈朔玄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他有派人过去打听纪晞浅,回来的人说,她的处境十分不好,他怕纪晞涵担心,也就这样说了。纪晞涵哪有不知之理,她不是爱为别人操心的人,没有亲耳听见,就当是混乱就好了。
“夜深了,睡吧。”纪晞涵主动为陈朔玄宽衣,陈朔玄感到自己身体某个部位发生着变化,呼吸变得浑浊,还为等纪晞涵把他的外袍去掉,他就已经把她压到了身下。又是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