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贤帝有十七子,文韬武略皆是人中之龙。皇长子才高八斗,被立为储君,其余皇子皆备封王。十七皇子温文儒雅,颇具帝王之风。由于是羽贤帝最小的儿子,无突出之处,并不受宠,其母昭仪夫人本是邻国公主,羽贤帝一统天下,邻国即灭,作为一枚棋子,他的母亲已无任何价值,被弃之如敝屣,在十七皇子十岁那年郁郁而终。种种缘故,十七皇子在十五岁那年明说是被羽贤帝封为堇王爷,赐京郊一所房子,实则是被逐出宫。
闲云如野鹤,十七皇子对父皇这样的做法并没有表示不满,这正是他所要追求的生活。御史大夫柳大人,欣赏十七皇子的为人,将女儿柳絮蓝许配与他。羽贤帝下旨赐婚,在一片喜悦中十七皇子与柳絮蓝缔结良缘。
公元932年,羽贤帝身体大不如前,十七皇子决定南下。他吩咐下人准备行装,连夜出京。
“父皇病重,你不近身照顾也就算了,何苦还要南下。”虽然羽贤帝一直对十七皇子不闻不问让柳絮蓝很火大,但是为人子女也当孝敬父母。十七皇子搂着窝在自己怀里的柳絮蓝,轻声说:“蓝儿真懂事,幸亏父皇还念及父子之情将你许给我。”
“不许转移话题!”柳絮蓝瞪了他一眼,“你这样子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众人都以为堇王爷是个整天沉迷在风花雪月的闲散王爷,谁又能想到他的野心竟是比其他皇子更大呢。
唉——堇王爷悠悠地叹了口气,“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他望向车外,语调悲伤,“太医院的院长说,父皇的病撑不过两年,京城——不太平了。”柳絮蓝不由得愣了一下,她抬头看向堇王爷,“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离开。”
“我也不想呀!”堇王爷摸了摸她的头,“皇兄们对皇位虎视眈眈,我一向闲散,如果呆在京城必会成为皇兄拉拢的对象,纵然我没有任何实权。”
“这和你离开京城没有什么关联吧!”柳絮蓝不满了,这明显是在敷衍她嘛!
“你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堇王爷知道他的王妃生气了,急忙哄着,“他们要拉拢我这是不错,但如果我被其中一个拉拢了,那便会成为另一个的眼中钉。”
“那你保持中立不就行喽!”柳絮蓝翻了一个白眼。堇王爷苦笑两声,“保持中礼谈何容易,皇兄们的手段我不是没有见识过,他们是要将同胞兄弟赶尽杀绝呀。”从母妃死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帝王家有太多的无奈,宫闱深处没有亲情。
“呀!”柳絮蓝惊叫,“姐姐怎么办?”她紧张地抓住堇王爷,“你怎么不把她也带来?”柳絮蓝口中的姐姐指的是堇王爷的同胞姐姐——羽贤帝的四公主。堇王爷小心地安抚她,“别担心,姐姐只是一介女流,她已经出嫁,不会危及到皇兄们的利益,皇兄们根本无暇顾忌她。”这话说的倒不错,自古以来,皇位之争,攻击的只是皇子,不关公主什么事。“就你聪明!”柳絮蓝揶揄了他一句,鼓着腮帮子,窝在他怀里生闷气去了,这样子颇为好笑。
公元933年春,羽贤帝突然驾崩,未留遗旨,本该继位的皇太子在登基前一夜暴毙家中,不知是从何而来的杀手血洗太子府,皇位成为各个皇子争夺的对象,京城大乱,皇室中无人掌权,辰央王朝开始动荡。这一切,均在堇王爷的掌控之中。
皇室争斗的余浪并未波及的杭州,堇王爷和他的王妃依旧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略带奢靡的生活。但凡人杰地灵之乡,总会有些怀才不遇之人。堇王爷此次下杭州一是为了避灾,二则笼络人才。纪府公子便是他的首要目标。
纪府是杭州城有名的书香门第,祖上为官清廉者不占少数。纪公子学富五车却不曾考虑过科举。堇王爷的侍卫上官喜欢这样不拘小节的文人,堇王爷和纪公子就在他这个“大老粗”的撮合下,相交为友。
三人的身份互相之间心里明白,但谁也没有点破,此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年秋天,纪公子与上官侍卫相继成家,也因此,三人走得更近,三人的夫人也因此成为闺蜜。
次年春天,雪才融化,万物尚在复苏,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京中的一批大臣突兀地来到了堇王爷位于杭州的宅子里。从羽贤帝驾崩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比堇王爷预计的时间要早了很多,看来皇兄们的争斗还真是凶险,大臣们能想到来找自己,也就是说,他的十六个皇兄几乎死绝了,即使有残存,也不过是几位闲散王爷罢了。
这年夏天,堇王爷登基,改年号堇和,称号景明帝。
第二年,杭州纪公子与原来景明帝的贴身侍卫同时参加科举,分别夺得文、武状元。景明帝任用贤能,破格提拔,拜纪公子为相,上官侍卫位列武官之首,官为太尉。前庭虽有一阵动荡,但很快就被镇压下去,而后宫,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才刚刚拉开帷幕。
“父皇、爹爹、义父原来这么早就认识了。”纪晞涵感慨道,“难怪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是啊!”玥雅长公主眼里充满了对过去的回忆,“只是有时候事不由人啊!”
“难道是因为当年的后宫……”纪晞涵心下猜到了些影子,但很模糊。
长公主看着她,又往往外面的天,“确实和你想的一样,不过,今天天色已晚,改日再说罢!”长公主已经很疲惫了,纪晞涵便不再追问,乖巧地退下,然而她心中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她觉得总有些东西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