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执着
小艾和誊闵之的亲密，誊子楚看在眼中。
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如同希望中那样冷静。
他羡慕誊闵之，甚至有一点嫉妒。
当初，在他还不确定小艾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的时候，誊闵之就发现了自己的感情。
后来，他因为身份原因只能待在大殿中想念，誊闵之却可以自由来去，满天下找她。
他知道小艾不喜欢宫廷的束缚，犹记着当初她把后宫当做龙潭虎穴，要她成为其中一员，如何开口？
他正将誊九歌扶出陷阱，看到小艾与誊闵之相依相偎，心中正在矛盾，忽然听誊子安大喝一声——
“还不动手！”
大家以为是暗中还藏了什么杀手，各自戒备起来，谁知忽如其来的一阵剑芒，出现在最不可能的地方。
“誊子楚！”
小艾惊呼一声，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誊子楚望着从肩胛刺穿出来的剑尖，连质问都说不出口。
“你疯了！那是你儿子！”
不顾对方的身份，小艾破口大骂。
“你还是不是人！”
誊九歌拔出剑，“我儿，你要明白爹的苦心！”
他一步步走向小艾：“誊闵之已经动不了了，我看看，还有谁能救你！”
镖上虽然没有毒，却抹了麻药，因为看到无毒而放心的二人，谁也没有特意去逼出药性，如他所说，誊闵之这会确实行动困难了。
扶住慢慢往地上滑的誊闵之，小艾只问：“为什么？”
誊九歌捏紧了剑：“你会是我儿人生中的绊脚石！”
“他会是个好皇帝！他可以让黎民百姓过上富足安稳的日子，可以让天下太平！”
“他可以冷静的应对一切，除了你！”
“你可知他为了你，居然想废除后宫？”
“你可知他为了你，居然想放弃帝位！”
誊子楚猛的抬起头：“爹，你！”
誊九歌摇摇头：“你以为，把退位诏书藏起来，我就不会看到了？”
“况且，你既然为了救她下旨迎娶周将军之女，就已经没有退路！那诏书，我已经替你毁了！”
“废话少说！”誊子安不耐道，“誊敛已经死了，这天下必定是你儿子的，现在，快做完你该做的事！”
“注意一下你的口气！我们只是合作而已！事成之后，我依旧会杀了你！”
誊九歌面露不悦，朝誊子安道。
誊子安已经快要招架不住无相的剑，闻言怒骂：“蠢货！你到底还想不想？？”
没说完的话被越来越密集的剑雨挡回去，小艾却明白了。
“你也要救活江楚楚？”
誊九歌愣了片刻：“你倒是清楚。”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发生奇迹的可能。
吴法吴天阿玉他们都正和死士们打的难分高下，他们武功虽高，可一人对十人，纵使如何身手了得，也无力应对。
无相还在和誊子安对砍，这会肯定也赶不过来，小幺如今连站立都困难，剑就快要砍下来，小艾任命的打算闭上眼睛，“如有来世？？”
话还没出口，忽然发现誊闵之毫无犹豫的挡在了她的身前，满脑子只有不能让他死！
出口的话立刻变成了：“我见过江楚楚！”
誊九歌的剑停在半空中，誊子安也因为片刻停顿添了道伤口。
“你说什么？”
“我说我见过江楚楚！”
如今想起来，当初在梦里见到的，很可能就是江楚楚！
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可至少如今是救命稻草。
“在哪儿？”
小艾还在回忆，竟傻愣愣答了句：“在梦里！”
誊九歌的脸因为被耍弄的怒气而扭曲：“臭丫头，你耍我！”
剑刺入人体的声音清晰的出现在耳边，誊闵之的血顺着脖子留下来，还是温温的。
剑尖被他用力抓住，无论如何也不让它去到小艾的身边。
誊九歌使足了力气，却依旧无法摆脱：“给我放开！再不放开！小心我把你劈成两半！”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伤到誊闵之，毕竟与他的父亲交好，若是伤了他，要如何与好友交待？
可眼看目标就要达成，却被他坏了事，如何不怒？如何不恼？
剑尖转动，割开了皮肉，小艾似乎从鲜红色中看见了了白色的手骨。
一想到誊闵之的伤，和刚刚誊九歌的话，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她拔出了誊闵之腰间的摘星叶，不顾被刺伤，向前抱住誊闵之，也在同一刻，将摘星叶插入了誊九歌的胸膛！
誊九歌松开了剑，捂住不断流出生气的胸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毁了一切，直到倒在地上，还喃喃的喊：“楚楚？？”
“爹！”誊子楚的喊声将小艾拉回现世，誊闵之把她从怀中拉出来，发现她果然被刺伤，从他肩胛刺穿出来的剑，又割伤了她的脖颈，伤口不深，可若是这样放着，还是不妥。
拒绝誊闵之包扎，她一步步走到了誊子楚身前，他正不断给誊九歌输入真气。
“他，你爹？？”
“走开？？”
誊子楚低着头，小艾看不见他的表情，可那声音中拒人千里的冷漠，却让她从心里发寒。
“没用的东西！”
誊子安在一旁狠狠道。
小艾怒目而视：“你真的是个疯子！”
“为了一己私欲，到底要害死多少条人命才够！”
“只要她可以回到我身边，多少条人命我也不在乎！”
誊子安的回答已经疯狂，小艾知道再和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江楚楚已经死了，连魂魄也消失了，就算她还活着，也绝对不会想待在你的身边！就算你杀了所有的人换来她的重生，她也不会觉得比死亡快乐！”
誊子安就像什么都听不到。
小艾知道自己很残忍，还是说道：“你明明知道，即使一切重来，就算海枯石烂，她也不会爱你！”
不顾差点送了命，誊子安呆立在原地：“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当初她就是这样说的！
当知道他为了得到她，开始杀人的时候，当知道他为了独占他，连师兄弟也下毒手的时候，当他为了铲除一切障碍，开始用阴谋诡计毁了她的家庭之后。
她没有告发他，却给了他最残忍的惩罚。
“誊子安，你听清楚，即使海枯石烂，即使天崩地裂，即使沧海桑田，我也绝对不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