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声,沉重的木门被用力的推开,同时惊醒了翻滚在床上的两个人。上官凤的脑子有了一瞬间的清醒,慌忙的从女子胸口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这个擅自闯入的女人。
而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尖叫也使媞那从自己的美梦里抽脱了出来,看着呆立在门口的苏安夏,媞那脸一红,慌忙的用散落在床边的男人长衫,裹住了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肤。
一进门苏安夏就看到了这限制性的一幕。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打扰,只到自己那一声惊呼才适时制住住了两人的动作。
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大,苏安夏不敢置信的把眼睛揉了又揉,那对男女,真的是自己认识的么?
进门的一瞬间,苏安夏还以为打扰了哪位皇子大臣的好兴致,慌忙的想退出去,可是一声惊呼后,抬起头,却对上了那两张如此熟悉的脸庞。
上衣完全剥落,此刻露着精壮胸膛,还呆呆伏在女子身上,一脸迷茫的男人不是上官凤是谁?
而衣衫不整,全身只裹了男人的长衫遮蔽的女子,不正是媞那么?
他们在做什么?苏安夏此刻简直震惊的无法思考,闻着屋子里浓浓的酒气,‘酒后乱性’一词浮现在苏安夏的脑子里,看着散落一地的酒瓶,苏安夏也大略明白了是什么情形。
一定是上官凤因为和风的事,又不开心了,所以才借酒消愁,可是有必要消到床上去么?而且对象还是媞那。说实话,对象要是任意一个小宫女,自己也不会觉得奇怪,哪有不犯错的男人呢?可是如果是媞那,苏安夏就觉得百分之一百的蹊跷了。
先不说媞那对上官凤有多大的兴趣,单是看她学习的那股子拼命劲,苏安夏就早已知晓她对上官凤是怀着势在必得的决心的。自己多次的劝说,除了让她更加反感自己,没有一点正面效果。而且,两人意乱情迷的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宫里谁不知道上官凤与和风郡主正在置气,这时候最怕有什么人来个趁虚而入,那么两人的感情就彻底完了,别的一般的小宫女还好,说是守夜,别人也不会多说一句,可是媞那不一样啊,她可是凤凰王朝的金鸟,胆敢让金鸟守夜,就得负起这个责任。
一联想到责任两个字,苏安夏惊得满身冷汗,难道媞那真的自私的想把上官凤据为己有,难道她真的忍心活活拆散上官凤和和风?
再接到媞那‘少管闲事’的冰冷眼神后,苏安夏的心彻底冷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她真的要插足上官凤与和风之间?
没有按照媞那的暗示去做,苏安夏快走几步走近床边,一把推开神志不清的上官凤,拉起媞那的胳膊就往外拖。
“夏,你疯了,放开我,听见没有”,没想到苏安夏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力气却这么大,媞那胳膊被紧紧攥住,完全挣脱不开,只得由着她把自己往外拖去。
一直拖着媞那的手,拖到门外,苏安夏才愤然的放开媞那的细腕,碰的一声关上门,自己堵在门口,阻止媞那再进去。
看着苏安夏气的发白的脸,媞那知道这次苏安夏是真的跟自己生气了,“夏,你干什么,我的事你不要管”。美好的计划就这样生硬的被人打断,媞那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你的事情?这件事我不能不管,我不能任由你胡闹下去”。看出媞那还要进去的神情,苏安夏不禁火冒三丈,这女人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我说了,我的事你不要管,如果这件事你非管不可,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念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看着苏安夏强硬的态度,媞那也不得不表达自己坚定的立场,毕竟自己计划这件事这么久了,怎么能因为苏安夏的阻扰就轻易放弃呢,不行,自己一定要得到上官凤,谁也不能阻止,就算是苏安夏也没有这个资格。
看着媞那对自己投出愤恨的目光,苏安夏心一紧,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背硬生生的撞到了门板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呜咽,“媞那,如果我今天非要阻止你,你要怎么样”?苏安夏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她应该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就毁了她们之间弥足珍贵的友谊吧?
媞那死死的盯着苏安夏惨白的小脸,半天没发一语,终了,终于转过身去,沉沉叹了一口气,语气略带乞求的说道:“夏,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做我不喜欢的事呢,你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么?还是我们的友情在你心里是那么廉价,一文不值,竟比不上一个男人?”
她们的友情自己不看重?好笑,真是好笑,她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么,究竟是谁不看重她们之间的友谊,究竟是谁为了一个男人就可以向最好的姐妹拔刀相向?她不清楚么?
媞那的话,无疑浇了苏安夏一头冷水,本来还对她们之间友情报以极大热情的苏安夏此刻彻底不抱一丝希望了,“媞那,你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毁了我们这么珍贵的友情么?”
“如果你要阻止我,那么我的答案是是”。
听到媞那毫不迟疑的回答,苏安夏脸上的嘲弄更深了,原来一直坚信友情的只有她一个,她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那么我也告诉你,我今天是一定要阻止你”。
“你这个笨蛋,真的要为了上官凤阻止我”?
听到媞那的暴吼,苏安夏无奈的耸了耸肩,明明是你先做出选择的不是么,现在还回过头来怪我?
苏安夏脸上受伤的表情让媞那的心一阵抽痛,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呢?自己是不是不该为了自己的目的伤害苏安夏呢?毕竟她是自己那么珍视的朋友啊,自己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搞得姐妹仇视么?
想起了以前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都是苏安夏陪自己说话,给自己喂食,把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想起夏为了自
己能出去,所做的一切努力,想起夏毫不嫌弃自己,给自己洗澡的情景,就是眼前这个瘦弱单薄的女孩子,一直一直的在保护自己啊,没有她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出不来那个牢笼吧。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苏安夏以往对自己的好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抹杀的掉的。
别过身去,握紧了衣服的前摆,媞那颤抖的说道:“苏安夏,只这一次,这次我是为我们的友情让步,并不是害怕你,既然你要守护他,最好做到滴水不漏,不要让我有可乘之机,不然下次,谁也阻止不了我”。依然披着上官凤那件沾满酒香的外衣,媞那最后抬眼看了一眼这间苏安夏不惜以她们的友情守护的屋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有,夏,你最好给他找个小宫女守夜来,他中了我们百里媚香,如果欲望得不到纡解的话,不出半个时辰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冷漠的话语随着风传入苏安夏的耳朵,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苏安夏不禁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
她怎么会这样做?百里媚香,她真的要害死上官凤么?拳头不自觉的握紧,指甲深陷入肉里,她当真可以为了自己的私欲置一切与不顾么?
屋子内传出类似与困兽的低低沉吟,把苏安夏的神智瞬间拉了回来,莫不是症状发作了?
媞那的话不断地回响在耳边:百里媚香,守夜,半个小时,七窍流血而死。
不要,我不要上官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