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您起来了么?”清脆的女声伴着阵阵有规律的的敲门声一大早就响起。
“我”,看了一下自己尚在被绑在床头的双手,还有昨晚一片狼藉的床铺,苏安夏的脸不自觉的羞红,自己这副样子要如何让别人瞧见?可是,别人迟早要瞧见的不是?
闷闷的挣扎了两下,缚在手上的结依旧没有松的迹象,反而细腻的手腕被磨得越发疼痛起来。
叹了一口气,苏安夏也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回答外面的婢女。要是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难保不打心眼里鄙视自己。
说实话,任谁看见自己这副样子,都会理所当然的联想到两个字,“荡妇”。
双手被人用血红的丝幔绑在床头不说,身上连一块多余的布料也不剩,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痕,一看就是被残暴的‘虐待’过的样子,整齐的发髻经过一夜的挣扎也散落大半,随着自己的动作,起起伏伏。而脸上细致的妆容,就更加惨不忍睹,水粉大半被昨晚的泪水冲刷的模模糊糊,嘴上的胭脂也被男人吃进了肚子,更不用说一夜难眠后苍白的脸色会有多么难看了。
“王妃,您如果再不回答,奴婢要进去了啊”,在外面等了又等的女子好像耐性也不是很好,连叫了几声没有回答以后,就急的想破门而入了。
苏安夏暗自垂了一口气,反正自己这副样子是迟早要被人看见的,也就罢了,“你进来吧”,女人的声音细如蚊蚋,乍听之下,还有些许羞涩。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一个约莫25、6岁的年轻女子。
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伺候自己的近身婢女,女子进来后连看也没看床上一眼,只是兀自的把手中拿的水盆放到洗漱的位置,才小步走到窗前,深深一欠身,说了句:“王妃吉祥”。
女子镇定自若的表现反倒让苏安夏不自在起来,自己就这么赤身裸体的被绑在别人面前,换了谁也会觉得尴尬不是?
“你,你先把我解开”,不再在的扭了扭身子,苏安夏的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可还是勉强自己拿出主子该有的架势,低声命令道。
“是”,在听到苏安夏的吩咐后,女子才从地上站起来,只是抬头扫了一眼面颊羞红的苏安夏,一丝诧异闪过眼眸,随即又表现正常,没有丝毫的惊奇,不慌不忙的解开苏安夏手上层层缠绕的锦幔。
苏安夏可没女子那么冷静老道,虽然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可是自己平白无故就被人家看光,怎么想也不爽。
手一恢复自由,苏安夏就连忙抢过蜷缩一角的杯子,转而覆盖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包的像个密不透风的大粽子,浑身上下,只留两个圆溜溜的眼睛在外,戒备的看着站在窗前的女子。
苏安夏滴溜溜的把面前的女子,从上到下打量个遍。
女子约莫25、6岁的样子,看起来比自己大一点,应该在宫里做了很多年了。中等身材,个子跟自己不相上下,一身青绿的衣衫更衬托出她冷静娴淡的气质。
此刻犹如自己在暗地打量她一样,苏安夏发现,女子也在暗地里打量自己,神色不卑不亢,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波澜不惊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你,你是我的贴身侍女么?”过了好半响,苏安夏才觉得是时候由自己这个当主子的打破这可怕的沉默了。
“是的,奴婢绿珠”。女子在听到苏安夏的闻讯后,连忙识礼的低下头,谦卑的答道。
“恩,很好”,苏安夏看到女子寡言的样子,也觉得颇为满意,这就代表她应该不会自作聪明的把自己刚刚的糗事说出去。
短暂的雀跃在深深的熟虑后又变为阵阵失望,就算她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吗?上官凤在他们大婚之夜跑出去,怎么可能没有人看到?再说,这天下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上官凤根本就是为了她腹中的双孪子才娶自己的。
“王妃,现在要洗漱么?”绿珠看苏安夏眉头一会紧一会松的,也觉得这个王妃着实有趣,木讷的脸上也不禁站露出少许的笑意。
“恩,好吧,你给我那件衣服来先”。眼神怪异的瞅了绿珠一眼,苏安夏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值得她笑了?
“王妃,请”,手脚利落的取来了一件淡粉色的衣衫,绿珠双手一撑,就要伺候苏安夏穿衣。
“额,不用了,你放着吧,我自己来,你先出去,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戒备的瞅了绿珠一眼,虽然同样身为女人,可是苏安夏怎么也不适应光着身子在别人面前走来走去的。
“是”,柔顺的把衣服放在床边,如与又欠了个身,转身把门微微带上。
苏安夏等绿珠完全走出了门外,才迅速的从被子里钻出来,拿起床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边穿边抱怨这古代的衣服实在是繁琐至极,脑子里默默念着‘交领右衽’,一边手忙脚乱的系着衣服的带子。
衣服终于穿的差不多了,苏安夏才长呼了一口气,把绿珠招了进来,“绿珠,你进来吧”。
“是”,门那头传来女子的细语,几乎是同时的,门就被推开了。“王妃,现在洗漱么”。
“好的”,苏安夏顶着一头乱发磨磨蹭蹭的从床上下来,走到梳洗台前,乖巧的结果绿珠递过来的湿毛巾,用力擦了擦脸上的脂粉印记,直到脸上觉得清爽一点了,苏安夏才恋恋不舍的把毛巾还给绿珠。
转身坐到铜镜前,苏安夏皱眉看了自己一头凌乱的黑发,不自觉的唉声叹气,“你会梳头么?给我把头发梳理下吧“。
“好的,王妃”,用干毛巾把手上的水珠抹掉,绿珠快步走到铜镜前,打量起苏安夏如瀑的黑发,暗自考虑起该给她梳个什么样的发髻。
“简单一点就可以了,不需要那么麻烦”,看着绿珠愁得皱眉的样子,苏安夏轻松的说道,说实话,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头发太过华丽,顶着一堆亮灿灿的金属,头都重死了,还是简单点就好了,最好梳成一个马尾最称心,可惜‘柳叶’的头发实在太长了,就算是马尾,也是一个很长的马尾。
“不行,不行,王妃今天要去见宸妃的,不能太随便”,听到苏安夏漫不经心的话,绿珠焦急的摇了摇头,好像这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似的。
“宸妃?你是说上官,额,四皇子的母妃?”小宫女的话让苏安夏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
“是的,就是宸妃”,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绿珠回答的严肃。
“见她干嘛?”本以为上官凤自小没娘,所以自己连婆婆也没有,正乐得轻松呢,可是没想到这结婚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见宸妃去?她又不是皇后,见她干嘛?
“按照宫里的规矩,新王妃结婚后第二天都要拜见一下后宫里的……恩,就是掌管后宫的娘娘”,绿珠憋了半天,才吭哧吭哧说出这一个理由。
“哦”,失望的低哼了一声,苏安夏是真的很讨厌去见那些什么娘娘贵人的。
“对了,恩,十一皇子跟我一起去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苏安夏转过头来,好奇的问道。
“额,十一皇子他”,看着苏安夏明亮的眼眸,绿珠突然觉得有些说不下去,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十一皇子他做大半夜的就进宫了”。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一个人去了?一拍脑袋,苏安夏懊悔的想,自己怎么这么欠记性,昨晚上他们刚吵过架,怎么自己还有脸问人家?
脸上刚有的欢愉便随即一闪而逝消失不见了,悻悻的拿起桌子上的簪花,边拨弄上边最大的珍珠,边装作漠不关心的问道:“十一爷,昨个是住宫里了么?”
“这个,奴婢不知”,手上动作一惊,险些慌了手脚,还好女子马上就恢复了镇定。
“哦”,简单的回答透出女子些许的失望,随即又自嘲的笑道,自己真是受虐狂,人家都那么对自己了,自己还有这个闲心去挂念,真是挨揍没够。
“绿珠,一会请人去请太医过来给我看看吧,我想确定下孩子有没有事?”苏安夏突然想到上官凤昨天的行为,心里略有些不安,怕一不小心伤了宝宝,总要找人过来看看才安心。
“小皇子有什么问题么?”绿珠过激的反应让苏安夏眉头一皱,略显不悦,随即又赶忙调整自己的语气,“王妃对不起,奴婢是太担心了才会这样,奴婢不该多嘴的,奴婢这就找太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