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有猫族的血液?那是什么意思?”司袖欢睁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
“我不知道。”百晓没有回头,依旧抬眸看着天上快要被云朵湮没的星辰,低低叹气。
“你的灵力与法术都是最厉害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司袖欢一幅完全不愿意相信的神情。
“她的血液是先天便有的,我又不是她的父母,怎么可能知道?”百晓表情淡漠,将司袖欢接下来的话堵住。
“那我呢?是不是……也有一半的猫族血液呢?”她脑中猛然间闪过一个念头,满怀希望地问道。
百晓这才回首,讶异地看着她,“你很希望那样么?”
“那当然!如果我也有一半的猫族血液,是不是就不用每日里以猫血为食了?”是的,自从她加入猫族以来,为了能尽快地融入族中,一直于暗中以猫血为食,缓缓驱减自己作为一个人的特征。
“是啊……不过,可能性很小。袖欢,一个人的本质,是很难改变的。”百晓突然换了一种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呵呵,当年你也这样同我说……但是,我不是同样挺过来了么?总有一天,我会真真正正地,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司袖欢突然抬起头来,怔怔地说道,即便是那样肯定的语气,她心里亦是模糊而不安的。是的……没有人知道,迎在前面等待着她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
百晓轻轻笑了一下,只是回头看着另一个方向,久久不语。
“那么圣华尊者的事情怎么办?”终于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来,袖欢一想到妹妹那样的神情,心里便有一万个不甘。
“你觉得应当怎么办?”
“尊者那样厉害,总不至于一直屈居于司魅影的身体里吧?或者……有一天他会出来、又或者他修行到了某种程度,可以凝成另外一具躯体?”
“不可能。”百晓语气凛冽而绝决。
“那么……司魅影便会一直顶着圣华尊者的光环耀武扬威?”
“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同她和睦相处。”百晓站起来,似是不愿多说,往地道的方向行去。
“呵……百晓,无论针对哪一件事情,你都在偏袒她。”司袖欢扬了扬眉,冷声说道。
“如果把你这些胡思乱想的心思用在修行之上,应该会有意义得多吧?”百晓没有再说话,空寂的背影直直往秘道而去。
“喂!”然而方方来到地道的入口,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了,“百晓,你们在说什么?”
猫之一族右使大人怔了一下,看着来人,司魅影不知自哪里找来一身湖蓝色的衣裳,斜斜自脖颈间挂下来,露出雪白的双肩,肤若凝脂。长长的裙角一直拖到地上,如同盛放的蓝莲花,美丽不可方物。“没什么。”
“哈!”司魅影只是轻轻一个转身,便再次拦到右使大人的面前,“想骗本尊么?我明明听见,司袖欢那个女人在同你窃窃私语。哼,她说了什么?肯定是在背后中伤本尊吧,那个心胸狭窄的女人!”
“既然听到了,为什么没有当面指出来。”百晓哑然,对于女人之间的那些心思,他向来是不甚明了的。
“切,我才不去……她定是以为我因为你在和她争风吃醋,没看出来吗,她喜欢你。”司魅影挑了挑眉,带了几分玩味的神色。
“尊者,你不能说这样的话。”
“尊者怎么样了?尊者也有七情六欲的好不好……说得好像有身份的人就不能食人间烟火似的。”司魅影白了他一眼,冷冷抱着肩。停顿了半晌,又凑上前去,细细凝视着他的五官,“不过……真的很漂亮呢……百晓,你可真是有一张连女人都会嫉妒的脸啊,难怪……难怪司袖欢不惜为了你,触怒于我呢。”
“圣华尊者,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先告退了。”
“慢着,别走……”她一把扯住他的袖角。
“怎么了?”
“听说南山上的菊花开了,你陪我一起去赏花如何?”她回眸,绽开明丽笑靥。
那样的眼神,实在……舍不得拒绝啊。呵,真是奇怪……一向自诩冷漠的右使大人百晓,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如同鬼使神差一般,他低声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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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圣华天尊!”
“请圣华尊者入座!”
夜里的狂欢再次随着月上柳梢而起始,红木林被猫之一族开拓出一片巨大的空地来,如同一个可纳万人的广场。而场内燃了无数堆明晃晃的篝火,火光摇晃,如同被风吹得四散的玉石飞落。每堆火焰之旁都摆了简单的木桌,而桌上……竟然摆放着一堆一堆,不知道是自哪里得来的尚自淌着鲜血的心脏!
“尊者,请上座罢,各位族人都在等你。”朝晖上前一步,对着与百晓同来的司魅影恭敬地说道。
“哦?看来……今日夜里又是一个狂欢之日嘛。”司魅影眼神扫过那顺着桌面滴下来的如同红线一般的血滴子,竟然是……面不改色地微笑,“呀,是自哪里得来了这些美味?”
“回尊者,是附近的村民。”朝晖回禀道。
“呵呵,左使大人果真是厉害啊。”司魅影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么,我可就不客气啦!”伸手抓起一枚心脏放在自己的口中,同时大声道,“大家坐下吧,不必拘礼。”
“是。”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血腥的味道自众人口鼻间传过,人人都是贪婪地享受着这样的盛宴,仿佛……那只是一阵阵幽雅的花香。
“但是……这样的生活恐怕时日无多了。”朝晖想了想,眉宇间竟然带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百晓,过来坐这里!”司魅影突然站起来,向着那个绝美的男子招了招手,让她坐到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完全无视掉司袖欢变成猪肝色的脸蛋。又抬头问侍立在侧在朝晖,“你说什么?”
“红幽森林附近适合居住的地方本就不多,又地处荒僻,这里的百姓本来就极少。几次捕食之下,已经所乘无几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