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迷情,一夜的沉醉其中……
清晨,张庭飞在一片鸟语花香中醒来,先迷茫了一下。
那伸展开的手臂上空空无人,也没有酸麻的感觉,看来人早就起来了。
身下铺的是他的长衫,已经褶皱得不像样子。
“婷婷?”他抓上衣服起身,“婷婷!”
回答他的只有潺潺的溪水声和清脆的鸟鸣……
简单的系好衣服,一边看向周围;刚要喊,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枝上挑着一个白色的布条,挂的不高不低,很容易被发现;随风舒展的布条上面隐隐看出上面似乎有字迹。
“脱颜花,失色柳,岂敢得君垂。小心陆振德!”
张庭飞猛地把拳头杵在树干上——她走了!
她这是怕自己嫌弃她不是清白之身,担心配不上自己吗?
怪不得昨夜她不停的流泪,带着决然,又近乎虔诚的、不顾一切的一次次的奉献自己……
——那昨夜算什么?
——你从没想过留下来,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
她那模糊不清,有些蛊惑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
“睡吧,庭飞……睡吧……好好地睡上一觉,该忘得都忘记……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这一刻,叫他去死,都乐意;枕着这个沉醉的声音,他满足的睡去。
朦胧中,有个轻轻惙泣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耳边,一遍一遍的呢喃着:
“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这不是梦!这是她的介怀!
可是,自己从未想过,要去介意她是不是处子之身啊!
“婷婷,不要走啊!”他大声呼喊,左右的张望,总觉得她还没有走远,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婷婷——你回来啊!”
“婷婷,我喜欢你!回到我身边吧……”
“婷婷——”他奔上土山的至高点,“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晨日初升前,朝霞遍天,将他紧紧地笼罩在金光和暗影之下,他悲愤的仰天长啸,
“婷婷——回来吧!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只要你回来!”
“啊——婷婷……啊——我张庭飞对天发誓:穷其一生,也要把你找回来……”
张庭飞失魂落魄的回到事务所,彭程几个少年正在洗涑,乍一见到他的样子,均愣了一下,还有一个夸张的把白巾掉到了木盆里。
几人相视一眼,捂着嘴“哧哧”偷笑起来。
张庭飞神色木然的扫过他们,直直的往屋里去了。
将佩星正跟苏平之说话,屋外的气氛一变,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庭飞?”两人异口同声,又默契的勾起了唇。
李爱义听得动静,一头撞了进来,怔了一下,便“嘻嘻”的嗤笑起来,
“我说阿飞,昨晚彻夜未归,不会是‘打野味’去了吧?”
说完,还一脸猥琐的样子淫笑的瞅着张庭飞,引得门外一阵哄笑。
张庭飞一身的衣衫不整,发髻凌乱,头上还有细碎的草棍,而且那双目无神,精力被抽干的样子,使得李爱义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上前一步,动作夸张的从他的头上摘下那根最长的草棍,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
“老实交代,‘临幸’的哪位爱‘飞’?”
他正笑得淫荡,张庭飞缓缓地转过了头,木然、冷漠,空洞无神的双眼,直直的盯住了他,双唇用力的抿了抿,脸下颚颊骨都跟着动了起来。
——这比他暴走的时候还要让人恐怖!
李爱义不由心虚的结巴起来,
“阿,阿飞……你,没事吧……”
最终,张庭飞还是沉下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转回头,用平静的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
“平之,阿星——我辞官……”
屋内立时寂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苏平之、将佩星又是不约而同,都默了声。
就在前一段时间,锦衣卫在最为艰难之时,谁都没有想过要后退一步,他这是?
“庭飞?”将佩星上前一步,还没问出口,张庭飞抬起手,递过去的是他的秀春刀和腰牌。
将佩星呆立住,看着他,没有伸手。
似乎知道他不会答应,张庭飞默默地绕过他,将东西放到案上,垂着头,闷闷的说道:
“婷婷走了……我要去找她……”
众人一致看向他,却再没人说得出挽留的话来;只看着他静静地退后、转身,慢慢的走到门口,停下……
苏平之、将佩星眼中闪出希望,
“庭飞!”苏平之上前一步。
张庭飞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
“忘了说了:婷婷她是圣血门的人,提醒我们小心陆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