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叶小禅独自躺在客栈的床上,辗转难眠。
真真姐还是真真姐,小禅还是小禅,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是人有了变化,还是心境有了不同?
她还是那般聪明,善解人意;她拍着自己肩膀,告诉自己:
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那件事,我一点都不惊讶;假的就是假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相信此事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知道你关心奶娘;她被文奎哥接走了;每年都要到他那住几次不是?
你的朋友莫要担心,今晚回去我就配药,有两味特殊的药材,除了我那哪也没有;回头带他到我那取去;
今晚就在景和歇下吧,回来事先也不来个信,我好给你收拾收拾……
在床上躺着,思绪翩飞。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并没有引以为意。
还有那个人……
告诉自己不要再理、不会再去在意;
但是,当他看向对面坐的她时,目光专注,还带着和煦的笑容;她会适时礼貌的转动灵动的水眸,回以温婉的笑——这样的他们,叫自己怎能不在意?
房屋里猛然“噌”的一声,寂静中尤为刺耳,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竟然有老鼠!
她最……
竖起耳朵听,精力全放在地上;好半天,又毫无动静。
唉!自己这是怎么了?
真真姐就是真真姐,他是他,怎能因为他们“说”上几句话,自己就纠结万分呢?
先前劝自己的话,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他要怎样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吱”的一声惨叫。
她的心蓦然一紧,倏地抬头。
这吓人的小东西,越发的猖狂了。
按住身侧的剑柄,轻轻磕了磕,屋内安静了。
这下更睡不着了,瞪大眼睛看着屋内。
屋外月色正好,打在窗上亮堂堂的。
光滑的地上一览无遗,泛着清幽的光。屋内的桌椅摆设,借着窗外的亮看得清清楚楚。
夜太静,让人心神不宁。
突然,凌乱的“噗噗”声……
她定睛看,竟是两只老鼠追打到屋子正中。
心一下揪紧,盯着那两个你来我往、满地滚爬的小东西,忘了动作,紧张万分。
就见一只被咬的老鼠“吱”的一声惨叫,一窜二尺多高。
“啊——”她惊声尖叫,老鼠顷刻没了踪影。
手握在剑上,坐起身形,心中“咚咚”跳个不停。
隔壁有了动静,迅速到了门外,伴着敲门声,是那个清朗的声音,丝毫没有刚睡醒似的慵懒,带着一丝焦急,刻意的压低:
“小禅,你有没有事?……小禅?”
堂堂侠女,居然怕这小东西,叫他知道羞死了;看似再不回答,外面就要闯进来了,清一下嗓子:
“没事!你睡吧!”
门外的人立了一会,才回到隔壁。
按住剑,心中失笑,鄙视自己,有必要这么怕么?
转而又想,若用宝剑暗器对付这些小东西,传出去,江湖上不笑掉大牙才怪。
盘膝坐于床上,运功调息,略作小憩;经这连日来的奔波,骨头都快散了架。
安静了一会,那几个小东西,见无人管,越发的大胆起来。
一只、两只、三只……
竟有五六只之多,跑到屋子正中嬉戏打闹起来。
看着那一群扭作一团肆无忌惮的大小老鼠,她紧张的瞪大双眸,握紧利剑,头皮一阵阵发麻。。
混乱争斗中,一直硕大的老鼠猛的跳出包围圈,直奔床的方向而来……
“啊——”惊悸慌乱的叫声划破夜空,惊醒不少美梦。
“哐当”,门被推开:“什么事……”
安明撞开门,恍惚间看见,她仅着中衣,手提宝剑,披头散发、惊慌失措的站在床上。
眼神异了一下,别开眼,迅速查看屋内的情况。
其他房里出来咒骂声,客栈里有人起来,传来开关门的声音;他连忙回身关上门。
她从怔忪中回过神来,闪身躲到床幔后,
“谁让你进来了……”她底气不足的喊道。
“发生了什么事?”他背着身,上前打开火折子,点亮桌上的油灯。
衣料摩挲的声音,等他再回身,她已穿好衣服,站立床边。
他疑惑的看她。
她的气息逐渐平稳,面上尴尬潮红,眼神不定,不知如何作答。
刚才进屋已经探查清楚,并无异状,门窗完好。
也自觉进来的突兀;等了一会儿,她也不作答,讪讪的说道:
“是不是梦魇了?”
她直挺挺的坐到床边,双目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