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来酒家,众人围坐在桌前。
安明神色慵懒的斜倚在椅子上,除却脸色略显些苍白外,与平日无异。
他一手放在桌上,把玩酒杯,一边出神地盯在桌上。
桌上各色鲜美的菜肴,并没有吸引他的注意;此时,听到耳中的全是张庭飞严肃的话语。
“江南暴乱竟然死了这么多人?”安明沉思。
“是!”张庭飞肯定的说,“地方官员呈报的折子是一千多人;其实远远大于这个数,经王冕核实,确有三千!”
“一般暴民不会这般发狂,连州府官员都敢谋害……如真有谋逆之心,这小小人数无异于以卵击石;——难道真是被‘建文帝’旧臣所利用?”
“种种迹象表明圣血门与‘靖难之役’有关,王冕大哥暗中派人调查,不料圣血门传出暴乱乃栽赃陷害,也在派人调查。因此,相互之间互有嫌隙,屡起摩擦。”李爱义详作解释。
“皇上派了何人去?”昏迷一天,竟有了这么多的事。
“皇上钦封罗福佑罗大人为钦差,先暗访再明察;王金城王大哥随行前往。”
安明眉头紧锁,半杯水酒在他手中转来转去,抬眸又看向严恺,
“前日,宫中之事可曾调查清楚?”
严恺点头:
“确实为幽禁广安宫的朱文圭前来;同夜,兵部兵符被盗,幸陆振德陆大人早有防备,被盗走的乃是假兵符;兵符到手后,他们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候在不远处,接到宫中讯号后,宫门放火,造成混乱。”
安明皱眉沉思:
无意中得手那个烟花讯息,虽和禁军所用类似,但还能一眼认出不同。如此可见,是建文帝旧臣密谋来劫润怀王,企图另立君主,江西之事,似乎和此事有所关联……动机是有了,但这天时?地利?人和……又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结果如何?”
“经查,潜入京城的三十六人,或死或伤,一个不少,被盗假兵符亦被追回。”
安明点头,又陷入沉思……
“如果圣血门真和这些事有关联,怕已是暗中屯兵已久,只待寻个原由起事……”
“这样……京城暂稳,严恺、何青、雷新贤、徐培华与我留下,其余人等赶往江南与老大、锦鸽汇合,协助王冕调查暴乱与圣血门一事。”
众人应声,安明又问了其他事,兄弟们畅所欲言议论纷纷。
“向东……椅子上有钉子?”安明睨一眼身旁坐立不安的纪向东,微微说道。
“呃……”纪向东汗颜,又嬉笑道:“明哥!身子不好,少饮为妙。”
安明微笑,
“你不懂,这酒嘛,斤是毒,两是酒,钱为药——我自有分寸。”说罢又幽幽抿了一口。
纪向东担心地看他一眼,又瞅瞅雅阁间门外,好像那个纤弱得人影随时都会出现。
“别让叶姑娘担心,饮酒对你身子不好。”
正饮酒的安明突然被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
兄弟们“关照”得看过来,见纪向东给他捶背,又无事地收回目光,继续他们的交谈。
恼怒的推开向东的手,压低声音,
“你见她了?”
“是啊!早上找了她,她说来看你。”
“多事!”嘴上很严厉,在听了那句“她说来看你”,心中止不住甜蜜。
“我多事?!”向东不满地吼起来,安明迅速按住他的肩,适时让他低了声,
“别在这装无辜;你老给我叨念,她进不了‘你那个门’,很着急,不是要我告诉她吗?”
他故意说得很暧昧,安明听到耳中竟觉得很受用。他还边说边向门瞅,正巧门帘被掀开,不由脱口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