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兮瑶和蒋佩星去年就定下了日子,冯季棠大婚后,因各种原因,左拖右拖一直到了现在。
这天,孟兮瑶去找叶小禅,英子正好也在,三人一起逛街,顺便帮孟兮瑶置办成婚用的东西。
蒋佩星忙,兮瑶也没指望他能搭上手;自己想到什么琐碎的小东西,就一并捎上。
一大圈下来,每人怀中各抱了一堆东西。
午后的时间过得很快,金乌西坠,才发觉该往回走了。
一晃眼的功夫,叶小禅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不觉侧过身去,仔细地看。
嗯?——是画眉?还是看花了眼?
“姐姐,怎么了?”英子一旁问。
兮瑶也疑惑地看向她。
她摇摇头;又觉不能这么错过,想了片刻尾随了过去。
前面的人,似觉出有人跟踪,转了几下就没了人影。
叶小禅又慢慢的从那个小巷里退了出来。
“认识她?”兮瑶也看到了那个晃过的人影,向小巷里探了下头,目光向里,问着叶小禅。
叶小禅不语,暗暗蹙眉。
“姐姐在京城也有朋友啊?”英子歪着头奇怪的问,——没听说她有别的认识的人呐?
看叶小禅敛眉沉思的样子,似乎并不愿多言,兮瑶扯扯英子,英子吐了吐舌头。
叶小禅回过神来,抱歉的笑笑。
三人开始往回转。
不过转过两条街,杀手的敏感,让她又觉察到熟悉的气息;叶小禅进走几步,那个人影小心的闪进了一个后门。
兮瑶英子赶上来,见她后退两步,抬头张望。
那是——
胭脂楼的后院!
兮瑶肃颜,问怎么了?
她回过神,勾起唇微微摇头——“我看错了。”
离开时,她有深深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兮瑶!”刚走到前街,就听见一声呼唤,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他几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蒋佩星身边还跟着苏平之和安平。
安平则顺手接过叶小禅手里的东西。
“平哥——”英子撅嘴娇唤,“人家手里也很重!”
叶小禅知道英子的心意,有些不自在。
“哎——”苏平之答应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我帮你。”
每次英子衣角“平哥”,苏平之答应的都很积极。
英子看着“抢”到他手里的盒子,怒他一眼——要你管!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下回等我在了再买,看累着你。”
“……”
蒋佩星边走边说,引着他们到他新买的宅子去,
“姑妈和表姐来了,你去见见他们;我们去把东西放下。”
“姐姐,英子……”英子叫道,“别走哦,等我……一定……”说起见长辈,心意还是有些心虚。
“没事,去吧!我来招呼他们。在东厢……”
天色不早,蒋佩星也没有给平之,安平他们引荐长辈,直接带他们到厢房休息。
孟兮瑶给叶小禅英子一个“一定等我”的眼神,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
蒋佩星的父亲,当年左前锋,死在“靖难之役”;蒋家的长辈,就剩蒋佩星的姑妈,这是他最亲的人了。
去年,两人本来定下了日子,孟兮瑶也见过了这位姑妈和大表姐;此时一说,还是有点紧张。
很快到了东厢。
离门口老远的就听见里面姑妈和表姐爽朗的笑声。
整了整衣衫发髻,轻轻的挑帘进去。
里面停止了谈笑,笑眯眯的看着孟兮瑶礼貌周全的见礼。
刚一直起身,快人快语的表姐就把她拉回到座位上,
“哎呀,以后天天见;这些俗礼都免啦!免啦免啦!”
表姐四十多岁,利利落落的一个人;姑妈是蒋佩星父亲的姐姐,已经六十多岁了,慈眉善目的。
唠了会家常,孟兮瑶垂着眉,小心翼翼,有问有答。
“兮瑶啊——我们阿星自在贯啦,以后可得好好的约束约束。”
“对对对!”表姐接上娘亲的话,“一个大男人,平时粗枝大叶贯啦,以后可得把持好他!”
“再去买东西,可得叫上他;怪沉得,看累到你。”
“唉,都该长辈替你们准备好的,唉……”蒋氏想起早殁的兄弟和弟妹,不由得抹了两把泪。
表姐杵她一下,她才警醒的回了神,“看我,越老了倒是越念旧了……”
“兮瑶啊!”表姐一看老娘这个样子,立刻转移话题,“来看看,我和你姑妈给你们做的‘全福被’……”
一边走,一边给她解释,大婚的被子,应该是由儿女双全的长辈做的。
孟兮瑶手虽巧,可也是知道这方面是有讲究的,所以没有动手,这次蒋氏母女一来就给准备全了。
“瞧瞧!大红大绿——多喜庆!”
兮瑶走上前去,红红绿绿的喜庆花被,确实很吸引人,有点娇羞,有点幸福,伸手抚上那绣着“百子图”的婚被,思绪万千。
“做了六床,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就自作了主张。”
兮瑶一脸的娇羞,垂着着脸道谢,
“谢谢姑妈,谢谢表姐,很好……”
“看看行不行,薄不薄,不喜欢咱就重做……”姑妈很怕达不到孩子们的满意,一个劲的追问。
兮瑶含羞摇头。
“唉,人老啦!看什么也没准;总觉得有点儿不厚,太薄了到冬天冷……”
“哎呀!”表姐截断老娘的话,“俩人往一块儿一抱,一点不冷!”
“轰”!兮瑶的连像过火一样燃烧起来。
而那两位人不住都爆笑起来。
兮瑶越呆越羞窘,跺一跺脚,娇嗔的哼了一声,蒙面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