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纯得知这些消息后似乎并不惊讶,京中夺嫡纷争他在不管,此时他更关心飞雪公主的事情:“殿下,飞雪公主显然是中了摄魂术,早已忘记自己的身份,就算她一心想要寻找被卖到了越国的丈夫,她现在仅仅是一个奴隶,又怎能左右自己的去向?而她们母子被带到汇湖一带华越边境,是纯属巧合么?据在下所知这世上若真的还有摄魂术的传人,应该隐遁在蜀国,与上斐下斐越国都远隔千山万水,此人施摄魂术谋害一个亡国的公主,究竟为了什么?”
张琳琅心想,多半那个会用摄魂术的人爱上了驸马,驸马又只喜欢公主一人,那人便由爱生恨折磨公主一家。当然这种肥皂剧情节张琳琅不敢堂而皇之拿上台面来讨论,有的时候沉默是金,论起阴谋权术他可不敢在英王面前瞎卖弄。
“张侍读,你认为此事会隐藏什么阴谋呢?”英王忍不住发问。
张琳琅硬着头皮回答:“张玉认为那施摄魂术之人与公主或者驸马一定有新仇旧恨。”
萧纯反对道:“既然有仇,为何不杀了他们,或者将他们关起来折磨报复?在下觉得仇或许有,但是不能排除施摄魂术的那个人别有所图,想利用中了摄魂术的人做什么邪恶的事情。”
英王幽幽道:“如果本王恨极一个人,反而不会杀他,看他生不如死才解气。本王认为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而且施摄魂术的那个人与公主一家很有可能仇恨不浅。国破家亡,沦为奴隶,妻离子散,这样的磨难对于锦衣玉食的公主,才华横溢的驸马来说都是很难想象和承受的痛苦。”
“或许遗忘昔日的尊贵身份,可以少几分痛苦。”张琳琅充满同情,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建议,除了发发感慨,便只能就事论事道,“找到驸马的下落或许是解决困惑的关键。对了殿下,飞雪公主的那位驸马有什么特征,是怎样的人呢?飞雪公主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能记住与驸马的夫妻之情,念念不忘寻找自己的丈夫,驸马想必是极出色的人物吧?”
英王道:“据说飞雪公主的驸马姜梓轩,人生得玉树临风,是翩翩美男子,精通音律,医术无双。飞雪对姜梓轩一见钟情,却因为自己相貌普通又没有特别的才华,即使贵为公主,仍然不敢主动追求。但是姜梓轩为皇后治病时,早已注意到温婉善良的飞雪公主,日久生情。两人终于在皇后的撮合下成就良缘。姜梓轩那样出色的男子飞雪公主对其念念不忘是理所当然呢。”
一听说姜梓轩是才色俱佳的美男子,张琳琅难免不幻想一番,就冲这一点也要早日把驸马找到。张琳琅甚至邪恶地期待驸马也是中了摄魂术,自认为是卑jian的奴隶,不敢反抗任人摆布,她便可以趁机对这位帅哥上下其手为所欲为。
英王和萧纯都注意到张玉的表情变换复杂,忽悲忽喜,他们不敢妄加揣测高人的想法,总之是可以肯定一点,张玉对驸马很感兴趣。
“本王会立刻派国内的探子重点调查一下姜梓轩的事情。”英王认真道,“可是本王在越国的密探并不多,如今大部分紧盯越国首脑动静,剩下的几乎都在注意南国人的明哨暗桩,分不开人手再去寻找姜梓轩的下落。”
张琳琅理解英王的难处,毕竟就目前情况而言,为飞雪公主寻找失散的驸马这件事情还不是当务之急,甚至可以说太无关紧要。看来想早日见到姜梓轩是无望了,张琳琅不免有些沮丧。
张琳琅并不知道自己沮丧的时候,嘴角和眼神只是细微的变化,却使得绝美的容颜透出三分若隐若现的感伤,让有心者看了会猛然心揪。
英王忍着那一时刺痛,心中忐忑:张玉明明不高兴,却什么也不说,他以为他一个人承受烦恼忧愁,别的人就会开心么?
太阳西沉的时候,英王等人终于等来了越国人的消息。乐府总管郑三德郑公公下帖邀请华国张玉大人去乐府品评新曲。
英王在越国的密探早已将越国朝中几个重要人物的情况呈报上来,其中对于乐府总管郑三德郑公公的评价是皇帝宠臣并且深得公主信任。这么看来郑公公下帖必是为皇帝或者公主办事,其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英王道:“张玉,既然郑公公只邀请你一人,你就去乐府走一趟。本王由萧纯陪同立刻就准备进宫面见越国皇帝。”
张琳琅没有别的选择,本来计划拉萧纯一起去,没想到英王抢先一步,她哪里敢和老板争美人,只能灰溜溜离开东馆,去了乐府。
张琳琅进了乐府的大门,对于鸟语花香亭台水榭都没空欣赏,心里只是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应付,低着头也不看路,走到一处转角,一不小心与对面的人撞了个结结实实。
张琳琅到底还是练了两天轻功的人,及时稳住身形没有摔倒,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不文明用语在她抬眼的瞬间全都咽会肚中。那个撞她的人,或者说是被她撞到一旁的居然是一个少见的美男子。
张琳琅看那美男子身材挺拔,足有一米八以上,骨架匀称,胖瘦适中,皮肤白皙,鼻梁很高,薄唇大眼,五官组合恰到好处,年纪大约二十五六,比同类型的英王更多出一种成熟的魅力。尤其那人忧郁中带着莫名悲伤的眼神,更是轻易就拨动了张琳琅的心弦。
张琳琅仰着头目不转睛盯着那位美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被张琳琅撞到的那位美男子听到问话,却惶恐地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阿楠不是故意的,请大人原谅。”
“阿楠?”张琳琅心中一惊,再仔细打量跪倒在眼前的这位帅哥,刚才光注意他相貌了,现在才看清楚他的穿着。
阿楠穿的是一身最平常的粗布衣,剪裁粗糙,边角都已经破损,比起乐府内看门带路的那些仆人远远不如。
张琳琅试探地问道:“你叫阿楠?你原本是下斐国人对么?”
阿楠听到这里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头低垂,卑微道:“大人说的没错,阿楠是从下斐国来的奴隶。”
张琳琅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眼前这人一定就是飞雪公主的驸马姜梓轩了,怎么好像他也中了摄魂术,忘记了原本的身份?
此时又来了一位侍从打扮的人,估计是郑总管等候多时仍未见张琳琅到,怕是走错路派人出来寻找。这位侍从衣饰华美,显然身份不低,他见华国尊贵的使者正和府内一个奴隶纠缠不清,赶紧快走两步看个究竟。
那位侍从对身着五品官服的张琳琅笑脸相迎道:“这位可是华国张大人,小人代替郑总管迎接来迟,还望见谅。”说完这句他又回过头冷冷对阿楠呼喝道,“你这个下jian的奴隶,刚从禁闭室里出来还不长教训,又惹是非,冲撞张大人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