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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琳琅打定主意,平静了一下心情,一本正经道:“既然陛下询问,张玉不敢再隐瞒。张玉是逍遥门下弟子。”
张玉所说与皇帝猜测基本符合,皇帝不禁释然一笑道:“果然如此。那你是旁支还是嫡系传人呢?”
张琳琅对于逍遥门旁支并不清楚,只好半真半假道:“是旁支还是嫡系家师并未说明,不过家师有一块玉符,乃先帝钦赐。”
皇帝双眼放光道:“当真如此?那玉符什么模样?”
张琳琅摇头道:“臣不曾亲眼见过玉符。家师说此玉符是掌门信物,他一直贴身保存,将来传位时才会给臣看。”
皇帝又问了一些任门嫡系的师承细节,张琳琅对答得体,没有露出破绽。
此时此刻,皇帝已经有九分相信张玉是任逍遥的嫡系传人,他激动道:“那么你出世辅佐英王,难道天下一统的格局就要形成了么?听你言语中透露,令师尚在人世,不知朕可否有幸亲见高人?”
张琳琅若是不想穿帮怎能让皇帝真的见到萧纯?她赶紧敷衍道:“家师不愿涉足凡尘俗世,一向行踪飘忽,臣也无法联络到他。他命臣出世随侍在英王身旁,尽心尽力辅佐,忠心为华国谋利,其深层原因,臣从未多问。家师说天机不可泄漏,时候到了,臣自会知晓前因后果。”
张琳琅说这番话的时候鼓起勇气,直视皇帝双眼,拼命自我暗示,让自己相信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不知不觉中双目发出深邃的光芒,竟然施展起摄魂术。
有了前面那些铺垫,再加上这时候张琳琅的催眠暗示,皇帝的思想防线终于被攻破。他毫不怀疑,理所当然接受了张琳琅说的“事实”,从潜意识里建立起一种坚定的信任基础。
皇帝郑重道:“朕相信你说的。现在抛开令师的命令安排不谈,以你之见朕的几位皇子,谁更出色一些呢?如果你自己选择,你会有怎样的打算呢?”
张琳琅毫不犹豫,坚定道:“几位皇子殿下各有所长,都是人中龙凤,臣不敢妄论谁更出色。不过让臣自己选,臣仍然会选英王。”张琳琅心道,相较之下英王是诸皇子中最英俊最聪明的吧,另外英王对她这么好,不要求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按时发工资,和蔼可亲,逢年过节的还送礼送钱,这么好的领导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这么说来,英王出色在何处呢?”
张琳琅可不敢照实说,只好含混道:“英王殿下仁德兼备,能力与才华远超他的年龄,成熟稳重,隐有君王之姿。”
若换成随便一个读书人想表达同样的意思,一定不会像张琳琅说的这样直白。当着皇帝的面说另一个人有君王之姿,即使那个人是皇帝的儿子,也需慎重避讳。张琳琅不懂这些,肚子里墨水有限,所以话语中毫无修饰遮掩。
皇帝望着张玉神采流动的眼眸,听着那样至诚真切的话语,心中感慨颇多。从来没有一个臣子敢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地说如此中肯的话吧?所有的人都有私心,谁敢在皇帝面前冒险直言?张玉不兜圈子,一片赤诚,完全不在乎自身的利益,敢于讲旁人不敢讲的事情,这份勇气和忠诚实在难得。
皇帝心中赞赏张玉的高尚人格,表面上却故意冷言道:“难道说朕的太子也比不过英王么?”
张琳琅听出皇帝略有不悦,这也是人之常情,作为一个父亲而言,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都很出色,尤其最重点培养的那个应该最争气,倘若被旁人比了下去岂不是证明这个当父亲的没有眼光?张琳琅暗想,自己刚才一味地说英王好有些太片面了,不如再拍拍太子的马屁,也算是对得起太子的那一车厚礼。
于是张琳琅坦言道:“臣不曾侍奉太子,所以无法做出正确公平的比较。但是太子殿下入主东宫以来,励精图治,辅助陛下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在处理胜王党一事上考虑全面,布局周到,可见太子殿下能力手段都很不凡。他日太子继承大宝,必能将华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张琳琅在这里特意引导皇帝认为胜王党那一摊子事情都是太子谋划,其实潜意识里是想为英王为自己开脱,毕竟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不是太光彩的事情。
皇帝疑惑道:“那你为何评价英王有君王之姿呢?”
张琳琅本来看皇帝很信他这满口胡话,想借机把太子捧上天,将来治理国家这种麻烦事都由醉心权力的太子扛了是你情我愿,谁料皇帝较真,又问出如此刁钻的问题。张琳琅深知撒谎不在能吹的多玄乎,关键是要能自圆其说,否则就会露出马脚让人起疑。既然皇帝问,他就不能反悔改口,便硬着头皮说道:“英王的确有君王之姿。臣私以为,太子继位可守土安国,而以英王之才若有心则能开疆扩土平天下定乾坤。”
皇帝若有所思道:“此话当真?那朕不如废太子改立英王为储。”
张琳琅明白任何一个皇帝听到“开疆扩土”这四个字的时候都会热血沸腾,但她早想好后招,从容道:“以上纯属臣一面之词。以臣之见,英王殿下尚须磨砺,太子殿下的才华也没有完全施展,陛下如果给他们平等的机会为国家出力,于公于私于国于民都是大大有利。”
张琳琅的这些现代思想,蕴含了统筹学和利益最大化的基本原理,通俗一点说人尽其用,黑猫白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公平发展公平竞争,就差没建议太子轮流做,通过绩效考核决定最终人选之类的了。
这种崭新的思维角度和模式,带给皇帝的是震惊和欣喜。皇帝恍然大悟道:“所以英王请藩寻求发展,换一种形式同样能为国效力,锻炼自身能力。这也是你给他的建议吧?”
请藩确实是张琳琅提出来的,张琳琅重重点头,不过她的出发点远不如皇帝想的那么高深。
皇帝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张玉,其实朕对英王的期望很高,请藩离京或许压力和责任更重。”
张琳琅心头浮起了不祥的预感,迟疑道:“请陛下明示。”
皇帝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朕打算命英王在西疆渝山道设藩国王府,封地在楚江以北紧邻蜀国和徐国,那里相对于内陆地区而言山地多过平原,部族混杂,教化不及,邪教与匪患滋生。再加上蜀国日渐强大,年年增派官兵在边境骚扰滋事,很不太平。”
张琳琅暗暗叫苦,英王难道不是皇帝亲生的?怎么皇帝忍心将他发配到那么荒蛮的地方去?穷山恶水出刁民,边境关系紧张,若真去了内忧外患的西疆,这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么?张琳琅惶恐道:“陛下,英王殿下还年轻……”
“无妨,有张爱卿辅佐,用不了多久,荒蛮的西疆就会变为富庶的乐土。”皇帝兴致勃勃道,“再说张爱卿年纪比英王还小两岁吧?才华能力已经如此出色,朕的皇儿也该多历练多吃苦才能多收获。”
皇帝对于张玉的称呼越来越亲密,俨然已经把张玉当成了可以倚重信任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