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得像是只小兔子,眼睛红红的,许是看得不忍心,元芳又道:“不过这事儿还没定下来,说不准儿哪天就改了。”
绛桃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这等国家大事绝非随意更改的。
他要成亲了,他说过要来接她,可是现在他要成亲了。
“你再不吃可就要让我吃完了。”
她低着头看着地面,眼睛生疼,“你吃吧,我不爱吃。”
元芳忽然起身抬起她的头,捏了个面团塞到她嘴里,笑嘻嘻地看着她快要噎死了的样子。
“你不吃怎么知道会不爱吃,先尝尝,时间久了一定会喜欢吃的。”
绛桃快要被那团软绵绵的东西给噎得喘不过气来,咳又咳不出,咽也咽不下,真是要命!
元芳很“体贴”地倒了杯水给她,看她不要命似的灌了下去,涨红的脸才稍缓了一些,“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
哪里有锤子,她要砸死这个脑筋不正常的人!在快要噎死的情况下有谁会吃出东西好吃不好吃啊!
“找什么?还想再吃?我拿给你。”
算了,她不砸了,她要赶紧离这个神经兮兮的人远一点儿!“咳咳……”
元芳有很好心地帮她拍了拍后背,“好吃也不要吃得这样急嘛,没人跟你抢的。”他想了一下,又道:“也没人抢得过你。”
一口水呛了下去,绛桃咳得更厉害了,“你……肘开,别,咳,别碰我!”
“我不碰你你就死啦!”
绛桃猛地起身就跑,恨不能立即跑得看不到他,可是不管她怎么跑,元芳都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还一直喊:“你害羞也不要乱跑嘛,我不取笑你就是了。”
慌乱之间,也不知跑到了哪个院落,绛桃看了看四周很是陌生,不知道该从哪个门出去才是回去的路。
他笑眯眯地跟了过来,造作地捂脸,“你好直接呀,居然直接就跑来我住的院子了,来来来,我们去屋里谈谈理想做做运动吧。”
绛桃一把挥开他伸过来的手,往周围看了看,原来他住在这里,这院子看起来不算太大,布置得却很精致,同她与花弈所住的地方相比毫不逊色。
“别害羞嘛,瞧你一脸的汗,进屋擦擦汗喝口水吧。”
绛桃只好再躲,跑到回廊里,眼尖地看到石桌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香囊?
元芳抢她一步跑过去将桌上的东西收到怀里,漫不经心地说:“也罢,我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还是送你回去吧。”
看出他很是不自在的样子,绛桃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心想你也有今天,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哟,谁家小姑娘送的定情信物啊,瞧你这么紧张,屋里肯定有鬼!”
趁他一不留神,绛桃从他身边绕了过去,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进屋左看看右看看,想再找出些让他不好意思的证据来。
这屋里的摆设也不简单,一看就都是很贵不能乱摔的那种,收拾得不能算特别整齐,但是不乱,看着挺舒服。
她走到桌前,看到他写的字,苍劲有力,她不是很懂书法,但这字她看着眼熟。
记得以前阿福教她习字,阿福说,一个人的字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脾性来,比如阿福的字略显收敛,而她写出的东西张牙舞爪。元芳的字,能看出绝非池中物。
元芳紧跟着跑了进来,把那几张带字的纸揉成一团,“卧室在那边,这里没有床的。”
绛桃故意不理他的轻薄,一转身正对着他,“你的字我见过。”
“我的人你见过没有?没有吧,走,我带你去见见。”
这次绛桃没有反抗,很顺从地让他拉着她的手,元芳倒是意外了,“你真要看?”
“那就看呗,你既然盛情邀请了,我总不好老拒绝吧,是吧花弈?”她说的很慢,表情看起来也是云淡风轻。
元芳像是受了惊吓往后一蹦,惊恐地看着她:“你被殿下传染了么?怎么也傻兮兮的。”
“阿福教过我认字,我看过的字不多,可是我记得你的。”
元芳哈哈一笑,“你真的傻啦?我既然要假装殿下,自然是连他的字也要学啦。”
绛桃听了一愣,对啊,他可以刻意模仿嘛。“可我总觉得你跟他很像。”
“都说是故意学的了!”元芳用孺子不可教的眼神无奈地看着她,摇了摇头,“殿下也真可怜,这刚娶回来的娘子就傻了,哎,看来你跟殿下真是天生一对啊!”
绛桃白他一眼,转身要走,出了门又站住了脚,她该往哪边走啊?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又进了屋,在元芳很是得意的眼神中低声下气地问:“回去的路要怎么走啊?”
他走过来牵住她的手,看她要甩开,就故意沉声道:“要不然不送你回去了!”
“不回去也不能让你碰我!”绛桃越发觉得他无礼,简直是个流氓。
元芳只好退步,“好吧,我不碰你,你走前面,我跟在后面告诉你往哪边走,好不好?”
绛桃想了想,这还是挺好的,就点了头,走在前面,听他在后面指挥,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
彼时晚霞华丽而张狂地铺满了天,靠近太阳的地方紫红一片,点缀着温暖的橘金色,这样美的霞铺撒在她的身上,让人一瞬间以为她是自天上而来的仙子。
元芳在她身后一步的距离,看着她头上一动一动的步摇,她柔和的耳朵曲线,她瘦小又特别有活力的身子,一切的一切都显得特别美好。
要是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你成为我画中的美景,我舍去凡事入了画,同你日日耳鬓厮磨的一起。
或者若是上天肯再眷顾一些,让我能走得更近一些,抓住你的手,你不挣扎,同我笑,该有多好。
“喂!往哪儿走啊!”
美丽的仙子一瞬间成了暴躁的恶魔,元芳掏了掏耳朵,努嘴道:“喏,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