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二:旧相识,咫尺却不知
李承道的举动惹怒了房奉琏,她娇喝道:“喂!你这人好生无礼!你看着我们轻蔑地摇头,是什么意思啊?”
美女发怒,就是男人表现的好时候。
尉迟保璋又一次大喝道:“你这厮到底是什么意思?活得不耐烦了?”这次没有像前次那么响亮,怕惊吓到三位小姐。
李承道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似的,只是调笑着盯着房奉琏恼怒的小脸道:“今日有幸见到三位小姐,可惜来得匆忙,没有准备礼品。确实是无礼了!房姑娘不知是从何得知,当真是冰雪聪明啊!”
房奉琏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支吾道:“你说什么呢?我知道什么了?谁要你礼品了?”
秦怀清瞥了一眼李承道,咒骂着:“登徒子!”
见此,尉迟保璋更来劲了:“呔!你这厮!是哪来的浪子?敢如此不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居然这般狂妄!你还看?你看够没有?”
李承道对他有些不耐,斜瞥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对这几位姑娘一见如故,还真是没看够!不过你这黑厮要注意言辞,否则我不介意拿你这莽夫开刀。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没有人敢对我如此不敬。”
说到这,他想起了圣皇山舜帝门的姚光宇。被那人完全地蔑视,而且那简单的一拳,竟然令自己感到无可阻挡。哼!此等羞辱,将来必定讨还。
尉迟保璋只是后天内力后期,面对李承道的一瞥,立即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随即脑袋一阵轻微的眩晕。甩了甩脑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这时才发现,他额头上竟出了一薄层冷汗,后背也凉嗖嗖的。
他对于很多东西都还很不明白,不知道这是因为被淡淡的杀意所慑,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出了洋相,便恼羞成怒,挽起袖子就要上去动武,想把怒气撒在李承道的身上。
他的举动吓得蔡店主大惊失色,都是有钱的主,谁都不敢拉啊!
“保璋兄!”秦怀清娇喝一声,一把拉住了尉迟保璋。他面对秦怀清,马上怒气立消,急切又柔和地道:“清妹!你何以拦我?”
“稍安勿躁!”秦怀清劝住了他,其实她对于尉迟保璋也很无奈。她并不喜欢这个勇武有余却智谋十分不足,心性和她更是相去甚远的男人。可父辈关系交好,是过命的交情,一起为当今陛下打江山。她虽心不情愿,却不知能坚持多久。
她看着不解的尉迟保璋,低声道:“冷静点!这个人不简单。”此人明知她们几个的身份,却仍然不当回事。对于尉迟保璋那令众人胆颤的大喝,他竟是浑若未知似的。尤其是后来尉迟保璋迷迷糊糊地出了一层冷汗,就更显得蹊跷。
尉迟恭没有尽心指点孩子的武学,而是将儿子送进军营历练,想要先锻炼儿子的心性,才教以武道。这并没有错,可信尉迟保璋只继承了勇武,却丢了其父的粗中有细,就像是个浑人。
可秦怀清和尉迟保璋不同,她得到了秦琼极好的培养。虽然不可能感应到李承道有意针对于尉迟保璋的杀意,却敏锐地察觉了尉迟保璋异样的根源。所以,她觉得还是谨慎点好。
其实她潜意识里巴不得尉迟保璋哪天触犯刑律,惹了祸事。虽说他仗着老爹,不至于获罪,但想必尉迟家能知难而退,不再坚持婚事。或是他哪天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一怒杀了呢!可是终归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总不能真的看着出事吧!
秦怀清上前抱拳道:“小女秦怀清。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李承道还礼道:“在下姓李,名就算了,恐污了秦三娘的耳朵,不提也罢。”
尉迟保璋轻蔑地哼了一声,房奉琏同时道:“切!藏头缩尾,连姓名都不敢说全。”
李承道刚刚也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于敷衍,确实是失礼了。女子先报了大名,自己却显得小家子气了。忙歉意地道:“在下确实有难言之隐,实在不便将本名相告。这是在下的错,还望秦三娘见谅!在下家中排行老二,若是三娘不弃,不妨就叫我二郎吧!”
这倒好!称呼秦家三小姐为秦三娘,是正常的。可说着说着就成了三娘,像是多亲密似的,惹得尉迟保璋又是不痛快。
秦怀清却对李承道好感大生。原以为他是个傲气冲天的小白脸,可是发现了自己过失,又能立刻诚恳道歉,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而且现在看着,还觉得有种熟悉感。
她笑着道:“无妨!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李二郎,你为何会在这女衣坊?”
“等人!”李承道没多想,简单地回答着。可这句简单的回答,却让秦怀清俏脸一红,竟以为是在等自己,忙羞道:“李二郎不可乱说!”
“啊?我何曾乱说了?”李承道不解其意,可秦怀清害羞的模样却落在另几人的眼里,叫长孙娉娈和房奉琏好生惊讶,这个颇有将门之风的女子,竟然也会害羞?这叫尉迟保璋又忌又恨。
秦怀清看到他们的眼神都不正常,立刻意识到应当避嫌,便和李承道敷衍两句后,就马上回到长孙娉娈的身边,继续挑选衣服。
长孙娉娈觉得应该让尉迟保璋出出风头,便和她们一面挑选衣装,一面道:“保璋兄!我们姐妹很少外出。不知近来天下间可有什么大事、趣闻,保璋兄若是知晓,不妨说与我们听听!”
尉迟保璋马上就来了精神,侃侃而谈道:“要说现在这天下间的大事啊!时下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莫过于道家上门,太和道的覆灭了。”
“什么?武当山太和道?”几女俱是一惊:“果真?什么时候的事?”
“此等大事,愚兄岂敢妄言?这是三天前的事。幸得我父现任襄州都督,正当辖区,否则何来这么快的消息!其他人想知道恐怕还要再等几天。”尉迟保璋得意地说着父亲和自己消息灵通。
秦怀清是将门之后,对武林之事很好奇:“我大唐向来尊崇道门,对那几家顶尖的上门一直推崇有加,没想到太和道却已不复存在了。不过,那些门派不是武功高手众多,卧虎藏龙吗?怎么会没能守住呢?”
尉迟保璋摇摇头道:“不是能不能守得住的问题。实际上,是一位高手去寻仇,一夜之间,不!准确说是不到小半个时辰就被灭掉了。整个太和道,三千多弟子,活下来的只有八九十人,这其中落下残疾的还有近三十人。”
“啊?”几女同时瞠目结舌,小半个时辰?三千多人被杀?
李承道却有些不高兴,心道:“可恶!居然说我小半个时辰没到。我在那柳颜茹房里还忙活了近半个时辰呢!我能那么快吗?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太能埋汰人了!不对,是柳颜茹心力交瘁猝死的,这和我时间长短关系却是不大。”
秦怀清又问道:“一个人做的?怎么可能?我听说,像太和道这样的大门派里,有不只一个先天强者坐镇呢!”
“没用的,那人实力强劲,是已经结丹的修士。”尉迟保璋感慨道,眼中充满了向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结丹啊?唉!眼下想要突破至先天还遥遥无期呢!
房奉琏好奇地道:“结丹?是传说中的在身体里结成金丹吗?哇!保璋兄!你结丹了吗?”这一句话问的,叫尉迟保璋竟无言以对,怕什么来什么!而且,他的脸居然红了。是的,即使他的脸很黑,也能看得出来他脸红了。
秦怀清没有理会房奉琏的好笑问题,叹道:“唉!造孽啊!若是那人能为我大唐所用,必能助我大唐鼎力天下,四海皆服。”
尉迟保璋脸色有点怪:“这个,更不可能。即使我也很想。”众人齐问为什么,他便叹道:“唉!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几女都是摇头。
他深吸一口气道:“其实那个人,你们是知道的。”几女更是好奇。
尉迟保璋看着店里的几个伙计,觉得他们不见得能听懂,便小声道:“他就是在五年前那场变故中,被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死去的安陆王李承道!”
“什么?他还活着?”几女非常震惊,这样的人的确是不可能为国效力了。五年前那场变故,她们不便说,却都是知情的。
秦怀清道:“我记得李承道,他虽然很聪明,但不是练不了武功吗?”
“这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出道时就是个剑法高手,挑了众多高手。短短数月就已是结丹强者了。在武林大会上,他一人力敌天下英雄,好生威风。他为师报仇,以惊天动地的一剑杀了太和道的护教真人。后来太和道杀了他的兄弟,他就一怒杀上武当山,屠戮了太和道满门。”
长孙娉娈点头道:“倒是杀伐果断啊!”
“何止是杀伐果断?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一夜当真是血腥啊!”尉迟保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