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〇:再回首,物是人已非
房玄龄拂须一笑:“哈哈!辅机啊!你啊!看叔宝的样子,好像对此子不太注意。也是,叔宝是当朝名将,对怀清的期许自然是一位文武兼备的全才了,怎会在意一个文士公子?可房某不同啊!房某五十三了,不知还能活几年,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小女儿奉琏。她被我们老两口娇惯坏了,就怕将来所托非人。若是能遇得一佳公子,房某就了无牵挂了。”
房奉琏在身后立刻插口道:“爹爹!女儿怎么就成娇惯的了?您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房玄龄的夫人卢氏马上拍打了她一下,示意她别多嘴。
秦琼笑了笑没说什么,长孙无忌马上接口道:“乔松兄(房玄龄的字)!瞧你说的。奉琏丫头美貌秀丽,聪明伶俐,还愁良婿无寻?这事包在我身上。只是我女儿娉娈,自幼只好读书,不擅与人亲近,让辅机好生担忧啊!所以,你看~”
长孙娉娈自然是明白他们在谈什么,尤其是后来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便羞红着脸,让秦怀清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秦琼适时地笑道:“二位啊!八字还没一撇呢!何须如此急切?见了再说吧!”
“嗯对!见了再说!哈哈!”“没错,见了面再说!”两人都附和着。
众人谈及的李承道此时在哪呢?他其实早就到了皇宫,只不过一直收敛着气息,藏在城墙角高高的塔楼顶上,鸟瞰着整个太极宫,正触景生情呢!
“五年了,五年没有回来了。感受着宫内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如今真是物是人非啊!原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呢!没想到,时隔五年,我又走进了这个皇宫。李世民,越来越近了。等着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他仔细地感察着宫内的强者气息。因为皇宫太大,他并不能准确的探查到太过具体的情况。只能确定,宫内现在有很多个金丹强者。
那些初期的,感觉气息有些熟悉,应该就是那些请来的各门派护教真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强的气息,应该是李云山吧!
好了,差不多是时候了,该出发了。他没有过门检,直接以遁术潜入。
“哎呀!叔宝啊!你总算是来了,这段时日不见,想死兄弟了!”长孙无忌等人正走着,一个粗旷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略显胖硕的大胡子中年壮汉,快步地朝着秦琼扑来,二人紧紧相拥,十分亲热。
“哈哈!咬金兄弟!早听说你进级先天了,可惜了,一直没机会为你贺喜。对不住兄弟了啊!”秦琼满是歉意地道。他在玄武门之变助李世民登基之后,就谢绝门客,除了至亲都很少走动,在朝为官的也很少私下往来,几乎可以用深居简出来形容了。
“叔宝啊!别说了!你别看兄弟我是个粗人,但你的事,兄弟我懂啊!你也不容易啊!”程咬金和秦琼出生入死多年,怎会不了解呢?他好像才看到旁边站着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马上堆笑道:“哟喝!都怪程某心粗啊!居然没看到二位。还望房相公和长孙相公不要见怪啊!二位什么时候到的?”
这不是装糊涂吗?你一个右武卫大将军,更是进级先天的高手,居然会没看到这站着两个大活人?两人自是不愿计较这些,房玄龄笑道:“噢,不长时间!”
长孙无忌微皱眉头道:“我说程将军啊!在下早已辞去宰相之职,所以这相公一称,却是当不得的。还望程将军切莫乱了规矩啊!”
程咬金虎目一睁,语气变得有些不善:“什么规矩?你曾是御封的尚书右仆射,那不是宰相是什么?终归不是陛下罢免的你,是你请辞的。所以,你曾经是相公,在我心中就永远都是相公!”
自从李世民登基以后,以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为首的文臣地位日显,可这些武将反而日趋势微。秦琼淡泊名利,不在乎这些,可尉迟恭和程咬金二人却为此心中郁结。尤其是尉迟恭,频频当面讥讽长孙无忌等人,在朝堂上总是针锋相对。
李世民不得已,这才将尉迟恭调任地方官员,出任襄州都督。
秦琼忙道:“呃!咬金啊!你怎么就一个人来啊?怎么没把令郎或是令爱一起带来啊?”
程咬金哼道:“犬子还没什么大出息,带出来也没用。至于我家那几个小丫头,哼!我还没准备让她们献出来讨赏!”
房玄龄不悦道:“程将军!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我程咬金为陛下立下的功勋,都是用鲜血换回来的,是用命拼出来的,凭的都是真本事,从不依靠裙带关系。”
长孙无忌立刻大怒,这不是摆明了骂他吗?这里就他品级最高,开府仪同三司,从一品,而且他的妹妹长孙无垢正是当今皇后。他一向忌讳别人拿这个说事,甚至为此主动请辞宰相一职。尚书右仆射虽是从二品,但掌管兵、刑、工三部,可谓实权更大。所幸他强行忍了下来,才没有当场爆发。
秦琼见他们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赶忙打着圆场:“各位都是国之栋梁,何须论什么长短?刚才还说那才学过人的李公子呢!要是他人现在来了,见你们这样,可就惹人笑话了!”
这时正巧李承道带着王萱萱从后面缓缓走来。即便在场都是王公贵族,达官显贵,也都为李承道和王萱萱二人的样貌气质所惊讶。
王萱萱还是穿着那件淡青色交领中腰襦裙,外搭淡红色褙子。
李承道没穿官场上盛行的圆领衫,但是也正式了许多。以前他总是喜好穿着直裾深衣(左衽绕至右侧腰间为止,衽边在右侧垂直向下),那样下摆的束缚较小,行动比较随意,无论是儒士还是武夫,都比较喜欢这样的款式。
而今日他穿的是一件灰白色曲裾深衣(左衽很长,向右环绕身体一周,再绕回到左侧腰腹,衽边自左向右,盘旋周身而回到左侧腰腹间),外搭淡青色褙子,不仅正式、体面了许多,而且宽袍大袖,也显得文气十足。再加上那一副挺拔的身姿,就有了一股标准的儒士风范了。他没有携带佩剑,定秦剑被留在了玄明空间里。毕竟进宫一般是不允许佩剑的。
“哈哈!无妨!各位都是功臣,就算是在论些长短,谁人又敢笑话?”他清朗地道,听到了长孙无忌、秦琼等人话语,他还真的忍不住想笑了。
众人转头一看,立刻眼睛一亮,心中齐叹:果然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啊!
李承道对众人见礼,长孙娉娈和房奉琏立刻上前回礼,秦怀清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回礼。尉迟保璋咬了咬牙,没有什么动作,不过李承道也是懒得理会他。
各家夫人也是眼睛大亮,还没等几位当家的说话,长孙无忌的妻子就笑意盎然地道:“娉娈!这位俊公子是谁啊?还不快给你爹爹还有几位伯伯伯母介绍一下。”
“是!娘!”长孙娉娈羞涩地点头道:“爹!娘!三位伯伯和伯母!这位就是李公子!”她的羞涩模样可不多见,一旁几位老人精哪个看不出来?房玄龄看着一旁嘻嘻哈哈的房奉琏,心中就有些着急,可又不能失了身份。
长孙娉娈又向李承道介绍道:“李公子!这几位~”
李承道摆摆手道:“长孙大小姐走了那么远的路,在下怎敢再劳请为我一一介绍呢?况且,几位都是天下的知名人士,是社稷之栋梁。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李某怎有不认得的道理?”
尚书左、右仆射,是尚书省的两个副职,正职尚书令因李世民曾经亲任,后来便一直空置。尚书左、右仆射和中书省的最高正职中书令、门下省的最高正职侍中,四人为当朝宰相。
长孙无忌正待开口,房玄龄便立刻急道:“哦?李公子认得我们?”
“当然!房相公!就连诸位夫人,在下也能认得出来!”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以及两个夫人听着都很高兴。人长得英俊非凡,据说还才学过人。
本来还担心会不会迂腐,但现在一看,他还很懂得专营之道。苦寻一乘龙快婿,此人不正好送上门了吗?两位高官和两位夫人都是互望一眼,心领神会地一笑,气氛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李承道自然是敏感地察觉了,暗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本公子和你们接触,无非就是想看看你们的品行才能,决定是杀是留罢了。怎么都做出一副岳父岳母看女婿的样子啊?我对你们女儿可没兴趣,要是对你们动了杀心,那岂不是要闹得家中不合了?
程咬金一撇嘴,不屑地道:“哎!叔宝!你说现在的这些个读书的小白脸,是不是都擅于阿谀拍马之道啊?”
秦琼正小心观察着李承道,竟没听到他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