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一:丛中草,顿悟阴阳道
在楚令扬坟墓的下首处,洪浪、赵红绫合葬在一起。活着想要做夫妻,死了也要在一起。这也算李承道这做兄弟的,尽的一点心意吧!
李承道坐在坟前,一动不动,默默地为他们守护着,不发一言。心里则缓缓流淌着曾经的回忆,依然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亲切。
小金和王萱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默默地陪着他。付江泉的伤很快就好了,毕竟有李承道在,就有上好的丹药。
至于范、闻、康三人则像狗一样被他们栓在一棵大树下,苟延残喘地活着。他们没有能力反抗,也没有宁可一死的魄力。只盼着李承道能心情好转,放他们一条生路。要知道,好日子他们还没过够呢!
就这样,五天过去了。武当山,天柱峰,太和道内。
因为事情紧急,谢文魁不得已撇下另几人,率先回来禀报消息。谢文魁快马加鞭,紧赶慢赶,快马跑死了好几匹,终于回到了武当山。
原本担心李承道作为金丹强者,速度会很快,会比他早到。可到了山脚下,听说李承道还没有赶到,心里就觉得非常奇怪。
人就是这样,他来,会担心,不来也担心。
各位先天长老就商议了一番。谢文魁建议让门中的年轻精英弟子带着本内的珍贵道经武卷、钱财珍宝离山避祸去。其余弟子在李承道真的杀来之后,就立刻四散逃命。太和道三千多人,趁乱逃跑,大多数生还下来应该不难。
可同为初期的孟庆伟不同意。那些年轻弟子一旦带着东西离开武当山,恐怕就会有其他门派去打他们的主意。即使由一个先天初期跟着也不行,根本就无法抵挡众多虎视眈眈的大门派。
现在门内就一个先天后期诸葛辛,他留在宗门镇守,外出避难的弟子就要遭殃;若是跟着避难的弟子也不行,那山门就空了,没有高手守护是不行的。
其实对于一些中等门派也不能掉以轻心,比如东海剑派。那东方朝旭隐藏极深,在先天中期里也算实力强劲的了。或者几个门派的先天初期联合在一起,那便足以屠戮太和道满门了。
经过再三考虑,诸葛辛也觉得三个先天暂时不能分开,精英弟子们也不便外出,暂且静观其变为好。若是李承道不依不饶,真的来了太和道,也不必那么绝望。好歹昔日同门一场,真心地道个歉,没准就过去了。
诸葛辛对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是很有信心的,觉得凡事只要能谈,就会有转机。是的,没错,只要有机会谈。
就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等了两天,柳淑莲、太史征等人都回来了,李承道还是没来。太史征虽有伤在身,但终究是先天强者,坚持着赶路还是可以的。
如今太和道的先天强者就只剩下了刚进阶先天后期没多久的诸葛辛,初期的孟庆伟和谢文魁,以及断臂的太史征,也就算是只有三个半罢了。一个一流大派,高手却如此稀少,可谓之凋零啊!
太和道几个高层都觉得很奇怪,李承道到底还会不会来呢?哎呀!七天,不会是在等过了头七上旺吧?看来危险还远没有解除啊!
不过,这几天的功夫,两大消息就像是坐了火箭似的,迅速地传开了,至少在中原一带的大城市里是妇孺皆知了。
一是从天上降下了恐怖的天火,将西北部的大山深处全都烧成了一片焦土。莽莽丛林,皆化为乌有,成了连绵数千里的秃山,荒山。由于地表都已烤焦,以后很多年,植被都无法生长,受雨水冲刷,水土流失得越来越严重,再向相对干旱的北方发展了大片面积,就演变成了后世贫瘠干燥的黄土高原。
有人说那是妖孽降世;有人说是天神不满世人的所作所为,特降下了警示;也有人说那是遇到了陨星群。总之,千奇百怪的说法啥样都有。所以,在民间之中造成了一定的恐慌。幸而各级官府及时的说服、劝解,再加上后来确实相安无事,黎民百姓之中的恐慌才慢慢消除。
二是前去追捕太和道叛徒洪浪的数百江湖中人,在一处叫“往生崖”的地方,被安陆王李承道好一顿血腥地屠杀,只有不到二十人生还。
这些目击者向人们讲述了那场噩梦的经过,人们虽很为太和道、沧浪派的行为而不耻,却也纷纷指责李承道极其残忍的手段,实在是太过血腥。不过人们骂得凶,但再也没有胆子去打李承道朋友的主意了。
话说在洪浪等人的坟前,不管刮风下雨,李承道始终这样地坐着,看着眼前三座坟头。他还真的是在等着过头七。夜里烧了早已准备好的金纸元宝,烧了衣服和登云梯等物件,四人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墓地。
李承道找了个高高的山峰,在上面静静地坐着,看着晴朗的星空月夜,若有所思。其他人不忍打扰,就只好各忙各的了。小金和王萱萱真是默契,两女在山峰的半腰处,各寻了个向南的大石头,靠在上面就呼呼大睡。付江泉则在山脚下看守着三个俘虏。
旭日东升,李承道遥望着缓缓升起的红色朝阳,可心思却不在这美景上。
他仔细体会着丹田的变化,觉得仇恨越多,金丹阴性一侧的活性就越高,阳性一侧就越来越归于寂寥。这可不行啊!但是如何才能做到阴阳平衡共修呢?
“师父!请问您当年领悟的是哪几式啊?都是阴阳共修的吗?”没办法,还是向师父请教吧!
吕心劫仰望着玄明空间里灰蒙蒙的天空,似是在考虑要不要说。犹豫了一会儿笑着道:“为师当然都是阴阳平衡的了。其实告诉你这些,对你的影响并不大,告诉你也无妨。只是担心你接下来就会问我那几式使出来是什么样子,威能如何。这就不好了!所以,你还是自力更生吧!”
小气啊!李承道有些不理解师父,每天都满怀心事地仰望天空,那多无聊啊!没事就教教徒弟,那多好啊!唉!没办法,还是得靠自己啊!
他又借着地势高,看向远方往生崖上的一片碎尸。这几天已经有好几拨各门各派的人前来,都被这惨状吓跑了。不过那里却成了腐食性动物的乐园。秃鹫,狼獾,豺一群群地往那跑。
李承道看着这些大快朵颐地动物,不由得心头一亮。
很多人死了,而这些飞禽走兽却获得了更多的食物,就会活得更好,就能繁育更多的野兽。人类的灾难,却是禽兽们的福音。而禽兽多了,便会进一步威胁到人类,人类又会反过来猎杀它们。
这些就是大地上生活的生灵们,他们的一切都是大地赋予的。是的,承载,可是对于他自己来说,大地到底承载了什么呢?难道是仇恨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应该是承载了向前的希望才对啊!
李承道想不明白,无论怎样都理解不了。如果自己只知道仇杀,那又怎么会深刻地领悟大地承载的奥义呢?自己也不希望总是充斥着仇杀,可仇杀却越积越多,这和承载不是背道而驰吗?
他脑子很乱,还是算了,想不通的事,不是执着就可以的。他转身想要离开峰顶,不经意地踩在了旁边岩石上。那石头下方的土层受不住压力,碎裂了一大坨。石头失去了支撑,滚落了下去,砸断了山坡下生长的一株灌木。
“唉!杀戮!这也算杀戮啊!”李承道叹了口气就要离开,可他的动作却在这一刻定住了。他‘嗖’地跃下陡崖,来到倒伏地灌木旁边,好奇地蹲下身来,盯向灌木的根部。
灌木根部有些极为细嫩的小草芽,大概是阳光平日里都被茂盛的灌木所遮挡,小草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现在,没有了灌木的欺压,小草得到了更多的阳光。
李承道仔细地观察,发现小草的生命力竟在这一刻徒然增强,像是煎熬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希望而一发不可收拾。茁壮的灌木被砸断,死了,小草却如同获得了新生。
李承道在这一刻有种豁然开朗之感。生存就会死亡,而死亡会带来新生;有光的地方就会有暗处,昏暗的地方终究会被光明照亮;世间有爱,由爱产生了恨,而恨又会反过来激起更多的爱。
同样的道理,创造终将毁灭,而毁灭又将带来全新的创造,二者你中有我,缺一不可。这正是阴阳平衡,极而共生的道理。这是从不知多么久远的年代便传承下来的真理,亘古不变!
他的仇恨,杀了很多人,但将要因那些人而死的人却可以免遭厄难,他们因此而获救。这不正暗合了阴阳平衡的道理吗?
李承道现在才明白,吕心劫说起阴阳平衡时,将这阴阳极致的矛盾最大化凸现出来,正是为了尽早让他越过关卡,使心魔降至最小。
谢谢师父!
给读者的话:
很抱歉!昨天我犯了个错误,这章传的居然是修改以前的,里面有很多错误。这事怪我!十九日八点半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