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是福是祸
赵红绫几乎泣不成声地道：“我知道我叔叔他做了天理难容之事，我不会原谅他的。我虽然也痛恨赵堪，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叔叔。所以请原谅我不能帮你，但我也不会阻止你报仇。”
人群中的赵堪听得大怒道：“畜生！你是我赵堪的侄女，却帮着外人说话。以后，我赵堪就没有你这个侄女！你也别再叫我叔叔！”
赵红绫眼中尽是哀怨，看向赵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承道不忍心看到洪浪和赵红绫因为仇恨而留下芥蒂，觉得还是应该由自己担下比较合适。
他立刻道：“洪大哥！红绫姐！你们不必为此为难。这个仇，虽然不会在今天就报偿干净，但还是都交给我吧！我绝不会放弃报仇的！”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为复仇而生的，即便因此会担下再多的罪孽也在所不惜。
范海川好像才回过味来，半是愤怒半是惊惧，身体和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真的把真人他给杀了！你竟然真的敢杀！你这混账！你这个疯子！难道你就不怕会遭到报复吗？”
李承道杀气腾腾地道：“范海川！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们谁会来报复，也不在乎会有怎样的后果，血债要用血来还！”
“你知道这就会给太和道带来什么吗？你知道这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多大的腥风血雨？会有多少人因此身死吗？”范海川没有想到李承道会如此地执着，但听闻前太子李建成素来仁政爱民，想必他的儿子应该也会受其熏陶，会对民众有些恻隐之心。那样的话，就可以使他的内心动摇，这样，报复的机会就来了。
“哼！太和道会变成怎样，与我何干？”李承道自从家门突变，就已经不太把生命看得很重了，又怎会在意本就没有归属感的太和道？或许，这和他修炼了《八荒剑谱》也是有些关系，毕竟，八荒剑式的每一式都涉及了创世和灭世。
李承道又接着道：“早在一个月之前，我就对你非常厌恶，早就动了杀心。你今日又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在我的心里，你已经被判了死刑。可我答应了楚堂主，不去迁怒于太和道，就暂时将你和赵堪的头记下了。”
以后？是的，他明白楚令扬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不迁怒于太和道，为的就是洪浪、赵红绫的安然无恙。总不可能把太和道斩草除根吧！若是将范海川、赵堪等人杀了，就肯定会有人来找洪浪、赵红绫报仇。这句话何尝不是说给太和道的人听呢？也算是互相的一种妥协吧！
见他这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太和道众人竟无人胆敢搭腔，生怕这个煞神会再起杀心。
李承道又转而对小金道：“小金！请你立刻将洪大哥、红绫姐还有师父的遗体带离这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小金犹豫了一下道：“可是你呢？你还没恢复，处境很危险啊！我不放心，得留在这里才行。”
“别担心！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我不会有事的。去吧！你把他们两个带走，我才能更安心啊！”李承道轻松地笑道。
小金犹豫了一下，只好点头答应。洪浪捧着楚令扬的遗体，和赵红绫又与李承道依依不舍地道了别，嘱托了两句，才被小金一手托着一个人的肩膀，快速地离开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使用飞剑望月。
他们一走，轩辕歧晖就闪至张秉一的面前道：“张天师！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就应该重新回到议题了。既然是约定好的比武，那就应该按照比武的规矩来办才是。却不知张天师你何故突然向安陆王李承道发起攻击？而且还是你最强的一式，显然是起了必杀之心啊！”
张秉一只是受了点轻伤，利用刚才这点时间已经稳定了一些。正想着如何将眼下收场时，却听到了轩辕歧晖问出了这么直接的问题。
呸！一不做，二不休！他冷哼道：“哼！我破坏了规则，是我的错。我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想为死去的淳于凌波报仇！”
李承道厉声道：“淳于凌波他多行不义，死有余辜！”
“淳于凌波他有什么错？他是为了太和道才这么做的。他是权衡了整体的利弊，才不得不决定牺牲楚令扬的。”张秉一针锋相对地道。
人群中的范海川马上跟着道：“不错！张天师说的对！凌波真人实在是真的为了太和道啊！他是高瞻远瞩，用心良苦啊！楚令扬个人的牺牲，才能最大地有利于集体的利益。死了楚令扬，却可以使所有太和道的人过得更好。”
范海川的一席话，慷慨激昂，义正严词，颇具淳于凌波之风。
“楚令扬死了，可以使所有太和道的人过得更好吗？”李承道压着心头的怒火，故作疑惑地问道。
“那当然！这就叫牺牲个人，成就大家。”
“放屁！若是那样的话，太和道的人都死光了，岂不是整个武当山的人就会都过得很好？”
“你！你！”范海川瞠目结舌地指着李承道，感受到周围武当山其他门派之人不自觉露出的热切眼光，不由得怒道：“你妖言惑众！”
“呸！我说得不对吗？收起你道貌岸然的样子。每个个人的利益都是必要的，都是不可侵犯的。因为集体是由很多个人组成的，如果个人的利益得不到保证，那集体的利益从何处体现？没有个人利益作为支撑，那集体的利益就是无根浮萍，长远不了。除非你所说的集体利益，只是这集体之中少数当权者的利益。”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这句话已经触动了他们的心底。
张秉一憋红着脸道：“呸！得了，反正死人已经不能复活，还是把这比武继续下去吧！”这一句话惹得无数人为之撇嘴，实在是太无耻了。这天下间的所谓知名人士，怎么会一个比一个的无耻加不要脸呢？
轩辕歧晖淡淡地一笑，正要开口，忽然脸色大变，又惊又喜地看向蜀山剑派的方向。
众人也随之看去，只见轩辕骏腾已盘坐在地，身周灵气汇聚，波涌不止，围绕着他好像刮起了旋风一般，而他就是那个风眼。
他闭着眼，神态很是凝重，看得出来此时的他非常谨慎小心。不一会儿，他的身前相继凝聚了人花和地花，并都度至身后。然后随着周围灵力更加快速的汇聚涌入，他的身前开始慢慢地凝聚出了金灿灿的花朵。
“那是什么？”“轩辕大长老这是？”“他竟然在凝聚天花？”“在这个地方凝聚天花？没开玩笑吧！”众人一阵乱哄哄的议论着，今天的武林大会真是没有白来。不但看到了多位先天顶峰境的混战，更见到了传说中的金丹期高手的巅峰对决，而且居然还能亲眼目睹冲击金丹境的过程。
不过这对轩辕骏腾本人来说可是非常冒险的，凝聚天花耗时极长，期间只要被人恶意打扰，便极有可能身受重伤，甚至功亏一篑，身死命消。这倒是让人们既兴奋，又紧张起来了。
皇甫连都道：“歧晖兄！恭喜啊！蜀山派又将多了一位金丹期的强者。”
“哈哈！多谢！多谢！若真能成功，那实在是上天对我蜀山的照拂啊！”轩辕歧晖高兴得几乎合不拢嘴。
相距不远的正一道岑郁，深沉地看了一眼张秉一后，马上就高兴地大声道：“这大庭广众的，骏腾兄实在是心急啊！如此重要之时，岑某怎能袖手旁观？就由我来为你护法吧！”说着就迈步向他靠近。
轩辕歧晖心觉不好，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此时这个人如此热心，实在是居心叵测啊！他刚要去阻止，却发现轩辕骏腾身前人影一闪，竟是李承道挡在了轩辕骏腾的身前。
岑郁阴冷地威胁道：“殿下！请问你这是何意？为何要阻拦我等去为骏腾兄护法呢？莫非您有其他目的？殿下还请自重，可不要捣乱才好！即便你的修为远胜我等，也不能由着你恣意妄为。”
“哼！我是何意？你心里不清楚吗？骏腾老哥的为人，我很是敬佩，他是一位真正的武者。我为骏腾老哥护法，若有人敢动妄念，就休怪我大开杀戒。”即使轩辕骏腾不是他的旧识，也不能由着这帮所谓的正道人士胡来。他们这些人，总是打着为公为民的旗号，却从不干人事。
这时张秉一似乎来了精神，在远处高声道：“安陆王殿下！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些比较好。你还太年轻，千万别闹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啊！”
轩辕歧晖怒喝道：“张天师！你这是何意？不知何为不可收拾的局面？我孙儿此时有所得悟，凝聚天花，此乃我蜀山剑派的头等大事。我劝你须得冷静些才好，不要因为一些见不得人的目的，演变成不好收拾的局面。”
张秉一盯着轩辕歧晖道：“哼！还请歧晖真人认清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