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本宫就扯烂你的嘴,挖了你的眼睛,喂金鱼!”那女人这句话出口,我下意识的就想去捂住我可怜的嘴巴,遮住我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可惜,我被几个小太监压的死死的,一点都动不了。
欲哭无泪呀,啊啊啊,天下居然有这么歹毒的女人,第一次见面就图谋害我的性命吗?她居然还想拿我万分珍视的眼睛去喂金鱼,真他娘的太过分了有木有?灭绝人性了有木有?丧尽天良了有木有?
我苦着一张脸,这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在这皇宫里,除了那个我根本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黄符,就是那个早已不见了踪影的坠儿了,可他们两个,又怎么可能会突然从天而降,救我脱离这火海之中呢?
果然啊,天作孽犹可赦,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非常后悔没有听黄符和坠儿的劝,非要出来走这一趟,这下好了吧。我可爱的水汪汪大眼睛,再也不能顾盼生辉、我见犹怜了,啊啊啊……
“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是怎么认识坠儿的?”那美丽的女人伸手顺了顺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露出尖尖的护甲,“不要跟本宫装哑巴,装哑巴的代价你也是付不起的。”
这宫里的女人,我虽然没有亲自交往过,但她们斗心斗角、杀人于无形的本事,却在无数的历史教材中鲜活得让人无法忽视。
我是个十分惜命的人,更何况,我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莫名其妙的丢了命。我又没和她争宠,要是死在她手里不是太冤枉了?
“宣妃娘娘,不知您想让我说什么呀?”我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作出乖顺的表情,希望博得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软的可能,“我刚进宫,什么都不懂,要是有什么得罪娘娘您的地方,还望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好吗?”
“原谅你?”那娘娘没开口,她身旁的宫女倒先冷哼一声,嗤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移动了下手里的伞,向那宣妃赔笑道,“娘娘,您瞧她说的多轻巧?她竟敢亵渎娘娘精心培植的玉兰花,那可是砍十颗脑袋都不够的罪名呢。”
“嗯,”那宣妃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那就先砍了她两只手,给我的玉兰做花肥吧。”我吓得要死,刚想开口讨饶,她却勾了勾嘴角冷笑了声,竟吟诵起我刚才念过的诗来,“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
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念完了还品评起来,“嗯,这诗作的倒不俗,真看不出来,你倒是个伶俐的丫头——”
我看她笑了,以为有了转机,赶紧陪着笑脸说:“娘娘,娘娘您既然喜欢这首诗,就不要砍我的手了好吗?娘娘如果喜欢吟诗,我就多写些诗给您,保证每一首都是精品!”这话我说的言之凿凿,我自己都差点信了,不过说起来,作诗我肯定不是高手,但“剽窃”古人的佳作我却是个中里手。
“你这贱婢想得可真美,你想让娘娘留下你,好找机会去勾引皇上吗?”我想,那宫女一定是我命定的克星,对我真是一点儿都不带留情的,摆明了是看上了我这条小命了,一定要取走就是了。
可我却被她完全弄糊涂了,先皇不是驾崩了吗?她先前称那女人宣妃娘娘,我还以为是先皇的嫔妃,这会儿又说什么皇上,听口气又像是那个昊王爷的姬妾了。可昊王爷不是还没登基吗?
“燕儿,你何时变得这般沉不住气?”那宣妃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那宫女却立刻跪下去认错,想来这宣妃平日里便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这么看来,我这下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本宫本想着,你初进宫不懂规矩,本宫原谅你也就罢了。”那宣妃忽然看着我笑了笑,“可没想到你这丫头自己倒是不想活,罢了,本宫也不去费这个心了。小顺子,动手吧。”她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说完,朝着那宫女伸出一只手臂,“本宫也乏了,燕儿,还不快扶本宫回去。”
“是。”那宫女答应一声,又瞪了我一眼,才转过身去走了。
“不要,娘娘,求您饶了我吧!”我看那几个小太监已经举着刀要对我下手了,急着对着那个转过身去的玲珑背影一阵大喊,“我只是不懂宫里的规矩,并无心冒犯娘娘您啊,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那宣妃听到我叫喊,身形顿了顿,却闻所未闻一般,慢悠悠的沿着花石小径走去。
“不要,几位公公,不要啊。”我彻底没了主意,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世上最毒妇人心,果然啊。这古代的女人,长的越美,越像一朵罂粟花,都是带毒的啊带毒的。
“快!”那几个小太监理都不理我,倒像是嫌我耽误他们的时间了似的。
“不要啊!”我绝望的叫个不停,“救命啊,有没有人听到,救救我啊!”
“住手!”有个声音如同神祗,突然在不远处响起,我的头被按得太低,根本无法看到是谁在说话,但听他尖细的嗓子,肯定是个太监无疑。
“传皇上口谕,此名宫女竟敢破坏宣妃娘娘精心栽植的名贵玉兰,罪无可赦,着即刻押到御前,等候发落,钦此。”
那个声音慢悠悠的说了这么几句话,我身旁的小太监纷纷跪倒,齐声高呼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哎……
我长叹了一口气,想着我应该是可以多活一会儿了。虽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皇上还是昊王爷,准备这么发落我,但能有这么一个喘息的机会,也算是一种庆幸吧。不然,此刻我的魂魄都不知道已经飘到哪里去了。
一行人押着我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偏殿,“跪下!”刚才传旨的那个公公对我说了这么句,便走了,他说话的口气倒不是恶狠狠的,反而透着些和气,这让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为了活命,我还是乖乖的跪下了,谁让咱耐不住寂寞,非要出来走这一遭呢?现在到了这境地,也是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膝盖早就叫嚣着疼痛了,两腿也失去了只觉,又酸又麻的,却还是没有传召的消息,也没有人来理我。我好像已经被所有人遗忘了,我偷偷抬起眼角,看到这殿里肃立着几个小太监小宫女,一个个的悄无声息,眼神都不带动一下的,貌似已经进入了“化境”了,我心头不禁一阵恶寒。
“惠妃娘娘驾到!”不大的声音过后,传来悉悉索索环佩衣饰牵动间发出的清脆声响,浓郁的粉香随之传了进来。
“见过惠妃娘娘!”刚才传旨的那个太监,闻声从内殿走了出来,弯腰向走进来的那个衣着艳丽的女人行礼。
“皇上呢?”那惠妃的声音并不好听,很是尖利,让人听了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似的。
“娘娘来的不巧,皇上,正在内殿处理奏折呢。要不,娘娘先回去,等会儿皇上忙完了,老奴再向皇上禀告娘娘您来过了。”
那太监话还没说话,便被那惠妃打断了:“她是谁,为何跪在这里?”
那太监三言两语交代了刚才的事,那惠妃便“哦”了一声,又说道,“得罪了姐姐,便是得罪了本宫,”她睨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既然皇上不得空,那便直接着人拖下去,剁成肉泥,喂御河里的鳄鱼吧!也免得本宫看了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