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朕吧,思思。留在朕身边,你才会有足够的机会替月离殇报仇;再说,你也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来保住你的小命,对不对?”
皇甫尹昊的声音有着诱惑的魔力,让我恍惚有些迷失。
“为什么?”我望着他深沉的瞳眸,喃喃的问,“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得承认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有着让人无法去置疑的真诚,但同时却也是深沉的,让人只能陷落,却无法逃离。
“对朕来说,你便是最大的好处。”皇甫尹昊称得上是极坦白的,虽然他这个理由我一点也不觉得可爱,但至少此时此刻我以为他没有骗我。
“你可是后宫佳丽三千,你有她们还不够吗?”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更何况跟她们比起来,我就像一根不起眼的小草,你又怎么会看上我?”
虽然在我的理解里,皇上是天下最好色的男人,但我可不想当他一时兴起、信手采撷的一朵小野花,拿在手里把玩两天,便又弃之不理。
“你跟她们不一样,她们哪一个也比不上你,”皇甫尹昊看了看我,自己个儿倒了杯茶,品了起来,“就像这茶,你知道好茶和坏茶的区别吗?”
“不就是味道不一样?”我白了他一眼,“但实质上它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用来解渴的。对于一个口渴至极的人来说,所谓的精品茶不会比最低劣的茶叶泡出的茶更解渴。”
“对了,就是这味道……”皇甫尹昊微微一笑,“你敢顶撞朕,敢指责朕的决策,这一点,她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你。”
“切!”我不屑的冷哼,“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都是好的。”
“这世上,还没有朕想要但却得不到的东西。”皇甫尹昊很是自负的说。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对皇甫尹昊的言论完全的嗤之以鼻,“首先,我不愿意和任何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其次,我对你没有、一星、半点的感觉。”
“你跟她们,真的,很不一样。”皇甫尹昊先是吃惊,转而定定的看了我,“没有任何女人敢跟朕说这样的话,但是你敢,”他顿了顿,“但朕从未试过爱一个人,更不曾试过只爱一个人……”
啥?
这次换我被吓到。
他应该有很多姬妾才对,难道就没有一个为他所真心喜爱吗?
呜呼哀哉,果然是最难消受帝王恩,对你再好、如何得宠,原来,根本是别指望得到他的真心的……这后宫,不是一般的可怕啊。
这个认知,把我一直刻意压制着的小小虚荣心,一下子无情的浇熄。
本来吧,我还在偷偷的想,如果真的再也回不去现代了,那么留在这里当个一代宠妃也还是不错的;现在看来,这想法果断的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而且是必须立刻、马上,连根拔除。
“拜拜,不见。”想到这里,我一骨碌从床上跳下地,头也不抬的穿好鞋袜,摆了摆手就往门外走;也不管那皇甫尹昊在背后是如何的惊诧。
“雪姑娘,奴婢给您送晚膳来了。”门打开,门外立着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强自平静的坠儿。
这丫头,刚才不是还在屋子里的吗?我只顾和皇甫尹昊斗嘴,居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咕咕……”我的肚子很争气的叫了,我挫败的抚了抚空空如也的腹部,让开身子,让坠儿将食盒拎进屋。
吃饭皇帝大,吃完饭再走不迟。
这么想着,我理所当然的坐了下来,准备吃饭。
御膳房的厨子手艺真好,做出来的菜单是看着,就食欲大开。我拿起筷子,兴致勃勃的准备夹菜。
“思思,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某个很幽怨的声音传来,某人自动自发的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坠儿垂着头,默默的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在某人面前。
“思思你看这道菜,”某人拿起筷子,却不夹菜,反而指了指桌上,“像不像两只比翼齐飞的鸟儿?就像……”
我心中恶寒,这是皇上还是流氓啊?
敢不敢不要打扰本姑娘吃饭?敢不敢不要大倒本姑娘的胃口?
“啪”,我气鼓鼓的翻了个白眼,扔下了筷子。某人,识相的,你就快点给本姑娘闭嘴,不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思思你怎么不吃了?”某人貌似仍然没有发觉他才是问题之所在,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难道这些菜式不合你的胃口吗?”他转过头,吩咐一旁相当无辜的坠儿,“坠儿,你速速去御膳房,另外多拿几道菜过来!”
“不必了。”我扬扬手,某人,你才是问题的根源啊根源,你严重影响了本姑娘吃饭的好心情!
“那就快些吃吧。”某人不再多话,默默的吃了起来。
“唉。”拎着筷子闷闷的看了半天,桌上的菜式虽然精致,我却没有了刚才兴致勃勃的食欲。
“思思,你怎么了?”某人发现了我的反常,放下了筷子。
“红烧虾子没有放芝麻,芙蓉海参汤里只放了一朵芙蓉,我不想吃了。”我气哼哼的鸡蛋里挑骨头。
“红烧虾子当然是虾啊,关芝麻什么事?”某人很不解。
“我喜欢它掺和。”我气呼呼的丢过去一个免费的卫生球,本姑娘今儿个就是要和你对着干,哼!
某人点了点头,露出个“好吧,你赢了”的表情,接着望了望那一小盆卖相颇佳的汤:“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汤里只有一朵芙蓉的呢?”
“因为它很寂寞,”我充分的发挥着胡搅蛮缠的本事,“难道你没听到它幽怨的哭声吗?”我对着某人,抛去了深深的一眼,“看来,连它都嫌弃你……”,这样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咳咳,”某人以手握拳,放在嘴巴咳了两声,“看来,御膳房那帮子人该教训了。坠儿,传朕旨意,今日当值的御厨——斩,一干参与的人等——同罪论处。”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大吃一惊,这也太暴君了吧。
“你方才不是对这些菜很不满吗?”某人探究的看着我,“朕在给你出气呢,怎么,这会子你又拦着做什么?”
“做菜,本来就是众口难调,再优秀的御厨,也不可能迎合宫里所有人的口味,”我当然不能直接说我只是在无理取闹,“我不喜欢吃,又不是他的错,你不要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好不好?”
“那你就是在跟朕置气了,”某人幽幽的说了一句,深沉的眼睛盯得我浑身不自在,“坠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坠儿应了,弯腰低头退了出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好好的跟朕说说话了。”某人望了望那被关上的房门,“你可要好好的说一说,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朕身边呢?”
“你不是我想要的人,就这么简单。”我有些无奈了,难道我刚才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还是我表达得哪里不清楚了?
“此话怎讲?”某人孜孜以求。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念了这么一句,“这才是我想要的,而且,我想要的必须是一对一的、完全对等的感情,而不是像皇上你一样,想起谁了就临幸谁,想不起就丢在一边任由她枯萎凋谢……”
“一对一的、完全对等;的?”某人喃喃了一句,“你这种说法倒是新奇,”他忽然叹了口气,“‘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得多好啊,可对朕来说,这何尝不是最大的奢望呢?朕的那些姬妾,有哪一个是真心的待朕呢?”
“将心比心吧,”我有些同情他,却深感无能为力,“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你要学着去付出,只有付出了真心,才能收获别人的真心啊。”
不过依我看,这纯粹是因为他女人太多了,听多了那些女人的恭维、趋奉、和索求,神经都被弄得敏感了,才看不到最真实的东西。
“将心比心?”此刻的某人像个认真学习的小学生,“思思你是说,假如我能够真心的对你,你也会一样的对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吗?”
咳咳,某人,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
我如果说“是”,他会以为我是愿意接受他的;我如果说“不是”,那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就不攻自破了;。
好狡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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