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儿,你把人扶起来,我来喂!”紫纤吩咐着,也跟着坐在床沿,让她扶好人,再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喂着药。
迷糊中的宫蝉玉感到嘴里渗入一股苦涩的药味,直觉的抗拒着,吐了出来。
“哎呀,王妃您别把药吐出来呀!”紫纤皱眉,细心的用手绢擦拭了着她嘴角的药汁。
不放弃的又试了一次,再试一次,直到药都凉了,结果还是没多少药喂进去了。
“唉,药凉了,先去热热,一会儿再喂吧!”紫纤无力的垮了肩,吩咐着丫头去热药,又让银儿把人放回床上。
“王妃这样不喝药,可怎么好呀!”大家都忧心忡忡却又无计可施。
慈宁宫内,太后回宫不久,心里始终放不下宫蝉玉那丫头,正担忧着,突然又想起玉儿怀孕的事。
“糟糕,一时情急,都忘了问太医玉儿腹中胎儿的情况。”太后一阵懊恼,立刻又叫来了人,“来人,去太医院把刚才替王妃诊治的太医给哀家带来。”
“是,太后!”一个宫婢恭敬的领命前去。
不过片刻,那太医便跟在宫婢的身后,惴惴不安的走进慈宁宫。
“张太医,哀家方才忘了问你,王府腹中的胎儿可安好?”太后焦急的问道。
果然提到了身孕之事,只是方才的脉象并无喜脉之症,或许只是时间太短,还未能从脉象上看出来。张太医自我安慰了一番,这才开口回话,“回太后娘娘,王妃怀有身孕的时日尚短,依脉象上所断,应无大碍。具体的还需要看往后一个月内是否有其他变化。”
闻言,太后略一皱眉,“如此,便只能烦劳张太医多细心诊治了。”
“太后娘娘言重了,此乃微臣份内之事,微臣会小心为王妃安胎养伤的。”张太医诚惶诚恐的回道,暗自祈求老天能帮忙,希望王妃是真的怀有身孕。
“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太后!”张太医恭敬的拱手退下。
见张太医离开,太后辗转不能安心休憩,于是,又让紫依陪着来到了承阳宫。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太后右手虚抬,“怎么样了?玉儿的情况好点了吗?”
“太后,您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要您好好休息的吗?”紫纤上前搀扶着太后来到床沿,有些无奈的叹道,“唉,王妃还是在昏迷的状态,连药汁都喂不进去!”
“怎么会这样?”太后蹙眉。
“一喂进去,王妃就会下意识的给吐出来!”紫纤如实的禀告着。
“把药拿来,哀家亲自来喂!”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中的可人儿,一边吩咐着一边扶起宫蝉玉。
“银儿,把热好的药拿来。”紫纤朝一边的银儿吩咐着。
“是!”银儿转身出去拿了刚热好的汤药又回来交给床边的太后。
“玉儿,乖乖喝药,这样才能养好伤!”太后一边喂着药,一边在她耳边轻语。
可是,一口喂进去,几乎又是同时被吐出来,唉,这可怎么办呢?
太后皱眉,担心不已,无奈的视线不经意扫过被子下腹部的位置,嘴角轻扬,有了个主意。“玉儿,你知道吗,太医和哀家说,您已经有身孕了。如果不能把药喝下去,就会养不好伤,那又怎么能让宝宝健健康康的成长呢?”
听到太后这么说,旁边的宫婢也都一脸高兴,太后更是,连眼里都藏不住想高兴,“玉儿,你说风儿要是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该有多高兴啊!你也知道风儿这人平日里就那么一幅死样子,早晚都差不多表情。你说如果他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呢?会很惊讶的说不出话?惊喜的掉了下巴?”太后忍不住掩嘴失笑,“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丰富也一定很好笑!哀家啊想想都觉得好笑呢?”
“你是不是也很想看看呢?”太后抿唇一笑,像是在和她聊着家常,一边又继续试着喂着药,“可是啊,你现在受了伤,要是不把这苦苦的药喝下去,要怎么养好伤呢,何况肚子里可是还有小宝宝要你保护的哦!你现在可是个母亲了呢,可不能任性的不喝药!”
太后不耐其烦的叙述着,一边注视着她的动静,虽然她现在还昏迷着,但是她相信她能听的到,也一定会慢慢听进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太后的办法有了效果,宫蝉玉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抵触喂进去的药汁了。人也不再像刚开始那么浑浑噩噩,偶尔还会有一点即将苏醒的动静。最重要的是,这么一天下来,热度也慢慢的有点退了。
眼见着王妃的病渐渐有了好转,大伙儿也都跟着高兴,太后脸上也少了许多担忧。皇后和皇上也跟着放心。
两天之后,宫蝉玉果真已经退了烧,人也醒了过来,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身上的伤也已经好多了,伤口也正慢慢的愈合。
“水…水……”一声低哑的声音从床上传出。
趴在桌子上的守夜的紫纤抵不过瞌睡虫的侵蚀,刚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迷惑的睁开了眼,环视了一周房间,不知道哪里会是传出声音的地方,直到再次传来那沙哑的声音,她才恍然大悟。
“水,水…水……”
这一次她终于挺清楚了声音,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赶忙抓起手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送过去。一边忍不住高兴的大喊,“啊,王妃醒了!快来人,快去请太医,王妃醒了!”
被紫纤这么一喊,原本昏昏欲睡或是早已睡着的人都清醒了过来,积极的忙碌了起来。请太医的请太医,回禀太后的找太后。
一瞬间,承阳宫又热闹了起来,不过须臾的时间,整个内室又呆满了人。
“张太医,风王妃的病情如何了?”这次连皇后也跟着来了,一见张太医把完脉就率先问了出来。
“回娘娘的话,风王妃的高热已经退的差不多了,生命之忧已解,但是还需再服药,安心静养三个月,方才能补回元气。”张太医正经八百的回话。
闻言,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宫蝉玉躺在床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流转在每个人的身上。将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清冷的眼眸中弥漫开了一层薄雾。尤其是看到皇上,皇后,还有一直坐在她身边的太后娘娘如此的担忧,和他们听说她已经没有大碍后那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让她感动不已。
从小到大,每次生病除了娘亲,就没有第二个人关心过她。连一丝同情的眼神都没有,她得到的除了厌恶还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