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小人儿,怎么就这么不经意的来到了他身边,来到了他心里……
突然之间好想,好想深深的烙下他的痕迹。
不由自主的抱紧她……
唔……
马丹雅的两只小手不知不觉爬上了他的脖子,揉进了他的头发里,他带着冰凉触感的手指,灵活的钻、进了她后背的衣料里,她感觉快要熔、化在他的怀里了……
罗旭……
“罗旭,你在对她做什么?!”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以无比惊恐又愤怒的气势朝他们咆哮。
马丹雅被吓得全身一抽,“疼……”,抽动太大,又引发了腿部的伤痛,而这一次疼痛比任何一次的程度都要深,左腿像要碎裂了,她大声叫起来,“好痛啊,好痛啊……啊……”
马丹雅呃的一声痛昏了过去,罗旭险险接住她的身子,马太夫人等人全体一怔,惊得不轻。
咚……
罗旭的心瞬间落进了谷底,“你的腿到底怎么了……”,他抱着她平躺下,然后挪开被子,检查她的腿,一见他掀开了孙女的底裙,马太夫人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男女授手不清,放手,放手……”,抡起她手中的龙头拐杖就朝罗旭砸过来。
“祖母,祖母有话好好说……”,马玉雯吓得连忙拉住了马太夫人,岂知老太太一扭过来,愤愤的砸了马玉雯一下,“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我下来再找时间好好跟你算帐了……”
马太夫人听到消息带着安氏赶过来时,偏偏在院子里碰到了马玉雯,而他们到客房来竟不见半个下人,一推开门就看到,看到……自己孙女和一个男人抱成了一团,也啵成了一团,这叫老太太怎么想是好。
更何况刚才已和许太夫人说好了……
哈……
只有安氏却心中暴喜,她原以为女儿这辈子都算是完了,哪里会想到锋回路转又一春,即便她尽量的控制着脸上的神色,可依然无法掩饰,她眼底深处的幸灾乐祸、和那浓的像化不开的得意。
“你……”
马太夫人教训了马玉雯,这一扭头就看到罗旭已经“刷……”,撕开了马丹雅的底裙,气得老太太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老脸青红交加,“你在对她做什么……”
罗旭仿佛丝毫也未感觉到后背这一仗的痛意似的,当他撕开她的裙摆,看到她整条左腿时,整个人已经懵掉了。
“她怎么会这样……”,罗旭吸着气,怔怔儿的问道。
咚……
马太夫人打了人家一杖,累得不得了,将拐杖大力的朝地上一插。
刚刚歇一口气,才发现罗旭的异样,听闻他所言,跟随马太夫人而来的人,包括马太夫人都下意识朝马丹雅的左腿望去。
马太夫人和马玉雯浑身一震,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哎呀……
而安氏反应是最大的,惊吓了一跳,然后急急焐着嘴,后退了整整三大步,这时候没有人看到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青白青白的……
“祖母,五妹妹……五妹妹什么时候伤成了这个样子……”,马玉雯不知道马丹雅受伤的事,可是马太夫人却有过一抹记忆,当时是安氏扶灵回京的时候,曾听她解释过为什么马丹雅没有一起回来。
“这就是十年前那场火灾留下来的吗?”马太夫人的怒气消了一些,以听不出喜怒的声调询问着这屋里唯一的知情人。
刷……
只见马玉雯和罗旭及后赶回来的瑶碧等人,全望向了安氏。
“是……是的,当时因为县主受伤太重,不适合行走,所以太子……哦不,是废太子让我们先走的,可是还没有回到京师,老爷就病故了,呜呜……”,安氏说到这里,立刻哭了起来,用她对马三爷的悲痛,成功的掩盖了她眼底深处的不安。
可犹是如此,也没有逃过罗旭的眼睛。
安氏虽然哭得伤心,可是全身紧绷得很,那交在一起的双手下意识的扣得死紧,那身体上的颤抖,并非完全是悲痛引发的,应该还有另一层原因,她在恐惧……
恐惧什么呢?
马太夫人这会儿可没心情观察马丹雅和罗旭以外的人,虽然看到马丹雅那些狰狞的伤疤,心下也的确是大动了一下,可是眼下最要紧的是隔离这一男一女。
绝不能让罗旭破坏了事。
“玉雯,你立刻通知孙女婿,让他给我们准备好马车,我要带着县主立刻回府……”
“刷……”,一声衣衫破裂的声音突然间响起,顿时打断了马太夫人的话。
一见到罗旭竟然连马丹雅的上衣也撕开了,她老脸铁青一片,“罗公子,请你自……”,罗旭翻过马丹雅的身子,这时她已经痛昏了过去,但谁也没有想到,除了她大腿小腿上那两片红肿的伤疤,这背部的靠左边,竟然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皮开肉绽的交错伤痕。
马太夫人惊得一怔,半晌儿喃喃的道:“这……怎么会这样……”
“太夫人觉得,还是先将她送回马家更要紧吗?”罗旭哑着嗓子轻轻的反问道,看到只着肚兜和底裤的马丹雅,整个左边儿的身子,全被焦黑红肿,极为恐怖的伤疤掩盖着,不仅罗旭控制不住轻颤着,便是马太夫人也猛的哆嗦了一下,半晌儿都说不出话来。
“五妹妹这是怎么了……”,马玉雯惊恐着,脸色发白的自言自语,“到底,到底十年前那场大火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问安氏,安氏倒吸着气,压着脸只躲闪的说道:“我,我们也不太清楚,那天正好与老爷外出,哪知道家里就走了水,等到我们赶到时……”
“等到老爷回来时,小主已经陷进了一片火海之中……”,瑶碧流着泪接着道:“当时若不是小主的奶嬷嬷用身体挡着火舌,恐怕小主早就……”
流苏气愤声声的道:“恨只恨,当时那些下人也跑得没影了,要不然有人听到奶嬷嬷叫救命的话,小主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奶嬷嬷也不会被烧死了,呜……木槿姐姐说,当时奶嬷嬷烧得已经见白骨了,可是还在喊救命,呜……”
当年跟着去伺候三房的下人,京里带去的没几个,伺候马丹雅的只有福音公主的奶妈,木槿原来是废太子府上的,瑶碧和流苏全是后来马丹雅自己买的,她们俩个丫头知道的这些,一些是从木槿口得知,一些是马丹雅作恶梦里听来的。
马太夫人别有深意的睃了眼安氏,但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见此,流苏就要朝安氏发作,不用想也应该知道,当时为什么不见下人来救人,那些下人就那般胆大不成,还不是安氏教唆的,可瑶碧却胆小的抓住了流苏,“小主不喜欢这样……”
流苏气愤的甩开了瑶碧的手,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这马家的人依样该护短的护短,有什么意思。
但这句“小主不喜欢这样……,却让马玉雯感觉出一丝丝怪异的味道,可她正探究的看向安氏,就被马太夫人一眼瞪了回来,吓得她一惊,紧张的缩回了脑袋。
马太夫人面色依旧沉静,略一沉默之后,她突然朝身后的安氏吩咐道:“你亲自去找孙府夫人准备马车,丹雅的伤,咱们回府再治。”最后这句话,却是朝着罗旭说的。
“是……”,安氏像巴不得先离开这里似的,她前脚一走,马太夫人就给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立刻跟着安氏身后去了……
马府上下,没有人能瞒过马太夫人,因为但凡有不清楚的,马太夫人不弄得一清二楚,便誓不罢休。
却见罗旭像没有听到她的命令似的,只专心一意的检查马丹雅的伤势。
他的手一一划过那凹凸不平的狰狞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