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是蜀王的妻舅,与他的交情自然不一般。
而他来找自己也只能为了蜀王的嘱咐。
果然,刚一碰面,王源便直入正题,“……马家的人怕是要对县主妥协了,一旦她和罗家的人走得太近,岂能不引起梁王的注意,举时若被梁王拉拢过去,可会坏了殿下的大事……许兄,你可有什么良策?”
以前马丹雅是余孽,人人避而远之,如今,马丹雅渐渐受人注目,大家都在猜测,她代替福音公主、废太子、先皇后再次得到今上的宠爱,恐怕只是迟早的问题。
若能将她拉到自己的阵地里,自然百利而无一害……
可这时这刻,许凤璋却忍不住大恨马丹雅,这女人若只是安安静静的,也用不着让他这么闹心啊!
“我听说县主是为刘荣回京的,咱们何不将计就计……”,王源看许凤璋没有吭声,便将与蜀王商量的法子说了出来,一边又打量许凤璋的脸色变化。
“为了刘荣?”许凤璋顿时回了神,“你怎么知……”,却看王源意有所指的一笑,他立刻住了嘴,既然蜀王意在得到丹雅县主,自然已经派人进了武安伯府。
“我许凤璋什么事都可以做,但绝不屑于用下作的手段,威胁弱小女子……”
王源轻笑了一声,“她可不是什么弱小女子,连今上也派温公公过问了,许兄也在她手里载了几回更头,真人面前又何必再自欺欺人?”顿了一下,“莫非真让殿下说中了,许兄是看上了那小县主,所以不忍心了……”
许凤璋轻嗤了一声,“我看上她?简直天大的笑话……”
“既然没有,许兄为何不使尽全力?机会就摆在你眼前,能不能阻止她倒向梁王一派,许兄,我们可都看你的了。”
“哼,好!”许凤璋大声应道,仿佛证明什么似的再道,“你去回复殿下,这一次,我必定擒住她……”
“哈哈……”,王源拍了拍他的肩膀,“许兄能这么想就好了,其实只是方式和目的上不得台面,但最终的结果却一样啊,那县主已是个美人胚子,性子虽倔强,可恰好能进许兄的眼,反正最终也要抱得美人归,许兄完全没有丝毫损失嘛,哈哈……”
“王源,你不用再拿话损我,我实话告诉你,在我许凤璋眼里,什么事什么人也比不过我自己的前程……”,别怪许凤璋借机向蜀王表明决心,实在是蜀王历来是个多疑的人,和他同盟,即便是亲戚,也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王源眼光微闪,不想却问道:“可是马家那老太太却认定了你是她的四孙女婿,那四姑娘也和你……嘿嘿,你还真给了那四姑娘承诺了么?别到时候因为这件事,又让那县主生出事端,非拒了这婚事,可就得不偿……”
“对马玉莹,我自有安排。”许凤璋站了起来,一副终结这个话题的意思。
王源讪讪的一笑,打住了嘴里的话。
可是却不由得觉得,蜀王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这许凤璋八成真看上了马丹雅……只要不影响殿下的大事倒也无事,只怕有朝一日……王源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那丹雅县主绝对不是个能让人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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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挑明她回来的目的后,马家的人又开始疏离她,看来并没有多少人相信,她有能力保护他们吧。
马丹雅并不将此放在心上,日子还是照样的过。
只是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
瑶碧提议她去找罗旭,木槿和流苏也都劝了她,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全被她二话不说否决了。
“我们小主何时这么优柔寡断过,既然喜欢他,就去找他啊……”,瑶碧吸吸鼻子说道。
“这叫近乡情怯,你懂什么?”流苏横了好一眼,被木槿听到她们背后议论马丹雅,横了她们好几眼,流苏和木槿小生怕怕,全住了嘴。
木槿警告道:“以后不要再在小主跟前说他的事……”
青枣推门进来了,“木槿姑姑,二夫人来访……”
三人齐齐一怔,而今不要说二夫人王氏,便是原来与马丹雅交好的蒲氏,也没有再来勿园了。
那她来做什么?
“能做什么,跟我们县主要银子来了……”,流苏听了墙根,就和瑶碧瘪嘴,这时,里屋围帘一掀,是马丹雅送二夫人王氏出来了,“……丹雅快别起身了,你还跟二伯母客气作什么……”,一派热络的样子,流苏直接朝瑶碧瘪了瘪嘴,八成是要到了银子,所以才这么乐呵呵的吧。
送过王氏,马丹雅转身回来,偏偏停在流苏跟前,“我素来告诉过你们,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它就不是问题,以后不能再这件没个好脸色了。”
“哦……”,流苏翘着小嘴,心时嘀咕,你的银子了不是白来的,凭什么那些人张嘴就要。
果然,王氏离开后,不消一日,全府上下都知道原本亏空的帐目,却在马太夫人跟前查证时,一分不差的过了关,世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想那王氏与安姨娘管帐,从来就没有个清楚明白过。
你扣一点,我扣一点,那帐早就烂了,马太夫人原来也是面上过得去就好,哪里想到她和安姨娘说起四姑娘的婚事,就突然说要查帐来着,好巧不巧,今年的年节全由王氏打理,这不,所有的责任全落在了王氏头上。
王氏粗查了一下,竟然差了七八千两银子,她火急火燎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法子,最后还是跟前的嬷嬷提醒她,“……既然县主小姐能拿银子出来资助外人,求她帮帮你这个亲亲二伯母,她岂能回拒。”
果然,马丹雅二话不说便拿给了她。
王氏却不禁要怀疑,马丹雅这银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而武安伯回来时就去了太夫人处,王氏做了什么好事,又岂能瞒得到太夫人的眼,所以武安伯一回来,三下五除二,没吓唬两句就把来龙去脉全搞清楚了。
王氏以为丈夫肯定又要教训自己一顿,没成想,这一晚上和她的儿子躲在书房就没出来,隔日一早却叫上了蒲氏和她一同去了勿园。
太夫人的消息很灵通,听说老二带着全家去了勿园,立刻笑了一声,“这丫头还真让人不敢小看啊,七八千两银子不管是怎么来的,但她说拿出手就拿出手……”
喊了桂嬷嬷,“去,把我库里的好东西捡上几样体面的,也给勿园送过去……”
“这是?”桂嬷嬷还没闹明白。
太夫人笑道:“别人都巴结过去了,那是我亲外孙女,我没道理不去沾沾她的光吧。”早在拒绝公府的提婚时,马太夫人便已经想明白了,这个孙女若能成事,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所以,打现在起,她就需要好好经营“祖孙关系”了。
可若不能成事,那还有许家的亲事了,所以她还要立刻促成许凤璋与马玉莹的亲事,或许她是自私的,也是薄情的,可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也要让马家立于不败之地,没家就没有人,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这一日从早到晚,马家人几乎都来勿园过了一遍,就连马玉莹也五妹妹长五妹妹短,亲热的好似亲姐妹一般;马玉环就更直接了,已不止一次说要搬到勿园来,被马丹雅婉言拒绝了后,她也不恼,拉着马丹雅的手,说明天要请姐妹们都去她那儿玩,务必请五妹妹赏光。
马玉彤当面没说什么,等到这里都散了,却又折了回来,谁也没有想到,她突然跪在了马丹雅跟前,“……求五妹妹救我……”
“你先起来说话?”马丹雅示意木槿将她拉起来。
马玉彤消瘦了许多,那双深幽幽的眼睛,好像一口干涸的枯井,不见半分生机,她哭诉起来,原来王氏已经为她选定了两门亲事,一个四品武官的八姨娘,拈花惹草很是风流,一个是落弟的穷举子,年纪已经三十了,估计有生之年很难再考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