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过来……”,这时,门口走进来两个年青小姐,一个半拽半牵着另一个。
前头这位小姐,那青秀的小脸上、压抑着莫名怒意,后面那一位秀丽的小姐,先是一脸不耐,后看到众人都看着她们时,又立刻露出了适宜的笑容。
因着这二人突然冒出来,倒底打断了许多人对马丹雅身份的YY,那二人很自然扭扯着坐到了马丹雅这一桌,只因这桌空了大半。
而马玉环与马玉莹一人一个小圈子,倒是说什么头饰穿戴的说得过于热闹,倒不曾有人观注这两个扭扯的女子。
与马丹雅一样,被冷落的几位小姐,只以为这两姑娘发生了小口角之类的,颇觉得无趣,便各自管各自的,或低着头玩着手中的印花茶杯,或扭过脸去,看外面的树荫飞花……
她二人一坐定,便朝彼此甩了好几个眼刀子,先坐下那位青秀小姐,双眼中饱含着压抑的怒意。
却带着一丝抱歉,抬起脸来朝马丹雅说道:“不好意,我们俩个打扰妹妹的清静了……”
这花厅虽大,可是人也不少,吵吵嚷嚷的就好像开学的头一天,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哪里有清静可言。
“无事,无事。”马丹雅笑容淡淡,口里和气。
另一个女子听到她们对话,便抬眼扫向马丹雅。
从来见过有人先看人穿戴,再看人的,而且那目光像是估计什么一般,最后,打量完马丹雅后,便有些不屑的东西从眼睛里冒出来。
“艳玲表姐……”,青秀姑娘也感觉到了这个“自己人”太过失礼,连忙又对马丹雅先抱歉一笑。
然后才压着嗓子对同伴道:“你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就立刻告诉母亲……看母亲以后还带不带你出来丢人现眼了?”
那叫艳玲的小姐十五六岁,瓜子脸,眉眼细长,姿容艳丽,听闻青秀姑娘的这番话后,她不仅不收敛,反而咧嘴一笑。
挑高了细眉,凉凉的道:“你就不怕又告不成我,反而你自个儿受了姨母训斥……”
听她这意思,这青秀姑娘已经在她面前,吃过很多吃亏了。
马丹雅瞅了瞅那“艳玲”,心中念了声“可惜”。
只看这女子美倒美,可惜刚刚咧嘴一笑,那叠在一起的两颗门牙,却暴露无遗了,配上她那尖细的下巴,倒有点尖嘴猴腮,更显得其人尖刻、不讨喜。
马丹雅搁下茶杯。
身旁有两只斗嘴的苍蝇,到是闲来无事听听解闷来着,这二人一通对话下来,马丹雅了解了个大概。
那青秀丫头叫秦芷江,是一位国公府的小姐,天可怜见,邺城中什么国公、侯爵、伯府简直随随便便就能撞上几个来着,只是又有几家爵府勋族、能够经受得住考验,富贵永享呢?
听她们口中的意思,以及在座者对她们的反应,看来他们那国公府怕是早就退出了历史的洪流。
而那个尖牙厉嘴的小姐叫杨艳铃,是秦芷江姨母的女儿,今日是撞上了秦夫人赴宴,便一道过来的。
来意明显是和她姐妹一般的。
听着听着也就没趣了,马丹雅望望门外,也不知道这宴席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请问哪位是丹雅县主?”一个管事妈妈模样的妇人走进了花厅。
花厅里满坐着大家闺秀,姹紫嫣红的,几乎闪花了管事妈妈的眼,实在是辩不出谁是谁,她便陪着笑站在了厅中,如刚才那般弯身施礼再问了一遍。
众人一听“丹雅县主”这串陌生的名词,顿时个个一怔儿。
……她们间有一位县主么?怎么自己不曾知道?
正在学着交际应酬的小姐们,最怕的就是自个儿一个忽略,得罪了什么权贵中人。
众女子一时间,倒条件反射的先自我检讨,然后再暗暗打量四周……
就这时候,一个清柔的女音响起,“管事妈妈,我便是丹雅县主,不知找我有何事?”语音虽然轻柔,却透着内敛和端庄。
便见西北角的角落里,那三人桌前的一位小姐缓缓开口,笑容淡淡的,声音静静的,面对许多各异的眼光,她只是淡定安坐,轻轻抬眸,出口轻声问着那管事妈妈。
此时不仅一个人内心这般想:贵为县主之尊,想来就应该如她这般气质无疑了罢。
那管事妈妈瞅着马丹雅的姿态,以及想及有关她的那些传闻,多少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如初。
满面喜色,赶快走过去躬身请道:“……适才拜寿时人太多了,太夫人不曾细看县主小姐,这会儿子经人一提及了,于是赶紧差了奴才过来请你的尊驾……”
简单的一句话,许太夫人要面见马丹雅。
马玉莹目光突然炽烈了起来。
指甲顿时掐进了皮肉里,眼睁睁的看着来人将马丹雅请去了,她却只能暗恨在心,什么事也做不了……
就像安姨娘永远也没有姿格,出门应宴一般……
只见马玉莹有些心慌意乱,脸色也变了几变。
素来与马玉莹明里暗里比较的马玉环,全将她此时的脸色全收进了眼底。
然后想了想,她就朝周围这些仍怔怔的小姐们扬声说道,“那个丹雅县主是我的五妹妹……”,一副与有荣焉的味道,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马玉环对这种注视,非常的得意,原本还想着出门在外,她定要马丹雅主动讨好她,才能显示出自己长姐的派头,这会儿子却让小小的虚荣心占了上筹。
她倒是没有忘记王氏的忠告。
马丹雅与废太子有无关系,却在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们眼里,其实没有那么多顾及。
她们只知道,马丹雅出身高贵,又有县主的爵位,真是让人羡慕又忌妒……
马丹雅自然不知道,她的名号已经在小花厅里震撼上场了,更不知道,马玉环口没遮拦的,但凡知道一点儿有关她的事,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全抖了出来。
就算不知道的,也添油加醋一翻,反正马玉莹站在人群中间,说得口沫横飞,几乎欲罢不能。
于是有好几个小姐都来问马玉莹,一副很想接交马丹雅的意思,马玉莹大恨马玉环的大嘴巴,又不能大吼一声,她可是废太子一党的余孽这话,于是暗恼非常,几欲咬碎了一口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