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太夫人的面抓她的手,不摆明害她吗?
马丹雅咬着唇,挣扎了几下,没摔开人,却听到他突然压低声音,“不想要你的丫头回来了?”
马丹雅睁大了眼睛,猛得一呆。
他嘴角轻翘了起来,一下子握紧了她的小手,带着她猛得一转,转到早就脸色发寒的马太夫人面前。
“……太夫人,请容我说一句话”不知之何意,又紧了紧马丹雅的双手,“县主的确离开京师十年,若说她小小年纪就一个人生活,内心没有一点想法的话,那也说不过去……再说,南越又不比京师繁华,听说那里山高水远,堪称不毛之地……
当年县主才是个不满四岁的小孩子,在那种地方讨生活,一定吃了不少苦……相信她今日之所以这么维护身边的人,也应该情有可原……所以我请求太夫人,请您能够看在这十年来,木槿和流苏照顾县主有功的份上,对她们这一次的失误从轻发落……”
随即带着马丹雅往太夫人跟前一跪,他二人这齐齐整整的跪下去的举动,看旁人眼里,便有说不出来的惊异。
马太夫人都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
马家上下都知道,与许家联姻的应该是四小姐马玉莹啊。
太夫人只觉自己被人当面甩了一个耳光,难堪和恼怒还是其次,要紧的是,许凤璋当众维护马丹雅,那与许家的亲事,怕是九层九要换人了。
难道这是许家的意思?
可为什么许太夫人昨天送信来时,却并没有提过呢……
马太人脑子里一时间纷乱不止,抱着最后一点侥幸,她和蔼的将俩个孩子扶了起来,盯着马丹雅笑道:“凤璋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十年来陪着你的都是她们,祖母应该从轻发落,也必须从轻发落……”,终于让步了。
但话里话外,不管是许凤璋还是马太夫人,都已将木槿和流苏伤人的罪名作了实。
全是睁眼说瞎话的人。
不过,争一口气故然重要,但是人在屋檐下,又哪有不底头的道理。马丹雅乖巧的垂下了脸,外人看她只是一副羞涩又乖顺的模样。
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是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怎么面对马太夫人的目光而已。
……又不是她的错,全是许凤璋临时发疯好不好?这老太太只知道欺软怕硬,用眼光秒杀她做什么?
哼哼哼……
我没看到,我不知道,我管你们怎么闹,反正保住了我想保护的人不是么。
马太夫人警告的盯着马丹雅片刻,也没有等到她快点做些解释,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了。
生怕许凤璋再作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似的,忙笑道:“……那叫流苏和木槿的俩个丫头,就扣她们两个月的月例,小惩大戒一翻吧……”,又和气的叫院子里这些下人们都散了,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纷纷离开的仆从们,却一个个不由自主的朝马丹雅望去,那眼光……啧啧啧,直看得蒲氏心里乐开了花,她是最识实物的,立刻带着自己的人先退了出去。
不过离开前,却朝马丹雅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个暧昧眼光。
马丹雅嘴角轻抽,难道她们就看不出来,她也是被“威胁”的么?
动作很轻,但力道很大,她抽了抽被握在许凤璋手掌里的小手,挣扎了两下,终究因为太夫人还在面前,许凤璋倒是没敢强握着她的手。
放开手时,却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
这眼光……
这眼光分明与他刚刚朝她走来时,那似笑非笑的眼光一模一样。马丹雅一时间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也有了马太夫人那种害怕。
“……谢谢太夫人这次没有追究丹雅,”原以为戏已落幕的众人,却又听到了许凤璋有后话。
已经走出院门的蒲氏等人,生生将脚步给定在了地面上了似的,拖都拖不动。
“……她从小一个人长大,脾性难免有些左,又突然回到了家里,一下子要面对这么多亲人,肯定有些不适应的……”,手是放开了,眼光却一直落在马丹雅的身上,却在对马太夫人“闲话”。
面对太夫人和众人投来的眼光,马丹雅的头越埋越低,越埋越低……
“……不过凤璋向太夫人保证,等到明年她进了门后,我一定尽全力为她改掉这些坏毛病……”,然后不管别的人,他只是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早已经变成呆瓜的马丹雅。
貌似郑重其事的承诺道:“太夫人您请放心,我会帮您好好看住她,并且照顾她……”,从始自终,他都望着马丹雅,声音越来越柔,就宛如情人间的轻轻呢喃一般。
不过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枚痴情种子似的。
马丹雅差点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