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悬异语/何知仇恨在眼前
帝逝妃亡/谣以相思念纯后
……
于小小无聊的往山下走着，一边走一边小声抱怨道：“这个短命的皇帝，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这不是害人嘛！浪费本姑娘的时间不说，还完不成任务，真讨厌！”
“你在胡说什么呢？”逍遥梓慕抱着手，走在她的后面。不用想，那丫头就是在抱怨呢！
“胡说？天知道我有没有在胡说！哼，就这么下山了，真扫兴！那该死的……没事活着不好吗？死了都不对时！真是短命的……哎呀！反正，就是扫兴！很扫兴！”
“前面那句怎么不往下说了？”
“那句……那句不能往下说！”
“你还知道你那话不能往下说啊？天子丧，举国哀！你那话说出来，随随便便砍个头什么的都是轻的。我还想问问天呢，怎么就就给你生了个嘴巴？”
“臭师兄！我生嘴巴怎么了？我不生嘴巴拿什么吃饭啊？莫明其妙嘛！”
“你怎么知道嘴巴是用来吃饭的？我一直都觉得你的嘴巴是用来念咒语的！自己反醒反醒，你什么时候闭过嘴啊？少说两句怕长不大吗？还要说别人短命……你……哎，我没话说了！”逍遥梓慕两大步超了她，快速走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里头不爽快。
“哎……你……”于小小莫明其妙的看着他。奇怪了，从来没见过他发过这种怪怪的脾气！自己不就是说了那个短命的皇帝两句吗？他至于这么生气吗？
“哎，臭师兄！你……啊！”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身子一僵，竟然被人点住了穴道！竟是说不了话了！
于小小急了，但是又喊不了救命！眼睁睁看着师兄的身影越走越远！师兄……救命啊……
“小美人……怎么了？你的随从不等你了？”声音就近在耳盼，几似咬到她的耳朵了！
于小小浑身不自在，却奈何动弹不了！只能咬着牙以表愤怒！
“不要理他，昨天在小花园里，他还骂你太凶了，还说不想跟你了！小姐不用怕，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不会惹你生气，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哎……好可怜的小姐啊，让我，来疼你吧……”慢慢的，一张脸移到了于小小的面前。一双贼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胸口！
啊……
不可原谅！
于小小心里疯狂呐喊着！
“小美人……不用怕，我会好好疼你的！！”十个爪子不自主的伸向前去！
我还不如死好！于小小心怒着，本姑娘虽然长得不怎么。但也不至于会招上采花贼啊？好倒霉啊！不要活了！于小小闭上眼睛，准备咬舌自尽！
我死了都不会原谅你！
“混蛋！”
就在她准备一死了之之时，一个她最想听到的声音了出现了！
猛的睁开眼睛，啊？
只见刚才眼前之人现在竟已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在求饶呢！
好快的速度！自己都没感觉到响动！
只见逍遥梓慕拍拍手，“滚！”
“多谢好汉！多谢……”那人连滚带爬的冲下山去！
“你说我才多久没见你，你就能遇上坏人，这叫我怎么放心啊？”逍遥梓慕说着，顺手解了她的穴道。
被解开了穴道的于小小怒火上升，“为什么不杀了他？！他刚刚可是要……”
“我知道！我会杀了他！但不是现在！你放心，他还会回来找咱们的！先下山吧。”逍遥梓慕的脸上多了冷漠和微微的怒意。
于小小当然不明白，“他都走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你就是想故意放了他！哼！”
“放了他？他想都别想！”这个仇我可是等了八年了！不放点诱饵，怎么能钓到大鱼呢？
是吧？金天霸。
“可是你明明……”
“小小你饿不饿？我们赶紧下山吃饭去！”
“吃饭？好啊！好啊！”一提到吃的，把什么都能忘了！
……
秦寒儿哭着守在凌妃床前！
凌妃已是命悬一线！
“姑姑……您不要丢下寒儿啊……”
周边的宫女们都哭成一片！
凌妃久久才吐了一口气，微微睁开眼睛，“寒儿……”
“姑姑，您一定会好的，您一定会好的……”
凌妃轻轻点点头……
是啊……
她怎么舍得，把寒儿一个人留在这个深宫之中！没有了自己的保护，她多么的脆弱啊……
她是秦家唯一的血脉……她怎么会舍得丢下。
刚过了十六岁的生日，她要怎么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在这深宫之中，她就像是一只没有巢穴的凤鸟，看上去仿佛活得光彩，实际上却是危险重重！
没有人，能保护她。
可是。
咳……
轻咳嗽着，她又如何不知天意已是如此！
皇上，没有了您，思凌往后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的。
原谅姑姑吧。寒儿……我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锥心的痛。姑姑也不想让你苦啊……只是姑姑没有选择！
那一夜，她卧在圣塌前，皇上用幽幽的目光看着她。他说出了她这一辈子最满足的话。
“朕……自知不久于人世，然终不能解心之拟郁，如何去得？朕这一生唯欠纯儿和你……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皇上……臣妾之命由君作主，妾愿随君去……”
一名宫女急急跑进永姝宫，见了绍月便道：“姑娘，不好了，皇上那边快不行了！太子殿下正在那边守着，差奴婢来看娘娘！”
绍月早哭红了眼，道：“你快去回太子爷，娘娘只怕也……唉……这里小姐都滴水不进，怕……怕要跟着娘娘去呢……”
“什么……”宫女吓得忙回头，“这……可怎么是好啊？”
绍月哭道：“快去回太子爷啊！晚了……只怕，亲侯小姐也会有事啊！”
这时，只听里屋宫女齐齐哭喊着：“娘娘！娘娘！”
绍月赶紧冲过去！
一群人已是哭个不住！！那凌妃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姑姑……姑姑……”秦寒儿跪在床前，又是哭又是急！
绍月强忍了泪水，轻轻唤：“娘娘……”
凌妃微微伸出手，颤抖着轻指绍月，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绍月再也忍不住泪水，跪下哭道：“娘娘……您放心，绍月会照顾好小姐的……小姐，就是奴婢的命！有奴婢一日，便会保护小姐一日！娘娘……”
凌妃放下手，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呢喃着：“寒……儿……”
“姑姑，寒儿在，寒儿在这里！”秦寒儿紧紧握住凌妃的手！
凌妃努力张口，声音却是小得可怜。
“姑姑……您说什么……姑姑……姑姑……”寒儿哭着把耳附到凌妃口边，“姑姑……您有什么话……要对寒儿说……”
凌妃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为什么，一切会那么快。
这是她最后的心声：“寒儿……寒儿……听话，我……我，照顾不了你了……如果，可以……你……找个爱你的人，出……出……宫……去吧……”
话落……凌妃便含眸逝去！
“姑姑？姑姑……”秦寒儿呆了！
“姑姑……”轻拭凌妃的眼角，那是，泪水……
“娘娘！！！娘娘！！”全体跪在床前！哭声振耳！
“姑姑！”嘶哑着哭声！！秦寒儿无力趴在凌妃身上痛哭起来！
姑姑……您，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寒儿，真的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小姐……您节哀啊……”皖心见她那痛苦的样子，生怕她有什么事！
姑姑……
秦寒儿双眼只紧紧看着凌妃，泪如雨下！
耳边都是宫女们的的哭声！可是……为何一切都那么蒙胧？眼里的……姑姑，为什么和当年的姐姐一样……一动不动，好像睡觉一般安静。
她们都是那么的美丽……美得那么的不真实。
“小姐！”铃玉见她呆了，忙唤着！
“不……”秦寒儿轻声开口，“姑姑一定只是累了……她一定只是睡了……她一会就会醒的……”
“小姐……”绍月连忙摇晃着她肩膀，“小姐……娘娘已经……”
“不！”寒儿含泪起身，颤颤微微，神识恍忽，“不是这样的……姑姑……姑姑，还有姐姐，她们都会回来的……她们那么疼我，她们怎么舍得离开我……”
“小姐！！！”底下的人更是哭得伤心了！
“会回来的……会回来的……”寒儿间一步步向外走去！
“小姐！”铃玉跪到秦寒儿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脚，哭道：“小姐，您要去哪里啊……”
泪水滴滴嗒嗒落个不停……
“我……我要去找梓慕哥哥……我要……去找姑姑……姐姐……我跳舞……给姑姑看……那样，姑姑就会醒来了……”
“小姐！”绍月上前抱住秦寒儿，“小姐，您别这样……我在娘娘面前说过，小姐就是绍月的命……小姐，我求您了，绍月跟了娘娘十几年，绍月不能对不起娘娘啊……”
“小姐！！”皖心铃玉等人都哭求着！
命……命……
寒儿的命……
寒儿的命是姑姑给的，姑姑……您怎么能不要寒儿了……
犹记八年前的那一天……仙姬一般的姑姑……仿佛是从天上来的……来拯救她的。
姑姑。
八年……为什么那么快？为什么……一切又来得那么突然？
那时年小，不懂得什么真正的忧伤，什么是真正的无奈……
而此刻……无奈……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束手无策……越是想要努力留住，越是无能为力……
……
“娘娘千岁千千岁！”那年的场景似乎都还在眼前！
好多的人……好多的士兵……
……
那时候，还有……梓慕哥哥！
是的，梓慕哥哥，复姓逍遥，双名梓慕……
你说过会回看我的……
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
……
“小姐小姐！！”耳盼众人的呼声怎么越来越小了……
“寒儿！”玄清一进门就见到她摇晃的身体向后倾倒而去！连忙一个箭步接住了她！
“六皇子！娘娘驾崩了……快救救亲侯小姐吧！”
玄清看着已昏倒在自己怀里的寒儿……心痛到要死了！
“寒儿！寒儿！”玄清急唤她！
“小姐！”众人相拥把她放到床上！
却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皇上驾崩！”
父皇！
玄清只觉脑子一声雷响！
只道：“照顾好她！”说完，冲了出去！
……
不多时，宫中各殿已挂上白绫祭灯，哭声振天！凌贵妃与先皇同时逝去，宫中也谣言四起！都说是纯皇后为了要实现她当年在南方时候和皇上说过的“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诺言，就上了凌妃的身，要让她替“她”完成未了的心愿！
还听说有人在永宁宫外看到了皇后的凤袍和凤冠！想是皇后娘娘真的回来了！……
玄天为长皇子，又是太子。自然要担起整个大局！
几位皇叔听说皇上驾崩，也忙连夜进宫！后又听闻宫中谣言，便聚在一起和玄天商量着给凌妃一个封号！
天刚微亮，众人终于商定了追凌妃为“纯凌皇贵妃”，并将遗体送到奉先殿与先皇并放，一了先皇与“纯后”的旧时诺言。
皇上驾崩的消息一经发出，京中百姓自是家家户户白绸祭灯，男男女女披麻戴孝！
按祖历，皇亲三年不得娶亲，官员三月不得办喜，百姓十日不得食肉！
宫后三千佳丽按例安排，或殉葬、出家、守陵、流放……各不一一！
各宫院人尽皆出，唯有永姝宫倚芙馆太医往来，十分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