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上)
御秀思计/枝头鸟是雀是凤
雅楼观画/楚凌风诉情诉心
……
御秀宫雕栏玉砌依旧在,唯有人已散。想当年,先帝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十分注重美色,收揽天下美女。在御秀宫钦点了二十七位佳人,当景歌舞朝夕,仙乐生醉。
今朝新君即位,皖宜人倒成了第一个住进去的新主。皖宜人飞上枝头自然也是今非昔比。虽然皇上事务繁忙,从册封之日至今也没有来过一次,她倒也不担心。她自认不是一个笨女人,她要用自己的聪明和计策把皇上的心劳劳抓住!只要小姐不回来,她就有十分的把握!
今日正是好天气,皖宜人在小院的纱床上午睡。宫女侍儿在一旁伺候着,这些日子,她可为宜人办了不少事呢!
御秀宫的小太监小庄子急匆匆跑来回话。见皖宜人正在午睡,不敢惊动,只向侍儿点了点头。侍儿把扇子交给了一个小宫女,便向小庄子走去。
“什么事就和我说吧,宜人正睡着呢。”
小庄子道,“姐姐,月公主和三爷又出宫了。这都第八回了!”这个小庄子深得皖宜人的喜欢,一般宫中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只要是能打听得到的,他都会跑来报给主子。
“嗯,是吗?皇上还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想来是知道的,只是没有反对罢了。”
侍儿撇了撇嘴,道,“又是这种无关紧要的!”随手丢了二两银子,“给,去给我盯好了,尤其是那个月公主,想法弄到她与外人勾结的证据!去吧。”
“是是是!多谢姐姐、多谢姐姐。能为宜人办事,就是小的们的福气。”
侍儿点点头,见他退下便回到了纱床这边。
“皇上那有什么消息吗?”皖宜人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声启问。
侍儿连忙笑道,“派去的人还没有来回话呢。想来这几日皇上政务繁忙,抽不开身吧。”
皖宜人嘴角轻轻上扬,“那个锦云宫的‘伺棋’呢?她都一把年纪了,没做什么风流事吧?”
侍儿知道那个“伺棋”绍月也是因为皇上“酒后意乱”而临幸的,主子和她当然要成为对头了!“回宜人,那个伺棋倒是挺守本分的,不惹事、不招摇。哎,小子们都说在她那儿寻不到什么荐,没赏可领呢。”
皖宜人心中的算盘可没停过,幽幽道,“侍儿,扶我起来,我要梳洗一下,还有,取我最美丽的那件‘若柳裙’来,我有事要做。”
“主子是要去皇上那儿吗?”
“不去。皇上不来我怎么能主动去呢。哎,这么久都没回倚芙馆了,怕别人说我高攀不认旧相识,是该回去访访了。”
“雅颂楼”是京城最大的戏楼。楼里常日聚集着京城及各地外来的知名文人儒士。这些文人秀杰相约于此吟诗作画,谈古论今,是许多京城才子的成名之地!
“雅颂楼”共分三楼一厅、一院一台。院中假山流水、小亭曲径,供文人们赏悦取景。正厅名为“书悦”,无博学或高才之辈万不敢于此现丑!厅内多为最有文才的俊杰相较切磋,一般没有几分本事的人都不敢到正厅来。其余三楼有书、画、棋、赋、词、戏等,可谓亦文亦戏、亦闲亦众啊!
今日“书悦”聚了不少人,个个摇扇翩翩,悠幽才情,十几人围着正中的一个大圆桌,正在讨论着什么。
院里行来两个书生,正在小声地争论。左边一个道,“你怎么能确定这是真的?若是被天子知晓岂不是大事?”
右边一个道,“大家都这么说。再说了,那个皓公子本来就是皇三太爷,他的妹妹,谁说不可能是公主?”
左边一个道,“可是偏偏还不能让楚兄知道,真不懂三爷是怎么想的。说来还真是便宜楚兄了,搞不好下一个科举中状元是就是他!”
右边一个突然紧张道,“嘘,别说了!三爷来了。”
正见一男一女正往这边来。男子依旧气度不减,英眉笑面。女子眼眸似水,如月温柔。来人正是玄皓和玄月!
两个书生忙招呼道,“皓公子,月姑娘,你们怎么的才来?”
玄皓还礼道,“家中有事,才得出来。还不知今日众才子有何佳作?”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迎面而来。
玄月不觉面色一羞,转而渐起笑意。
只见来人衣着齐整,发如清水,楚楚有度,玉树临风。举止大方间尽显潇洒,展眉笑面时极是完美!真不愧了凌风之名!他不是别人,正是名满京城的大才子楚凌风!
“皓公子,月姑娘,你二人来迟,可是要受罚哦。”楚凌风明眸皓齿,引得玄月一阵心跳。
玄皓笑道,“惭愧,今日家中有事,故而来迟,自当受罚。”
楚凌风又看向玄月,“不知今日可有幸听得月姑娘弹奏一曲?”
玄月笑道,“自当罚一曲。不过只怕月儿弹得不好,有辱楚公子视听,便是不敬了。”
楚凌风忙道,“如何这般说来?月姑娘之琴艺乃为绝世无双的!楚凌风当是不胜荣幸才是!二位快请,今日可有一作呢。”
进了书悦,众人纷纷见了礼,玄皓玄月二人便也凑了上去,看看今日倒底是什么作品!
结果,玄月一见,一时竟惊呆原地!不觉又羞又喜,说不出一句话!玄皓一笑,“嗯!好!画得真是太好了!!!”
原来这桌上放的,正是一幅画,画中之人正在传神扶琴,美丽清新中百媚千娇!画中恰恰不是别人,正是玄月!!
纵然玄月再开朗大方,这一刻也是少不得羞了起来,故意气道,“谁这么无聊,居然画我?都不怕污了他的笔墨……”
楚凌风大声道:“当日月姑娘初到‘雅颂楼’就以一曲神音博得了天下才子的喜欢,谁人不为姑娘的琴艺才美迷得神魂颠倒?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道,“是啊!是啊!这谁的笔墨若非是百万分的精湛,也断是不敢作画月姑娘的呀!”
玄月笑道,“这么说,此人的笔墨还是百万分的精湛了??还是都不用怕别人笑话的。”
有人道,“姑娘别说,此人的笔墨还确实是不怕别人笑话的!当今京城之中敢作此画者,当真还非他莫可!”
玄月乃是聪明人,怎么会猜不到。看着这样下去就要被众人笑话了。便是一礼后,自往琴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