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很喜欢这样的地方,柳絮飞扬,桃花纷飞,清幽绿水,还有百花齐放!”视线再回到那满池春水中,紫舞又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不禁娓娓道来。“小时候他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宫里的太医都会为他诊治。不过,那时候他很乖,什么药都会乖乖的喝。那像现在,喝个药都要百般讨好才行!好像十岁时像大人,二十时却像个小孩,有时候看他那拒绝的样子都觉的好笑,好像以前不曾见到的表情最近都见到了!不过,现在的他却没了先前的安全感,好像随时他都有可能消失不见一样,让人很不踏实!”想起潇风最近的表现,紫舞不禁皱起了眉头,手中的鱼食也被无意中捏碎。
“他还好吗?”听紫舞说了这么多,凤熙梓的心不禁悬了起来,更有一种难以言欲的苦涩袭了上来,久久才从中回过神来,抬眸,敛下那伤感轻声道,悲凉至极。
“好不好?为什么不自己去看,自己去问?问他过的好吗?看他开心吗?这样你不是更安心吗?”闻言,紫舞突然激动了起来,手中的食盒猛的被推翻在地,如水的眸子突然变的凌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我……”被紫舞这么一说,凤熙梓竟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低头,看着那散落满地的鱼食,俊颜上尽是愧疚之色,“他不会见我的!”
“呵呵,你的理由倒是好!”听凤熙梓这么说,紫舞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不禁轻笑出声,眸里尽是嘲弄,“不想见你就就此作罢了,你这算什么?想要他的心却又要将他伤个透,伤完了还要他先低头,你把他当什么了?你把他的尊严放那了?真是可笑,不拿真心对他,却想要他的真心,你真当一颗真心这么容易讨吗?”
不知为何,一开始的训示到最后竟变成了怒斥,那如水的眸子里竟也蒙上了水雾,似是为那人心疼,却又似是为那人不甘,心忍不住抽痛起来。
一个堂堂云国二皇子在这般训斥之下,竟毫无不满与反驳的意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似是在自责却又更多的是愧疚,一身的悲凉在此时竟是那般透人心扉。
“我若是你,管他想不想见我,我都会缠着他。缠到他愿意见我,缠到他重新认识我,缠到他至死方休,然后待他百年后让他黄泉路上也不得安宁!”抬眸,见眼前人低头不语,紫舞更是气愤,冷下脸朝凤熙梓吼到,丝毫没把眼前人当皇子看。
闻言,凤熙梓猛的抬头看向那满身怒气的紫舞微微愣了愣,但不多时那眸子里的神采与惊奇又黯淡了下去,低头望着那水中的游鱼黯然道:“我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就算我缠着他,他又怎么可能原谅我呢?”
“原不原谅是他的事,缠不缠是你的事!难道你还想什么都不做就让他原谅了你?你真以为天上会掉馅饼,我告诉你,不可能!”看着凤熙梓那垂头丧气就此作罢的样子,紫舞更是恼怒,先前的一点不反感全然消失,不管不顾的训斥起眼前的人来,一点都不留情。
“是啊!做了这样事情我还等着他低头,是我自大还是不自知?呵呵——”紫舞的话无疑刺激到了凤熙梓,只见他低头望着那满池的鱼自嘲的笑道,竟是那般说不出的忧伤与悲凉,不禁让人心疼起来。
望着眼前那突生伤感之人,紫舞心头的怒火竟莫名消去,如水的美眸紧盯了那落寞悲伤的容颜片刻后无奈摇头轻叹道:“有些人,有些情,若不珍惜便就此错过了,错过了的东西便再也无法挽回!趁现在还未酿成更大的过错之前,挽回吧!”
挽回吧!挽回吧!一句‘挽回吧’在凤熙梓脑海回荡经久不落,似是提醒更似是在警告,警告自己若不再珍惜,到时失去之时已是后悔莫及,警告自己珍惜眼前人,警告自己——
潇风,若我极力挽回,能否换回你的真心?
“小舞!”突然,一道清冷却满是关心的声音在院内响起,似寒冰般冰冷却又似阳光般温暖,两种极端的东西在那声音上却显的极为恰当,好听却不腻人,让人心暖。
“潇风!”
“潇风!”
齐齐回头,只见潇风身着一袭无纹白衣朝两人急急走来,那白衣在满目绿意之下更清雅飘然,那略显苍白的容颜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生出一抹淡淡的光环来,即使那容颜有缺陷,可在此时却极为耀眼。
“潇风参见二皇子!”不多时,潇风已行至两人面前,拱手恭敬的朝凤熙梓行礼,言语是难得的平静与风轻云淡,宛如陌生人一般的冰冷。
“潇风,你肯来这了?”
“小舞,该回去了!”正当凤熙梓要伸手扶潇风起身之时,便见他微微退后一步,轻巧的躲过那修长的手,抬眸看向眼前那身着淡紫的紫舞轻声道,话语中是说不出的温柔,还有那显而易见的关心。
看着空荡荡的手,听着那关怀备至的话语,凤熙梓的心没来由的痛了起来,抬眸,一脸落寞的看向那进退有礼的白衣男子,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来。
“好!”看了眼身边一身落寞的凤熙梓,紫舞不禁无奈摇头,回头望着潇风那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心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于是抬脚上前走到潇风面前扬起一抹浅笑应道。
“二皇子,潇风告退!”闻言,潇风朝凤熙梓恭敬的行了拜别之礼后便拽住紫舞的手转身准备离去,从头到尾却不曾看凤熙梓一眼,似是不愿却更似上逃避。
“潇风,对不起!”
身后突然传来凤熙梓的声音,悲凉中带着满满的愧疚与自责,任谁也不能无动于衷。而紫舞亦是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抓的自己生疼,可他终究没转身面对。
“二皇子,往事已是过往云烟,何来谁对不起谁之说!潇风只求,二皇子能放过潇风,亦放过你自己,从此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