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这一场雨终于停了。
树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从树叶边缘静静滑落,跌落下来。因为有风,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透过晶莹的水珠看到山谷中有一个身影在迅速的变幻着方位。
“刷,刷,刷,刷!”
刺破空气的“刷刷”声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之中。
山谷的绿茵草地上插着许许多多高度在十米左右,粗细不一的木桩。一道小身影正在这些木桩阵上面舞动着!
“唰!”
少年快速的跳到另一个木桩上,他刚刚跳过去,就有一个沙袋扫向他刚才的位置。在木桩阵上面此时有无数个沙袋来回穿梭,小身影要做的就是躲避这些沙袋。
“唰!”
又一个沙袋飞来。
“喝!”
少年这次没有闪躲,单脚站在纤细的木桩上,大喝一声。整个身体如水蛇摆动,立掌为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撕拉!”
沙袋被劈开,流出里面的沙子。他看也不看一眼,脚尖轻点木桩,飘向另一个木桩。他跳到另一个木桩的时候,遮住脸的长发扬起来,露出他的真容。那是一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长时间的艰苦锻炼,让他原本稚气的脸上多了一抹坚毅。晶莹的汗珠在黑发的起伏间垂落在地。汗珠从额头一直滚落到黑色的无袖衣服里。
就这么的,少年偶尔停下来劈裂一个沙袋,偶尔闪避。木桩阵上面的沙袋越来越少,随着最后一个也被他劈裂后,他从木桩上面跳了下来。
“呼呼……”在地面上,少年起伏着胸膛微微的喘息着。
此时已经是春分时节,冬雪刚融化,风一吹就有一股刺骨的凉意。但身穿一条长裤,一件短衫的少年却仿佛没有丝毫的寒意。轻柔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他来到绿茵地不远的湖泊边上,开始绕着湖泊跑步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
足足跑了一百圈后少年才停下来,然后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跳入湖泊中。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身体,他哆嗦一下后奋力的游动起来。在水中猛的一蹬脚,就有十米多远,很快的他就游到了头。当游到了尽头之后又马上折返,他就这样来回的游着……
湖泊清澈见底,只有少年一个人在湖中游动着。五六圈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了。然而他依然强忍着身体疲惫的酸痛,心里默默的数着。
他来回游了已经有十多回了!
湖泊的面积不小,直径有三百余米,十多圈下来,就是接近五千米!
木桩闪避训练,跑步练耐力等训练下来,少年的体能更是几乎已经消耗殆尽!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还在水中游上接近五千米!
这份毅力,实在是非常的难得!
“好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从少年的身上飞出一道流光,那道迷蒙流光从少年怀中飞出,而后降落到一旁,直接化为了一人。
这是一个身着月白长袍,面容冷峻的男子。
男子此时浮在少年的前方,道:“易天,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终于达到了今天的目标……
易天爬上了岸,也不管春分时节的寒冷凉意,就这样躺在了地上。冷峻男子却是眉头一皱,道:“坐起来!”
已经筋疲力尽的易天咬着牙,五心朝上的盘坐起来。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在发麻,身体已经软得没有一丝力量,真正的达到了极限。但还是要坚持,因为他的爷爷告诉他,这时候是修炼最佳的时机。不过虽然筋疲力尽,易天的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他喜欢这种极限的感觉。
易天运起他爷爷传给他的心法,顿时感到感到天地间灵气源源不断的向自己涌来,滋润着四肢百骸。疲惫的身躯仿佛沙漠中的沙子,吸收着不断涌来的灵气。易天舒服得忍不住呻吟一声,每次高强度训练后的这个时候是他最爽的时候。
“你那爷爷给你的心法不错。不过可惜,你的实力太弱了,不然我可以让你进步更快。”见到易天进入修炼状态,那男子惋惜道。
易天睁开眼,对于灵气的引导他已经练习了数年,早已经轻车路熟,便分心道:“少昊,爷爷说过,做人要知足。”
少昊是易天在一次训练的时候不小心伤到身子流血滴入怀中的玉佩后出现的,易天不禁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
那天,易天训练受伤,血染到身上带着的玉佩。奇异的一幕出现了,玉佩将血液都吸干。点点清辉洒下,落在玉佩上。清辉下,道道朦胧的光芒从玉佩中射出,玉佩被道道朦胧光芒笼罩,霞光氤氲。白玉玲珑剔透,一面刻有一座九层宝塔,另一面刻着一个大大“天”字。
“叮……”
轻微的震颤低鸣声响起,霞光笼罩下的白玉不断震颤,而且愈加剧烈起来。
“嗖!”
白玉的光晕忽然急剧收缩了起来,而后化为一道迷蒙的流光,那道迷蒙流光从白玉中飞出,直接化为了一人。那个人就是少昊。
易天是亲眼看着少昊从玉佩中飞出,当时吓了他一跳。不过他从少昊身上感到宛如亲兄弟的感觉,那种怪异的血脉感觉让两人一见如故,相处至今。
少昊的来历很神秘,因为易天身上的玉佩虽然是他一直随身携带之物,却不知道来历。问少昊就算了,易天问了几次后才知道这家伙失忆了。不过易天感到他身上的能力层出不穷,而且眼光独到狠辣,易天训练时他总能点出其中的不足,加以调整。从此以后易天发现自己进步很迅速,为此他爷爷还夸奖他。
一直到夕阳西下,易天才起身往家里走去。他的家离山谷挺远,到家后已经天黑了。易天的家在玉虚宗山脚,他的爷爷是一个为玉虚宗种植灵谷的农夫,一老一少相依为命多年。
“爷爷,我回来了。”临到家门口,易天高声喊道。易天的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间茅草屋中有一个老者推门而出。老者干瘦的身子,身披破旧布衣,裸露出黝黑的皮肤。他咧开嘴道:“都这么大了,还大惊小怪的。”语气虽然责怪,但是眼中的慈祥却毫不掩饰。
“爷爷……”易天五步作两步快速来到老者身旁,拉起老者的一只胳膊撒娇。老者笑意更浓,无论易天多大,在他眼中都是他的孙子。他乐呵呵的摸着易天的头,领着易天就要往屋内走去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哪位是郭老?”声音很冷,易天脸色不善的看向声源。那里有两个人寒着脸站在茅草屋前,那两人身着白色道袍,气宇轩昂,道袍上的胸口处有一个标记。是一个火炉,隐有袅袅香烟缭绕,十分逼真,仿佛要透体而出。
那是玉虚宗的标志。
两人脸色冷冽,一看就是来者不善。郭老拉了拉易天,让他先到屋内吃饭,自己一脸赔笑迎上两位,低着身子恭敬道:“两位道长,小农就是郭老。不知道两位可是来结算灵谷的。”
前几日他已经将灵谷上缴,算算日子,今日应该是前来结算的。每想到这,郭老心中就不禁想起易天,该给天儿买件新衣衫了。
“你还敢提灵谷,你好大胆,竟敢克扣灵谷!”其中一人开口陡然大喝,如实质的寒意打断郭老的思绪,后者闻言一怔,连忙跪倒在地,“冤枉啊,道长,道长,小农从来没有克扣过灵谷啊,道长……”
克扣灵谷,对郭老这些农夫而言,那可是大罪,就是被打死了,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句话。
玉虚宗那弟子冷哼一声,拂袖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道将郭老震飞七八米。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爷爷!”
易天从屋内冲了过来,每次这些弟子过来结算灵谷的时候都要惹点事端。所以易天刚才在屋内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就马上冲出来了。
他连忙跑过去将郭老扶起,怒视那几名弟子,吼道:“混蛋,明明是你们克扣灵谷,竟然要嫁祸我爷爷。”
郭老脸色一变,连忙拉着易天到自己身后,急道:“小孩子不懂事,两位道长莫要见怪。”
这些弟子经常克扣灵谷,但是郭老这些老农都是敢怒不敢言,易天年纪轻轻,见到自己的爷爷被欺辱,他自然不会任之不管。一怒之下说出了那些话,两人听了以后脸色一寒。刚才动手的那位冷笑连连,“你们这群山野乡巴佬,看来是不想活了。”
边说着还缓缓走上来,脸色阴沉,易天毫无畏惧,在郭老的背后挺直身子。他在山谷中训练数年,虽然十四五岁,但是身子非常的健壮,往那一站,倒是颇有气势。但是对方可是玉虚宗的弟子,郭老嗔怒,猛的拉起易天,拦在他的面前,对那弟子赔笑:“道长,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你放过他吧。”
“让开!”那弟子一怒,不耐烦的伸手一掌要扫开郭老。这一掌用力极大,掌未到就有掌风先到。挨上这一掌,郭老一定又会吐血倒飞。易天再也看不下去,他忍这些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冷哼一声,易天猛的伸出一拳,向掌心而去。
“嘭!”
碰撞的闷响响起,那弟子脸色更加阴寒,因为他被易天击退了几步,“我小看你,原来是有两下子。不过……”
那弟子再次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