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昊锌篇】
生命中肯定没有谁是完全属于谁的吧,就连得到,都那么艰辛。
也许,错的都是我。
把自己沉醉在最卑微的状态里,然后,独自承受着那份折磨。
从小到大,不管男生女生,都说我长的漂亮,漂亮?
对于这个形容词,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可悲。
一个男生,被“漂亮”来形容,是喜是悲?
渐渐地,我习惯把一切忽略,毕竟,相貌,也不是一个人的全部。
我知道,很多喜欢我的女生,都只是看中了我那类似美少女的外貌。
所以,就连喜欢上苏澈,也是因为外貌做怪吗?
也许,不是。
第一次见到苏澈,是在大一的开学大典上,他在女生的一片尖叫声中很淡然地走上台,他气宇轩昂地说·“意料之中的事”,我当时在台下,抬头看着他潇洒地下台,不以为然,“又是一个高傲自视的人!”
可是,即使他多么收敛自身的光芒,还是那么耀眼,对吧?
尽管不同校区,却经常可以在女生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比如:宋宛如主动邀请他加入学生会;比如:他篮球打得很好;比如:他的电脑技术很高超…
随随便便走在校道上,只要见有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话题中肯定有苏澈。
也是,那么帅气那么多才多艺又那么有气质的人,那个女生不把他当成王子?
关键,他有那个资本,更有那个资格。
刚开始的时候,总会有女生来跟我表白,我拒绝。
也许她们看中的都只是我的外表,“美少男”,我知道她们是这样给我下定义的。
只是,除了外表,才能呢?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我们学校的音乐节上。
不知道师兄怎么知道他弹钢琴很厉害,于是软泡硬磨,愣是邀请了他当特别来宾。
那一晚,他又成了全场的焦点。
我站在舞台下,一个音乐系的女生感叹道:“我们老师都弹不出这水准,他该不会钢琴早就过了十多级了吧!“
苏澈,你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惊喜阿!
在舞台后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他,他看了我一眼,与我擦肩而过,我却发现到,他的眼瞳深不见底,深邃,幽亮。
我想,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
S大和T大的篮球赛上,赛况一面倒,T大的参赛选手都是篮球队的精英,可是一场下来,边坐着喝水喘气,边在那骂道:“苏澈那个魔鬼!”
真的是个魔鬼。
投篮命中率百分百,个个还是三分球!
结果不言而喻。
后来听说师兄们还三番两次说服他加入篮球队,可他拒绝。
他,很有令人血液沸腾的本事。
后来,因为学生会的事,接触稍多。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去留意他的信息,谁表白遭拒绝,他又干了什么令人惊叹的事情等等。
大二开学那年,学校发生了件几十年难得一遇的事。S大的新星诞生了,苏澈!
苏澈,新星?
他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就连当上学生会长,似乎也是众望所归!
令我意外的是,他距绝了宋宛如!
学校闻名内外的女强人,他竟然也看不上眼?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我松了口气。
我知道我潜意识里不希望他有女朋友。
于是,我开始追逐他的脚步。
大三那年他去了美国留学,S大和T大两个学生会却处于水火不容的境界。
造成那个局面的人,是我。
因为我要让他知道,我也很厉害。
可是纪老头一点也不在意,他笑嘻嘻地说:“这也有利于两校学生的成长,有竞争,才有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
他这样说,我反倒真的什么都不介意了。
甚至,借夏毅与音乐节之名,挫了新一代新星――余扬的名气。
学校的未来之星当了别人的第三者,而且还被甩,这样的消息也够损S大的面子了,而且还可以一石二鸟地击落他们的“士气”。
但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突然回来了!
而且在办公室那晚,他竟然说出了余扬的名字!
他从来都不去记女生的名字的!
可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突然,我的心就慌了!
余扬!
我讨厌她!
更让我震惊的是,他和她一起出现在舞会上,两人的互动很亲昵,很默契,我从没有见他用那种眼光注视过某一个女生!
他喜欢她,是吗?
不然为什么还要跟她跳舞?
我看着他们相依的身影,手指指甲狠狠地陷进手心,疼得没有感觉。
学校论坛关于余扬的帖子莫名失踪,大家都在讨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除了他,两校之内还有谁的电脑技术如此出神入化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帮她?
后来,谣传他和余扬在一起,余扬澄清过,可是他含糊的答案更让我印证了一个事实:余扬对他,算是特别的!
后来,他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每一次见到余扬,我都忍不住地透露出恨意。
为什么是她得到他的青睐?
那次校园歌手比赛,他和云佐津,以及宋宛如一起从H市回来,宋宛如看他的眼神,依旧是爱慕。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放在余扬身上。
又是余扬!
看到他们俩人前后离开,恨不得拦住他们,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余扬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悄无声息到他们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人。
纪老头只说了句她退学了,然后什么也不肯说。
我担心地观察着他,可,几天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只是,气质更清冽了,似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后来,他开了家公司,很少回学校了。
那天,我在酒吧遇见他,他一个在那喝酒,我走过去,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仰头灌酒。
四年了,他身边还是没有一个人可以代替余扬的位置。
心,就那样难受了起来。
我也随手拿起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浓烈的灼感在心胸荡开。
他似乎完全不把我当回事,借着酒性,我不想再掩埋我的痛苦了,我说:“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余扬!”
他的眸光尖锐地从我脸上扫过,不语。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注意身边的人?”我很激动。
“佟昊锌,你醉了。”他依然口气冷淡。
“我没有醉!我是疯了!从我开始注意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为什么我要把所有的思念都放在你身上!为什么!”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凝视了我一会,起身,“我只当你喝醉了。”
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苏澈!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所以,请你看清现实,我没有同性的意愿。”他准备离开了。
“所以呢?你就要这样子白白地耗费青春等她回来吗?”
“即使没有她,我们也不可能。”他看了我一眼,很认真地说:“你可能弄乱了你的感情,或许,你对我的在意,只是在企及另一个高度罢了。”那一晚,我一个人,走遍了A市所有的街道,在风中摇摇晃晃地寻思着,原来,我对他的在意,只是出于企及另一个高度吗?
因为他太优秀,所以我在意。
因为他太卓越,所以我追逐。
因为我太急心近利,所以才会产生这份畸形的单恋。
是吗?
原来,原来,这都是我的错觉!
这份喜欢,从一开始,都是错的!
而我,却还苦苦地让它错了六年!
多么可笑又可怜的我。
临去英国的时候,我给他发了条信息:“它本该是个错误。谢谢。我要去英国了,再见。”
谢谢,谢谢他一语惊醒梦中人。
再见,再也不见!
他回了我:“一路顺风。”
恩。
一路顺风。
关机。
把手机丢进垃圾筒,和我那不堪的过去,永别。
英国,一切按正常轨道进行,上班,下班。
只是,没有想到在一年后,我却无意碰见了她。
那天在高级餐厅里和几个朋友吃饭,天空很蓝,她跟着一大堆人边说着边走进餐厅,旁边那个俯耳侧听她的话的人,是这家餐厅的负责人。
我注视着她,黑色的细高跟,红色及膝紧身裙,白色的衬衫上衣,扎着高高的马尾,整个人精神干练。
几年不见,她反而更有女人味了。
我突然就想到了他。
如果他知道我比他先遇见她,会有什么感受?
但是我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察觉到我的视线,她也向我看过来。
我坦然地走向她:“有时间喝杯咖啡吗?”
她把手里的文件合上,递给旁边的女秘书,“帮我排开三十分钟的空档。”
“是,总裁。”
我不知道她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也没有兴趣想探究其底。
她坐在我面前,优雅地轻匀着茶色的咖啡,白色的瓷勺偶尔撞击到杯身,发生清脆的响声。
“没有想到你在英国。”我开口。
“恩,刚好出差。“她身上的气质,凝冽中带着疏远,优雅中带着高贵。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改变很多事。
“会回去吗?”
“可能。”
她的话,似乎带上他的感觉。
他,也一向冷淡,现在,她也有了相同成份。
“或许他还在等你。”
“或许吧。”她轻笑了下,很快又收敛了那抹笑意。
“你呢?过得怎样?”她倒先询问起我了。
“目前还好。”
“什么时候来英国的?”
“一年前。”
话题戛然而止。
她说:“你改变了很多。”
“比如呢?”
“你的心态。”她的话,一针见血。
真的改变了很多,因为放下了很多。
“也许,时间也会教会你很多。”
“恩。”
我们也没有再谈什么了,她的电话响,接完电话她就离开了。
我也没有挽留。
她,不也过得很好吗?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改变很多事。
而我,享受我现在的生活。
就这样子,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