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扬右手抵着下巴,手肘撑在古木色的桌沿,侧着头,俯视着楼下的灯火人生,车水马龙,姹紫千红的灯火竞相争艳,思维沉静着,出神地观看着。
“余扬,你要整我也别这样害我吧!”
闻声回过头,一身正装的男子,头发黑亮,眼神明亮,刚毅的脸庞,一脸无辜受害的表情。
他拉过她对面的椅子,低着头坐下。
余扬看了看他,一本正经地问道:“敢问谢先生,我如何整你,又如何害你了。”
没有想到来者竟然是谢司辰,貌似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这样更好。
司辰微冷了下,怎么她的语气也和那个人一样,波澜不惊之下,总是让人有股寒意。
然后自我解释:也是,她去美国前,是他的女朋友,去美国后,又和他爷爷在一起生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以体谅理解。
打量了一下她,长发披散着,发梢的卷度刚刚好,添了不少的女人味,米色的抹胸裙,外加了一件丝质的小外衣,脖子上的蓝色水晶光彩亮人。随即看到她放在水杯上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很是抢眼。
“余扬,带着戒指来相亲,你对得起我吗?”埋怨的口气。
“相亲?我可不知道今天这顿饭带上了这色彩。”
“不是吧?”
“爷爷只是让我见个人,没说相亲,也不可能是相亲。”
“敢情是我被耍了!”恨恨地开口。可是想到待会有可能出现的某人,又很释怀了,等会绝对有好戏看!
“你的神情告诉我,被耍的人会是我,或者是另有其人。”余扬轻易地解读出他的心思。
“怎么会,呵呵。”笑着蒙混过关。
她倒是没多大兴趣追究,司辰轻松了口气,太可怕了!
“那是不是如果你不知道对方是我,也会来相……”接收到她投过来的视线,立刻改口:“赴约。”
“会。”苏穆铭的话,她没有怀疑的必要。
“而且,我先前也不知道对方是你。”看着他的惊讶,她又加了一句。
“为什么?”猜不透。
“事实表明,对我无害,我们只是以比较特别的方式见面而已。”
“……”谢司辰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口才完全派不上用场,彻底无语了。
饭间,谢司辰看着吃得极其尽意的她,再看看自己食之无味,很不怀好意地开口:“你回来了,打算和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拿餐巾擦过嘴唇,他挑了一个很令人没胃口的话题。
谢司辰明知道她不愿多讲,偏偏更来劲了,“你别告诉我你们打算就这么知道彼此存在,然后当陌生人般地过?”
“你不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吗?”
她的意思貌似都没有重要过,掌控全局的人,似乎是他。
“可……”他的话,在发觉她的视线凝固后,下意识地打住了,转头看向背后,罗悦挽着苏澈,亲昵地出现了。
一步步地靠近,苏澈的目光从一开始,就一直放在她身上,司辰嘴角的笑意很明显,哪怕前一秒还在心里责备他的出现打断了他那个很有兴趣的话题。
罗悦穿着短裙,白皙的皮肤大多暴露在空气里,感觉大家投来的惊异羡慕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那个男的是谁啊?很帅气。”
“我记得他身边的女人好像是那个当红的女影星,叫罗悦,前阵子不是和恒宇的负责人传出绯闻吗?”
旁人总是爱抒发自己的八卦精神。
余扬看着他,刘海拂过他的眼眸,看不清他的神情,黑色的西装,将他的身材衬托地更加挺拔英俊。
走到他们桌子旁,特意地停住了脚步,“用餐可愉快?”
冷冷的五个字,司辰发现他的眸子中似乎有火苗在窜烧,然后心情又好了几分,很幸灾乐祸地回答:“比任何一次吃饭都还要愉快。”
余扬扫视了他一眼,刚才是谁食之无味的?
知道她的目光深意,他只能讪讪地笑。
“哦?”习惯性的,他把字音一往上延,即是意味深远。
“澈,人家今天工作很辛苦,我们快点……”罗悦撒娇着。
他看眼前这个女子的目光太不一样了,让她心慌。
她可是费了好大的精力才让他稍微接受了自己一点,绝不可以被谁轻易破坏。
余扬站起身,高跟鞋就是有这个好处,让你的气场不甘示弱。
罗悦看清她,原来是前阵子传的沸沸扬扬的回国的女总裁。
心里的嫉妒又进了一个层次。
余扬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眼神看向他,她淡淡地说:“苏澈,几年不见,你看女人的眼光降低了这么多,真可惜。”
毫无掩饰的贬低词,罗悦的脸色立刻煞白。
苏澈看着她拿包包离开时的背影,眼神深邃,心情却在阴郁了一整天的现在,莫名地好转。
谢司辰倒是在心里给余扬竖起了大拇指,这么理智的台词,亏她讲得那么潇洒入情,也亏她敢直接顶撞他,厉害。
罗悦见苏澈没有帮她的意思,忍不住反驳:“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利用自己的美色迷惑了一个色老头罢了,你凭什么得到M国际!”
一怒之下,口不择言,将无意中听到的议论说出了口,有人谣传,Vvli只是M国际老总包养的情人,会成为执行总裁,也只是利用了自己的美色。
余扬闻言停住,谢司辰如愿地看到苏澈的神情冷酷下来,周身冷因子迅速蹿升,摇头叹息;“罗悦,你太愚蠢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反驳,在他面前形象俱毁,而且,你的话,得罪他的成分比得罪我的更多。至于你的污蔑,即对我声誉与人格的破坏,相信你很快可以收到我的律师发出的投诉函。很期待在法庭上和你见面,即使我通常没时间见无关人士,但我的律师会很乐意。”
没有回头,继续前行离开。
她的言语,字字都能掀起波澜,听得人心直慌。
谢司辰倒是很佩服她的淡定,回击的无懈可击。
罗悦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小心地看向他,“澈,她……”
“今天过后,你现在所得到的,都会化为乌有。”
始终没有多看她一眼,冰冷地说道。
“澈,为什么……”泪眼汪汪,嘴唇微抿,谁说男人最受不了哭泣撒娇的女人,这招,用在他身上,根本就是毫无效果。
“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有多说一个字,留了背影给她。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凭什么毁掉我辛苦得到的一切!“罗悦哭诉着,她相信他可以轻易做到。
“只能说你口才太好,一句话,得罪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谢司辰也起身,临走前很好心地帮她做了个解答。
要死,也得让她死的明白点。谁让她空有外表,却那么愚昧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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