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深深地想念着一个人的时候,甚至咀嚼着蚀心的寂寞孤独与无助,可是,当那一个人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时,又会突然发现,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余扬双手放在水龙头下,掬起一捧清水,俯下身,闭上眼,恶狠狠地将水泼到脸上,突如其来的清凉让她感觉舒服了些,有点晕撅的头脑,在受到冷水的冲击,太阳穴更加突突地跳动着。
可是,这样总算清醒了很多。
如此这般地折腾了几下,抬头,看着镜子里水涔涔的自己,嘴角的笑意,逐渐冰冷。
这样狼狈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只会蹲在路旁无助哭泣的余扬。
可是,光转流年,时过境迁,她,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
六年前的余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回去了。
打开包包,拿出面巾纸把化掉一大半的淡妆抹净,然后,只是用浅色的口红点缀了下有点苍白的嘴唇。
打开洗手间的大门,昂首走向包厢。
是她低估了那些人。
本来在谈合作,很爽快,却在签订完合同后说:“难得总裁回来,这餐饭,怎么说也得替你接风洗尘阿?“
然后自作主张地立即换位点餐。
余扬冷笑,美其名是“接风洗尘”,实则也不过是逮到机会,拼命灌酒而已。
还好只是单一种酒,酒精度虽不低,她喝的也不少,但是,起码没醉。
对方是三个中年男子,而她,因为慕芯予有其他工作,所以她只带了两个经理出来,其中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女性。
于是,对方更是拼了力地把酒往她这里“敬”,她不习惯推辞造作,所以皆滴酒不漏地喝下了。
但是,她的忍耐与面子也给到这里为止。
给太多的回应,对方会得寸进尺的。
她不喜欢给合作对方太多得寸进尺的机会。
她回到包厢,五人席早醉了一大半。
她站到桌前,“我还有事。”
潜台词当然是:“我先走了。”
五人这才从欢饮中回过神来,看到她严肃的表情,也精明地眉开眼笑地说着客套话:“恩,对,对,对,都是我们疏忽,总裁你贵人多忙事,我们也不敢多挽留…”
很长的一段话,余扬自动忽略颇多,最后只是礼貌点点头,退场。
只是,一场结束,却是另一场的开始,不同的是,结束时,心冷体乏。
她没有想到刚走出几步,却看到隔了几间房的正手握着门把的人,在看到她时,一片愣滞的表情。
余扬想了下,原来她和他,不对,是他们,也只不过隔了几间房的距离外加一个转角而已。
余扬看着眼前白色衬衫的男人,几年不见,倒是成熟些许。
白冉见到她时,一惊,随即一阵激动,立刻小跑过去,兴奋地拉住她的手腕,“余扬,你怎么来了!来,进来一起玩!”
余扬借着灯光,看到他染红的脸颊,原来,他喝多了。
白冉将她拉进包厢,本喧腾的房间,立刻寂静下来,看到众人复杂多样的眼光后,再看看细瘦手腕的主人,然后,他的酒意,成功地,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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