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烨和余扬怀里都抱着书本,她们刚从阅览室回来,中午的阳光很微。
淡淡的,有点温情。
她们边走边聊着刚才在阅览室看到的杂志的信息,笑容,可掬。
“我觉得那个人怎么那么愚蠢啊!明知道……”温烨兴致勃勃,因为她前两天才刚去医院拆了左手的包扎,虽然手还是没有办法立刻像之前那样运动自如,可是,按她的说法是:“没有束缚的感觉就是舒坦啊!”
然后,余扬硬是听了她三个多小时的“生病觉悟讲座”,虽然,健康的确很重要,可是,能像温烨那样将健康措施讲究到饮食,运动,睡眠时间,注意事项等等的,余扬敢保证,她绝对第一次见到。
她微笑地看着讲得眉飞色舞的温烨,时不时地点点头附和她下,或者发个拟声词,“哦,”“嗯。”“呵。”……
“然后,那个人……“温烨的话戛然而止。
余扬奇怪地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落了两步之遥的她。
才发觉,刚才从身边经过的白色的身影的人,是——林玉娜!
余扬看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没有前进的意图。
几天没有遇见她了。
对吧?
林玉娜。
温烨看着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才回过头来看了看笑容早已消失的余扬,疑虑从心而生。
“余扬,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温烨问。
虽然她和林玉娜的接触不多,但是起码她肯定,林玉娜她打从入学开始知道余扬的绘画作品曾获国际优秀奖,以及被评为S大的“新星”之后,她对余扬的敬仰之情是她们有目共睹的,就连加入学生会,也多半是因为余扬也在学生会内,从平时她和余扬的谈话,以及她有时问到的关于余扬的事情,温烨直觉:林玉娜是把余扬当成榜样,当成目标的。
可是刚才,那种气场太过于明显,她连想忽略都无法忽略!
——林玉娜的身上带着恨,深深的恨!
余扬转身,收回停留在林玉娜离去的方向的视线,轻轻地说道:“我们走吧。”
温烨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去,与她并肩离开。
“到底什么事?”她想知道。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她记得《诗经》里的这首诗。
以前对它没有什么感觉,那个时候有个女作家在书中说她特别喜欢这句诗。余扬当时就想: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现在,才明白,要做到无忧无怖是多么困难。
当初,高棋析说她对余远是“因爱生恨!”
她立刻反驳道;“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我对他永远也不会有爱!“
高棋析说,恨由爱生,因爱生恨。
爱的越深,在乎的越多,一旦恨上了,也会更深。
所以,真的是这样吗?
余扬扯动嘴角,无奈的笑。
真的有很多事,总以出人意料的形式诞生。
“你的意思是,林玉娜她喜欢的人是苏澈?”温烨不禁惊讶。
余扬看着她;“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聪明了?”微笑地戏弄她。
“余扬!”温烨立刻大声呵斥:“我什么时候愚蠢了?只是你还没发觉我的聪明罢了。”
“是吗?刚才不知道是谁一直在讲别人愚蠢的?”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说别人愚蠢,这是个总所周知的反驳他人戏说自己愚蠢的“理由“。
“我在跟你讲正经的!”
温烨特别介意她的故意扯开话题。
“也许吧,她讨厌的人是我。”
“可是,这也不是你的错啊!她追不到苏师兄那也只能说是她的魅力不足啊!如果每个人都要恨自己喜欢的男生的女朋友,那岂不是整天都要与恨打交道!”温烨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不知道,也许,爱的太深,才会如此吧。”
“余扬,你不会退缩吧?“温烨眼光坚定地盯着她。
“退缩什么?”她奇怪。
“呼……那就好!誓死坚守苏师兄!”温烨还手握成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拜托。”余扬白了她一眼,自顾往前走。
“难怪我前几天老看到她一个人在教室拼命埋头苦学,要么就在图书馆一呆就呆到晚上……”
温烨继续讲着,余扬默默听着。
一个人受了伤,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拼命地投入另一件事情中。
只是,希望,林玉娜走的路不是叫“极端”。
“玉娜,希望你能早日走出这片迷雾。”
她给不了林玉娜方向,只能靠她自己去摸索,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