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佟志明仍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他怀里拥着宋小雅和程小纤在KTV的包房里使劲地欢呼,包间的墙壁有隔音效果的处理,要不然人们一定以为这三个人是疯了。而旁边屈天祥只是端着酒杯淡淡的笑,暗自忖度,自己这样做,不知道屈晨晨会怎么想他。
在掏空宝婷的事情上,屈天祥可是帮了佟志明的大忙。过去一段时间,佟志明为了造成一种他每天在公司的假象,只是用手机指着屈天祥到处按着他意思做事,而他仍然在公司做了账务,做着财务经理,仍然照常处理着所有的零碎业务,所以直到事情发生,所有人仍然迷在烟雾里。
宋小雅也是这件事情的一大功臣,为了让佟志明达成目的,她甚至动用了远在国外的姨妈,让姨妈传来相应的证件,注册了新的公司,而宝婷的绝大多数账目都转移在这家公司的项下,查起法人,却是远在国外的查丽华。
宋小雅虽然极其不喜欢程小纤,但两人在这件事情上却达成了共识,认为两人只要和平相处,佟志明就不至于抛掉其中一个而去取悦另一个,只要二人不争风吃醋,就能把佟志明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至于说名份之事,这又有多么紧要呢。
几个人正在狂欢,突然屈天祥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屈晨晨,就从包间出来躲进一个安静的地方。
“哥,宝婷破产,是不是也有你的份,这段时间老不见你的影子,年华呢?他应该和你在一起!”屈晨晨在那边高声吼着。
年华,确实也在包间,但他却十分的低调,这件事情除了屈天祥外,他没有告诉过屈晨晨。他认为,早一天泄露,就多一份危险,所以直到事发,他与佟志明和屈天祥同时躲在另一个城市的事情,并没有与屈晨晨透露半分。
“晨晨,你别急,我会跟你解释这件事情的,我们以后慢慢再说好吗,现在你先挂电话吧。他们不让我和外界联系的!记住不要再打电话!”屈天祥安顿屈晨晨,却没料屈晨晨在电话里大骂。
“一堆狗屎,姜叶青去逝了,你让佟志明那个王八蛋赶紧回来奔丧,他妈都化成骨灰了,你们竟然还在KTV里狂欢,真他妈没人性。屈天祥,你就跟着那堆垃圾混吧!”屈晨晨在那话那头骂的口干舌燥,却没料到屈天祥啪地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KTV的包间里依然很吵,屈天祥站在佟志明身旁,用高分贝的声音喊道:“志明,你妈妈去逝了!你该回去看一下吧!”
佟志明正在与宋小雅唱甜蜜蜜,就扯着嗓子喊:“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大声些!”这几句话穿过麦克风把声音扩散到极至,让每个人都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你的妈妈去逝了啦,前天的事情,突然心脏病发作,送往医远抢救无效,死啦!”屈天祥觉得这样的话冲自己的嘴里大声喊出来,总有一些凄惶的成份,人生是如此短暂,为什么人人还要为这些钱财碰到头破血流,佟志明到老不也得化作一杯黄土吗。
“啊,我妈去逝了?”佟志明瞪大眼睛,拿话筒的手抖了抖,又把音量关了。看着屈天祥的阴沉的脸问。
屈天祥点了点头,佟志明有点不敢相信,“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和司马灵姗还说笑来着。怎么说走就能走呢!”
坐在角落里的年华说:“如果是骗局呢,如是想骗你回去的呢?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如果你那个可爱的弟弟报了警,你难免要在局子里呆一段时间,虽然我们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但谁也不能保证不让警察那狗鼻子闻到腥味,如果一旦查出,我们几个都是一根神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宋小雅一听要坐牢,首先沉不住气了,拽着佟志明说:“你不能回去,回去是自寻死路啊,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成果,如果你回去怕是要前功尽弃了呀!”
程小纤也上前附和道:“如果不是骗局,反正你妈妈也已经去逝了,迟些回早些回,也无关紧要,不如闭过这段时间风头,我们再回去祭奠你妈妈行吗?你就为了大家伙,不要回去了,要不然你出事了,我和小雅怎么办啊!”
宋小雅和程小纤四目相对,眼睛里却有一种无比的默契,二人自认识以来还从未达到这样高度的默契。
佟志明一时被说的拿不定主意,就看向屈天祥问:“天祥,你说我该怎么办?”也许他认为屈天祥是这里仅存的一个还有良心的人,也许认为屈天祥跟自己关系最铁,总该出一个合适的计策。
屈天祥正要说话,坐在角落里的年华突然站在佟志明的面前:“佟总,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次出来我连家里父母没有通知,晨晨也不知道,我已经嘱咐过大家把手机全部关机,可是天祥你还是没有听我。现今听到这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回去。你的妈妈已经去逝了,我们深表同情,就算你回去她也不能再死而复生。我们还是计划一下,丽雅公司新产品上市的事情,等风头一过,天丽公司名下的所有钱都安全转移到丽雅名下,我们就大干一场。到时候,你就可以再不用受佟清安的控制,而我,也不用担心被宝婷收购,天祥呢,也能功成名就,房子车一下子全解决了,你们为什么要因为这一时之气,而误了全盘大局呢?”
宋小雅和程小纤也说:“是啊,天明,听年华的没错。到时候我们的新公司正常运转,我们就全都有了出头之日,到时候你就可以直接做董事长的位置,再不用担心被佟清安查账了,那些日子我们被他管束的实在是不好受啊!”
佟志明的头渐渐低下了,电视里唱着的音乐突然也失去了强调,佟志明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是那样宠爱佟清安,对自己却是不冷不淡,要不是父亲的爱护,恐怕自己连今天的财务经理的位置也得不到。
记得有一次,佟清安和别的小孩子打架,自己也去帮着打。回来的时候,两人一头泥水,佟清安的脸上还被打肿了,青了一片。妈妈问都没问,就骂自己带坏了佟清安,让佟清安不学好,也学着自己打架。当时佟清安还帮自己解释了,可是越解释,妈妈越是不相信,最后还打了自己。佟志明坐在沙发上,回忆着痛苦的一切,为什么妈妈和爸爸就不能把他们的爱平分给自己和弟弟呢?直到后来,连爸爸也越来越偏向佟清安,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好像都赶不上佟清安了。
“好,等我东山再起,我再回去祭奠妈妈吧,妈妈,如果您在天有灵,就保佑儿子吧,儿子一定会出人头地,不会给你们丢人的!”
程小纤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突然反思现在的自己,简直与大学时候辨若两人。说要写篇日记,可是脑袋里一片空白。午夜,心里很空,个人的渺小又让程小纤万分悲观。
程小纤的世界,已经缩到一个人的记忆,在寂寞的时候,只能品名的幻想来安慰自己。生活的累,让程小纤了解父亲的难,也明白了自己是如何轻易的将自己的人生交于一个男人手上,等待逐渐消损。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程小纤突然想起《项链》里那个女主人公的命运,文中提到她没法进入上流社会,认识贵族男子。这是一种悲哀,可这也是一种机遇。现在程小纤却放弃了这种机遇,同这艰苦的生活作战,为几元钱苦恼。
也许这是性格所注定的命运,选择了就要走到底,不管是什么结果,程小纤都愿意接受属于自己的人生,就是那句——痛并快乐着。
看着他同别的女人聊天的记录上出现一句:“我怎么就没遇到你这样的女人”,心里所有的悲哀化作利剑扎向程小纤的心脏。这个世界,不论程小纤怎么做,别人都会负程小纤。下午的时候,程小纤还默默对自己说,自己只有他,也只能爱他。可现在却发现,他在心里,程小纤的地位如此低微。原来,他和程小纤一样,都没有从心里接受彼此。程小纤嫁给他,是因为程小纤折了程小纤理想的翅膀,违背了父亲的意愿,程小纤满心委屈,可他呢?他也是一样的感觉吗?
也许,程小纤该对自己好些,最少在他放弃程小纤的时候,程小纤有机会重来。别把自己赌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是不可靠的,虚伪的,软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