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入夜,星光点点,街道上人烟渺渺,‘怜香阁’内灯火通亮,本是一阵欢歌谚语,本也是众商贾名豪最为快活的不夜城之战,本也是青楼名妓最为撩人的千金春宵……
而此刻,只听得那句滚,平日里骄纵跋扈、有头有脸的贵商富贾皆犹如鼠窜,衣衫不理便是抱头直冲,生怕跑得慢了后面就有洪水猛兽将之吞没,连滚带爬一气呵成,不过片记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零乱散落的鞋子、帽子。
呵,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我嗤之以鼻。假装没看到那双正死瞪着我的眸子,我依旧站在台上泰然自若。真气刚刚中了妩柳的离间计!她给他脸我不给,不明摆着要别人也不给我脸,真是气上心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样叫我怎么好脱身。
“说,你想本宫怎么罚你?”紫衣太子一脸沉静的盯着我,声音里却透透深深的震怒。
怎么罚?我笑,事到如今肯定是你想怎样就怎样,难不成我说不罚了你就真的算了,没话好说。
脑子里还在转着,电光火石之间他身形一恍瞬间移至我面前,双手翘起居高临下的勾起嘴角,“你是第一个敢跟本太子这样说话的女人,你已经成功的挑起了本太子的兴趣,说吧,你想本宫怎样?”
“……”什么叫我想他怎样,他那什么表情,那话说的我是故意勾引他似的。没错,我是故意不跪,也是故意挑衅,只是我只想让他记得曾几何时在这里还有一个女子看透他的心思,为着另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打抱不平。我只想让他在想起我出言不逊之时,能够记住那名清冷若仙的女子,仅此而已。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还理直气壮的教训本宫吗?”单手挑起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迎面对身他,纤长的手指柔柔的抚着下颚的肌肤,他的眼神里透着种轻蔑的味道。
“哼!”单手打落他那不规距的手,往后小退一步,火气再度战胜理性,“太子殿下自重,贱女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意思,请太子殿下不要自作多情。”
一口一个贱女,我就是要把自己贬得再低再低些,我要用你口中的低贱来衬托你眼光下何等的高贵、何等的不可一世!
“是吗?你可是第一个回绝本宫邀请的人呢。”紫衣太子好似喃喃自语,转瞬间语气又变得冷冽,“要知道本太子话就相当于命令,你已在以下犯上在先了,现在又违抗本太子的命令……”
话还未落,人已被他死死掐住,他把我禁锢在他胸前,声音是销魂的暖昧,“你当真是不想活了么?”手劲越见加大,耳旁的气息也越发灼热,“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求本宫饶了你。”
尽管现在是一阵昏天黑地的难受,只是,求?不可能。我梨妍夏从来到这个时代就一直隐忍不发,心里有太多积怒,生生刺得难受,想起秘道里的命悬一线,还有太后棍棒下的魂不附体,我就是这样太过于想到后路才弄得如此下场。
用力睁开眼睛,双手死抓住衣角,我牵强的扯出一抹冷笑。今日,就算真的魂断于此,我亦不会求饶!而且并不是我求饶他就能放过我,既是如此,何必做作。
“你还当真是烈女啊!”耳旁一阵浓重的叹息,手劲丝毫不见松动,“你是要本太子就这样了结了你?太可惜了。”
这个人笑里藏刀,手心紧攥一条人命言词还是如此轻声细语,嗜血的程度不言而喻。梨妍夏啊梨妍夏,无论是公主或贱女,好像时时刻刻都有人想要你的命。你隐忍,你反抗,似乎都是不合时宜,也注定不受人喜欢,却可惜了大王兄的一片兄妹之情,还有来不及给二王兄找个心性善良的女子……
灯光很亮很亮,太阳一般的刺眼,绽放金色的光芒,然,越来越远,一点一滴消失至黑暗里不见了。
“榇阳。”
旁边一声轻唤响起,本是指力堪紧的手蓦然一松,人还未摊到地下,胸口一阵掌风击过,千金重的狠狠难受,眼睛无力睁开,只知道身子悬在半空趋式坠落。正预备好接受这猛烈的一坠,又是一道身影闪现,再反应过来时已被人抱在怀里安然落地。
是那个叫涉宸的男子。脑袋里才意识到这一点,胸口火辣辣的疼痛,胃里一阵翻涌,下一刻一股腥咸味脱口而出,溅在红色的地毯上化为一体,若不细看让人直以为刚刚只是错觉。
胸口纠结的快要窒息,紫衣太子沉沉的开口,“今日本太子饶你一条贱命,限你三日之内到本宫面前磕头认错。”
黑衣男子无言的把我轻轻放至地上,力道很轻,一换姿势我更是痛的冷汗津津,实在无力气开口。
人影隐隐晃动,脚步声转至门口,那道声音再度传入,“你最好听进去本宫的话,否则本宫就将这里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