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害怕那种软软的、无骨的东西,那样荡来荡去的姿势很是妩媚却也把那丑陃的形象更加表现出来。看着眼前那离我越来越近的蛇队,我浑身颤抖的几乎麻木,眼泪早已蓄满眼眶。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双手被反绑于后背,边尽力蠕动同样被束紧的双脚使劲往后退却我边嘶心揭底的吼着,明知道这是于事无补,本能的反应就是这样子的激烈。
老爸救救我!秋泽翌救救我!王兄救救我!脸袋不住的左右摇摆,咬紧着唇泪水汵汵,只是那一堆活物却依旧只进不退,身子抵到墙上无路可退了!
“呜呜……救命啊……”视线里尽乎只剩黑色的望着周围的一切,为首的花蛇小小的眼睛却更见光彩,其它的蛇也随之朝我靠近,现在的我就像一个被逼到死路的囚犯,除了半侧着头边往墙角躲避边瑟缩的留着眼泪,一点点逼近的危险却是毫不松懈。
我知道避蛇的方法无非就是静止不动,因为蛇一般都不会主动攻击人,蛇的眼睛看起来锐利实际视近物是模糊的,只是面对大大小小不一、足有二三十条一齐相向而来的蛇,我能怎样不动?
谁能来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心中的害怕附加的无以伦比,嘴里想说的话越见无声,越往墙角逼近,额头用力的撞上墙壁,头痛、手痛、背痛,脚在退却时也磨破了些,全身上下都让我痛不欲生,而内心的恐惧就是无法被这疼痛代替丝毫。
泪还在流、人还在挪,即使明知已退无可退。恍恍惚惚的小小影子突然竖起若利风般扑跃而上,影子里张开的大口比整个蛇头还要扩张,上齿很是用力的盖下,脚踝处即刻传来一阵刺痛,死死的嵌住血肉有半响的停顿。在第一条蛇的带领下,前扑后继,手上、身上、脚上,处处传来阵阵刺痛,在昏厥前映像里是一条缠在脖子上的青蛇,伸长的信子吐吐卷卷,最后在后劲处留下深深的印记。
冰冰凉凉的蛇身包裹着表面的肌肤,身体抖的已然无力,紧崩的神经线终是在这一刻稍渐松驰,好可怕好可怕……蛇好可怕……疼痛感也逐渐消失殆尽……嘴角终于留下股释放的淡笑……季榇阳,这就是你的太子妃替我给你的礼物……
“啊!啊!”脸上、手上、脚上,处处都是一阵透骨的刺痛,胸口平压在下一阵闷的作呕,肉被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灼伤,一下一下,挑动的分外麻利也分外要命。头好痛好昏,重的有如千斤,人似乎半梦半醒,飘飘沉沉,想要往上撑起阻止这种灼伤的侵袭,一双手却直掐住手臂紧紧扣下无法动弹,“疼……好疼……”嘴里只能弱弱的发出这样的声音,那紧掐手的力道依旧不减半分。
“殿下怎么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头上响起,带着股熟悉,又带着股淡默。
“殿下也在昏迷。”回答的是一句苍老的声音,严肃而沉静。
“她伤得如何?”低沉的声音再度发问,言词里是关心的意味,语气听着完全不那么回事,甚至乎可以让人觉得有种不耐烦的意思。
背上的灼伤感停顿一下,苍老的声音里是很重的叹息,“回统帅,这位姑娘受的内伤未愈、外伤的背部与手心皆被碎瓷片深深刺入没有及时处理导致了化脓,全身被蛇所咬虽毒素不深,但身体受寒虚弱,只怕是很难苏醒。”
什么很难苏醒?说的是谁?呃,为什么明明听得到对话就是睁不开眼睛?上次灵魂出窍都没有这样子,这一次是怎么了?
“很难再苏醒?!”那个被称为统帅的男声话语里有着浓重的责备,后一句又变成急切的关心,“那殿下呢?殿下又会怎么样?”
“启禀统帅,据微臣观察,殿下全身无任何伤痕,却与这位姑娘的症状一模一样,手臂上的黑线由大脉直连到心口,怕是中了很奇特的剧毒。只是老臣才疏学浅,实在无能力断定这毒的成分,殿下的情况也不甚乐观呐。”话在说,手上的动作不停,背上好痛好痛,手上的疼痛还是不能递减身上的半分。
这个死老头究竟在干什么?肉里陷的东西被一点点的挖出是舒服很多,丫的前一刻的该不是用刀在挑肉吧?他妈的就不会先弄些麻药吗!
背上痛得无法自持,钳制不让乱动的双手力道一下加重,碰得掌心深深的疼痛,脸上的泪水像雨滴般倾覆而下,未能挪动半分间男声却仍旧自顾自的问道,“难道就真的没有人可以治得了了吗?殿下是绝对不能有事的!”
“请统帅恕微臣死罪,以微臣的能力现在只能先尽力暂保住这位姑娘,若要解这奇毒,只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
……
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道道蛇影又交横错节的晃在白皙的皮肤前摆首弄姿,张开嘴的弧度接近水平,尖尖的四颗獠牙白晃晃的闪着寒人的光,人还在往后退却,它却毫不影响的快得跟离弦的箭一样射到眼前,在那射过来的后面又是很多跳起吐着红红的信子,张张张大的嘴若血盆一样齐齐的跃至面前……
蛇,好多蛇,好多蛇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