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发的沉下,整个‘土坩院’四周仿若形成一股与外界隔绝的气场,明明狂风大骤,箭雨破空,却仍未见得有任何禁卫军发现里面的异状。
秋泽翌此刻正为那冰蚕丝帛所缠绕,根本是无暇顾及我,眼见那箭雨射来,只怕是浑身上下要出多少个窟窿。
“公主!”
眼见那箭已至眼前,决然的闭上眼睛,只希望不要死得太过痛苦。又是一阵凌厉的气场转换,再睁眼时地下多是断成两断的铁箭,一身暗色儒袍的男子在一旁挥舞着袖袍,但凡袖袍拂过厉箭皆再无伤害力。
熟悉的背影,衣袂翻飞的儒袍,只是脸上罩了个白色脸谱看不到他的容貌,手上一直不停,而那一汪精锐的眼睛里却是泛着浓浓的倦意。
在记忆里全部搜索一遍,是他?
讶然间来人单臂一伸,握着我的腰肢一阵用力,我整个人便紧紧靠向他暖暖的胸膛。纵然起身一跳,飞跃间离开大殿,荡过一路梨花树,花瓣层起飞舞,柔曼飘零,两人紧密相偎,此情此景煞是艳羡旁人,仿若英雄美人花海中嬉戏,岂知若不是由那气场减弱了花瓣的刺伤,估计两人就会死的凄惨无比,谁还知其是不是英雄美人。
“公主,你又欠我一命。”脸谱男子一边拂过身边飞过的梨花瓣,一边看着我,眼里漫上笑意。我知道那是一种得意的笑容。
听到那清清凉凉的声音,瞥见他身上那暗色的儒袍,“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什么可以邀得动秘道里四大黑衣人的主人亲自上阵。
“看样子公主还真不讨好。”即使是手上不停,儒袍男子的嘴巴还是不饶人的挖苦。
“本宫有几斤几两重本宫自己心里清楚,帅哥,您还是快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吧。”在这梨花阵中待久了可不是好玩的事。
不知道他为何跟我如此好说话,因为在下一刻,他就潇洒落地,旋身间却突然凑到我耳边低声呢喃,“我说公主啊,我救了你两次,为了答谢我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说完还往我耳边轻吹一口气,那声音魅惑之致。
我的脸上没由来的一阵燥热,愠怒和尴尬一齐上来,随即推开他还放在我腰上的手,咬牙切齿的回道,“以身相许本宫是许不起,不过还是要感谢一下你的多管闲事。”
转身欲走,一只手却更快的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拉了回去,撞回到他怀里,他双手把我紧紧的禁锢在胸前,声音低低哑哑,“既然感谢我多管闲事,那公主总得有个表示吧。”
话罢,不顾我横眉竖目的表情和凶狠的叱喝,他的脸越凑越近,纤长的手指挪开面具一角,我一下子闭上眼睛,嗤笑的声音却在耳边层起彼伏,“公主,你太陶醉了。”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欲下,他却一把抓住,放在面具下轻啄一口,“这朵血玉梨花算是公主跟我交换的一个条件。”
“血玉梨花?”
八片花瓣组成的玉梨花,是亚兴王朝很普通的饰品,不管是民间,亦或是王宫,只是雕工和玉质方面的考究,谁让君主是梨姓,这梨花自然沾得喜庆成为国花。而我头上的血玉梨花不同,花若其名,是由一块通体泛红的血玉由亚兴最好的工匠花了近十年的时间精雕细刻而成。并且在亚兴,血玉代表的意义是血统继承,除却王兄的玉玺,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到第二块这样的玉石。现下他拿走了这朵梨花,也算得上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回报。
不过以他的势力,需要吗?
我挑了挑眉,他洞悉似地笑道,“以后公主就知道了。”莞尔他又换了种语气,指着对面一座茅草屋,“公主还是快点进去见国师吧,那位秋护卫可坚持不了多久了。要知道见国师没人闯他的殿他可是不接见的。”
茅草为顶,枯木为架,这一座小屋在‘土坩院’最边上角落的院落旁,比起‘火烨邸’的柴房,都比这里好上太多。在若大的王宫中找出像这样的房子,实在是难能可见。那主殿如此般奢华睥睨不住,这国师跑到这样的破屋子里住,我真是大开眼界。
眼睛不由瞟向那儒袍男子,意指,你没开玩笑吧?
他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看向我。
OK。我迈步向小屋走近,一推开门,一股清雅的梨花香味扑面而来,倒像是有人住的样子。扫视一圈,角落里似乎有个人影,正想上前,脚下又是一空,“啊――”
本身完好的地板碎裂开来,底层里赫然是……一片翻滚的炽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