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再安静,无言对无言。时间让一切感觉冻结,又让一切感觉升华,升华过后究竟是释然还是更深的羁绊,冥冥中早有注定。
未来又或许是发展会是如何现在我还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当天意决然,所有不可能的事情将为可能,所有本该行不通的也会变成理所当然,就好比多种个不可能一齐发生的巧合同时聚集在一起,又或是多种的误会纠结成一团加剧成大错。
错又或是对,完全没有真正的定律,一如我和季榇阳今日这样相顾无言的状况。从来我们都是针尖对麦芒你伤我一分我也不让你好过一分,从来我的悲伤和他的挫败不会如此弱示的显现出来,从来‘离苑’里也不会弄得像今日这般悲切的空荡,也从来,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样的道理其实早在现代就已明白,只是却是依然不曾明白,计划与变化的一字之差只在于,计划可以随时改变随时驳回,而变化来得突然永远无法更改也再没有追回的可能性。
此情可待曾追忆,只是当时已枉然。
屋外的天空突然就变得阴沉起来,好似夏日里雨水将至的前骤,空气中凉凉的气息加重,季榇阳抬起了头,我的视线也刚好回转,两个人的眼神不期而遇,他深遂的眼眸处还沾着点点星亮,我的眼神里是一种陌生。
为我的这种表情他的眼眸再度暗沉一点儿,白皙的手掌灼热的握着我的手,两个人的掌心贴合在一起,他的声音又低又沉,脉脉的柔情带着悲伤的宣泄着,“妍夏,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不管你接不接受愿不愿意,我就是这样执著的对你。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从来都不让我住进你的心里,可是爱了,我也没有办法,我季榇阳向来都是这样一个人,让你受伤让你难过真的不是故意。”
他的声音越加的低沉也越加伤感,眸光中的我也越见得变得模糊,“妍夏,我从没有想过只因为我的执着将你逼成这样,如果我的死可以换你活下去的信念,我的命就在这里。”他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来一把精致的匕首,轻轻的交到我手上然后双手将我的手与匕首合到一起,“你现在就可以用它把我的命拿去。”
他的眼里满满的只装着我一个人的身影,透过那圈深如水的眸子我看到了自己微然的震惊。被握着的手是微微用力,刀鞘上的镶嵌的珠光宝器磕得有些发疼,却也正好向我证明了这一切的真实性,季榇阳他竟然让我杀了他?
也是不敢置信也是无法相信,他季榇阳今日居然来向我……忏悔?呵,呵呵,真的是好笑真的是好笑,他堂堂季饶万万人之上,再不久就要成为帝王的太子今日竟然拿着一把匕首让自己死也不愿放手的太子妃杀了他?我梨妍夏何德何能,他季榇阳又是抽的什么疯中的什么邪!
心里漫上一层莫名的恼意,冷笑着开口,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季榇阳,你是以为我不敢?”
“……”回给我的只有他更加受伤的眼神和紧紧抿住的唇。
我的笑伴随着悲怆和嘲讽,“季榇阳你不要以为你这样低声下气的跟我说话我就会放过你,是你害得我国破家亡,是你害得我不忠不孝,也是你害得我生死不能,你若真的想赎罪,我成全你!”
用最快的速度狠狠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回,握起匕首将宝翠盘绕的刀鞘拔开,寒冽的光闪花视线,眸里与刀刃的寒意一样变重,只一刹那间为着心底最重的那么一股子恨意冲顶,手起刃下直冲那人心窝之处,衣料与肉深入的动响在寂静的屋里蔓延开,血花从第一时间涌出滴落华贵的紫衣之上,我的视线突就模糊一片,想要再将它深入,却是失了推拒的力气。
眼眶是深深的刺痛,心底也是揪着的发疼,王兄、怨双、黎宁,妍夏做到了,妍夏做到了拿起刀毫不迟疑的刺向他,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刺他一刀之后我的心也感觉破了一个大洞呢?
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呜咽出声,泪水根本不管不顾的直接滴滑过脸颊直落入床上的被棉之中,隐没再快也赶不急落下的速度,不出两三下的功夫我已经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泪流满目的样子,眉宇之间也隐约看得出是非常痛苦的。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应该很开心对着他冷笑三声的,我应该很乐意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画面的。
妖孽的脸上显现出一副淡然的样子,白皙的手抚在被我扎入匕首之处,如注的血似水般流淌而下,他的手已是一片腥红,眼神一直放在我身上,从我刺他的那一刻到现在都不曾移开,悲哀与死亡的气息在我们之间回荡,不知道是冲着他还是冲着我。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想我们之间今日就是真的有一个人要死也只会是我而不是他,我的这一刀还不足以让他毙命,我想自己也真的没有勇气没有办法再去刺他一刀。其实表面上再是坚持我只能说自己还是做不到那样的铁石心肠,何况他已是我爱上的人,虽然他对我身边的人冷酷无情。
季榇阳,我还是狠不下心去杀你。
手紧握成拳,身体也是微微颤抖,我想说季榇阳你赢了我输了,就是你死了怕我也不会再有活下去的坚持,却为着心口的疼、泪水的不愿止步而卡在喉咙间无法出口。
杀你很容易,恨你也很容易,而爱你却是永永远远都那么心窒那么痛苦的事,比起死还要让我惧怕比起死也更让我不得超生。
冰冷的气息黑暗的围绕在屋内久久没有消散,然后的然后,就成为你我之后的结局,我没想到就会这样就结局,眼里是他一直仿佛了凝望我一个世纪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