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阳光明亮的早晨在我的心底就这般凝结成霜,漫天飘零的梨花瓣随风飞舞,而树下却只站着一个被人遗忘被人唾弃的女子,那样原本一副美丽的图片为这丢弃的感觉显得荒凉。眨了眨眼望向天空想收回眼中残余的泪,阳光一阵的晃眼,然后还是忍不住掉了出来,一滴两滴,一行两行,碎裂着再也遮挡不住的悲伤,也碎裂着假装可以没有你坚强的面具。
“呜呜呜呜……”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腿将头埋住,积攒了两年的思念两年的脆弱被宣泄出来,飘散的花瓣倒映生命的垂微,那个决然离开的背影,那个比直的踩着我的心而过的背影……
黎宁,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出现然后这样离开不记得我呢?如果连这千年前都注定了你和小冶的缘份,那么为什么隔了那么久远的时间那么久远的距离还要让我遇上你?
心中的苍凉无法抵抗,眼里的泪光无法压抑,一个人在树下狠狠的哭泣,身上被盖上一件尚有余温的大衣。弱弱的抬起手臂给留出一点视线,这件亚灰色的裘大衣不是我穿过来那件也是不黎宁身上的那件,狐疑的目光转到那还搭在肩上的手,是一个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那一双眼里全然带着深深的笑意。
“妍夏公主,说实在话,可还真没见过你哭呢。”见我那样看他,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子倒是先和我说起话来,听那话好像还是跟我挺熟悉的,不,应该是跟梨妍夏挺熟悉的人。
有些微微讶异,眼中的泪也为着这个人的出现找到了收回去的理由,从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从来也不愿意这样狼狈的现在它人面前,狠狠擦了擦眼角暗自吸了好几口大气我露出整张脸看向他,声音还是呜咽语气倒是恢复正常了,“你是谁?”
为着我的话面前男子换上股探究的样子,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现出他俊逸的脸孔,他的眼睛睫毛很长,眼睛很亮看起来很妖,听他说话的语气也是一股子玩世不恭,“你是真不认识我还是假不认识我啊,妍夏公主,别告诉我你是真的跳城楼把脑子摔坏了。”
“我不认识你。”冷漠的回给他这句话站起身来,对于这个好像跟我很是熟悉的人我并不想去理会。
转身欲抬步离开,只才一个侧身便是被一只修长的手臂将去路阻拦,我回以冷色看他,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无奈,说话的声音里也似颇为感慨,“好吧妍夏公主,既然你真的不认识我了那我告诉你,我是呼延勋。”
呼延勋?有种很奇怪的熟悉感,这个名字好像以前在哪里听到过……
“有没有想起些什么?”我是有些微皱眉头在脑海里寻找着有关于这个名字的画面,而对面的人却看起来比我还想知道,所以下一秒迸出来的这句话在我听着也更为离谱,“妍夏公主不会也不记得当初您还上过我的花轿吧。”
曾经?花轿!梨妍夏?这话说得越是叫我无言,不过看他倒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也就是真的奇了怪了,这个梨妍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仅是亚兴的三公主还是季饶的太子妃。而眼前的这个人,瞧这个人这副贵态的样子,莫不是这个王朝的某个权贵――王爷?若真的是的话那梨妍夏上过他的花轿不也从名义上是他的妃子。
事情好像越来越找不着边际了,淡漠再看他一眼,我凉凉地说道,“我不是梨妍夏。”不是为着梨妍夏与这人的关系,只是突然有些冲动便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一直被当做别人的感觉,完完全全就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存在着的。
而且我也确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更真意不想当那个人,就我穿越过来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刺杀又是跳城,所有的事矛头直指的只有梨妍夏一个人,我生于现世,生活本该平静,即使还有烦恼,即使会心痛的思念着黎宁,却也比起黎宁如今对我这般淡漠疏离的眼光好上万倍,也比过这里金玉其外的日子自在上万倍。
我想从一开始都是自己将自己在他的心里看得太高,原本在这样的时代我们也只是路人,怪只怪天意弄人让我在这样的时空再遇见他,还让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在千年后现世中我最要好的朋友。
空荡的街景交织的三个人的电影,最好的结局是两个人幸福一个人孤单,然而在现世中却是选择了成就三个人孤单,如今不管是重来亦或是提醒着我曾经的那般遥不可及,他们的世界之于我我想我再也不要进入了,其实也真的是再无法进入。他和她,一直都很好很般配的。
深深的难过还有依依的不舍在心底缭绕盘扎,表面上成功的强逼着自己做到了不再起大的波澜,我敛下眉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板,呼延勋亦是半响无言,然后忽一声‘唉’地轻叹,既后声音浅浅,“妍夏公主不想当妍夏公主?”
“……”我本就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妍夏公主又何来选择。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嗤笑我再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他脸上玩世的态度不复存在现在剩得的是一片凝重,话也终是正色起来,“本王早有耳闻说妍夏公主与其王兄梨晔关系暧昧不清,而今看来倒还真就几分相似。”
听到他的话心里忽觉一阵微颤,虽然根本就不应该明白,但是却是听懂了那里面的含义,是不悦也是讶异的开口,“什么意思?”梨妍夏和他王兄?
“妍夏公主当真不知道你的王兄宁王就是晨安这件事?”对于我的不解,呼延勋是以一种无法置信的表情看着我,既后又缓缓的再道,“当初亚兴国破,众人竭力护你们离去,原想着就算不能逃出生天,也不可能是偷偷随我们而来的小冶在一条溪河中救得他,之后听闻公主在季饶封妃,宁王伤重一直昏迷不醒,若不是小治那丫头动了真情,或许宁王早就死了也不会再有现在的晨安。只是人虽是救活了,却是患上了脑疾将一切事情给忘了,而眼下的这种状况……”
耳里听着呼延勋说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是不敢置信亦又似感同身受,这样的情节真就太符合情理也太叫人吃惊。紧抿着唇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想,呼延勋再度开口,声音却在看到对上我的视线之时有些弱弱地,他说,“小冶是我和三哥最疼爱的小妹,原本我不该这样说,只是那丫头让我们宠坏了只一根筋,若是妍夏公主真意为着你王兄好,我希望你能够找个机会跟小冶那丫头讲清楚也跟晨安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为着从前那么久的过往而影响了现在有些得不偿失。”
呼延勋就这么将整件的事跟我说了一遍,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我感觉自己没法消化过来,梨妍夏还有黎宁……暧昧不清?兄妹?
好像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在我现在这个身份的本尊身上发生,只是隐隐的也是笃定的觉得,所有的事情应该都是有隐情存在的,试想在这样一个封建的古代,兄妹之间那不该有的情愫能这样被众人公诸于世,他们自己又怎么就此任其蔓延。
眼里的光彩映上漫天飞舞的梨花变得凋零一片,因为突然觉得,会被人抛开也注定会被抛开的一直都是梨妍夏一个人,不管她之前的种种如何,老天总是那么缺德也怎么都不愿站到她那一边。
深深的叹息划在发疼的心口之上,这宫廷之内事情……或许一开始只是在自寻烦恼,或许一切原本就没有这么复杂。而且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她走了就代表要甩手一切,而晨安就是再像黎宁也终究不是黎宁,小冶今世与他或许注定就是一起。
所以解释不解释并不重要,因为回到昨日,回到我们未曾碰见,一切原本就是所有人忘怀的痛苦根本不需要再去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