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陶心和程谦都处于冷战之中,不但没有见面,连电话也没有打一个。她为了见不到程谦,连程家本宅也不回了。
第三天,程恭打了一个电话慰问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说:“最近,程谦在美国参加研讨会,估计三两天回不来吧!……”
陶心深受打击,她躲程谦只能呆在朋友家里,程谦躲她,好嘛!直接出国了!当她是什么?在国内就会把他碎尸的洪水猛兽吗?有本事,一辈子不要回国!
她对程恭就淡淡地说:“我最近也有事要忙,可能不会回你家了!”
“你不会是为了躲他吧?!”
陶心扬了扬眉说:“乱讲!好了,我挂了!”她不等程恭的反应,狼狈地盖了电话。
不过,几天下来,她已经弹尽粮绝,因为冬天就要到了,她并没有带足御寒的衣服,无奈之下,只好下了班之后,回到应元仓库去拿,虽然那里已经贴了封条,但是,她记得从车库有个窗子可以爬进去,顺便还可以拿点钱出来。
再一次走到那一条回家的路,站在堤岸边滔滔而过的江水,以前天天走过的树荫,还是曾经仔细观察过的花丛,时不时会出来坐一坐的石凳,她的记忆从溪流到大海绵绵而来。直到看到那个红砖屋的时候,心中的那一片海汹涌激荡起来。
她还记得就在这个地方,就在房子前面,那一天,她跟程谦因为某件事打赌,还赌输给他,只好认罚,拿着大扫把扫门前的地。她当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一边扫地,一边诅咒他不得好死。
而那个臭小子却拿着一个古埙在吹。
结果,那天晚上,是发出一下一下的沙沙声的扫把,配上那个只有三音节的古埙之间的合奏。从来不知道程谦还有这一方面的才能,虽然只有一个音,他通过节奏之间的变化,居然那么好听,让人感觉好象望着一片无穷无限的沙漠,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听说古埙是丝绸之路出土的一种古乐器。古代的时候,中原驻军长年远在西域,因为思念家乡,就动手用粗陶制作出来的一种乐器。一般来说,制作都十分粗燥,不能做出完整的五音。只是用来打发一下孤寂的生活的玩意儿。但是吹奏起来,每每都发出十分凄凉的声音。
没有想到,她以为自己早就忘掉的小事,现在却如此清晰的呈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看了看大门上的封条,那个盖了公章的白底黑字的两条白纸,做成一个大大的“X”贴在那木门之上。告诉她,这个家,她回不了了!
陶心长叹一声,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快步绕到后面的车库门,打开那个小小的气窗,爬了进去。房子里面因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清扫,积了薄薄的灰尘。
她绕到前面去,她没有去展厅,直接向大厅走去,却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这时比车库里要干净,大厅里的电视前面,竟然放了一张椅子!
因为程谦是坐轮椅的,所以家里面,除了餐桌之后,只放了桌子,没有放椅子。自从她来了之后,程谦只是在餐桌前放了椅子。但是看电视因为房间里就有电视,陶心也不与他去争,一般都会回房间去看,所以……
陶心的心提了起来,她走到厨房里一看,里面的东西果然被人动过了,这一点她最清楚不过了。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厨房的事情,程谦基本上都交给她了。有的时候,她要是回来晚上,程谦一般都会端着一碗素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如果他们两个人吵架了,她就会不做饭呀,以致于程谦会拿着锅铲敲着饭锅在她房间门前抗议!而现在厨房里面的摆设很多不合她的使用习惯。
再一打开冰箱,里面放着许多红星啤酒,可是,她和程谦都不喝这个牌子的饮料,那么……一定是有人进了来,还在这里住了一阵时间,是谁呢?是流浪汉吗?不对,流浪汉怎么会还有钱去买饮料喝?
她放轻了脚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打开门去看。
她搜完了一层的房间时,抬头看向二楼。
这时,从二楼的电脑房里走出来一个人,笑吟吟地说:“你是在找我吗?”
陶心吃惊地喊出来说:“宋翰尧!……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翰尧把手肘撑在二楼的栏杆上说:“为什么在这里?你还要来问我吗?”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说:“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吗?!”
陶心冷笑道:“你还真有颠倒黑白的能力!是谁要让我去医院照顾他,又是谁把我告上法院的?!”
宋翰尧耸了耸肩说:“那只能怪你不离开程谦!如果你离开他,不就什么事了没有了吗?”
陶心握紧拳头说:“我与程谦的事情,由不得你们指手划脚!”
宋翰尧两手一摊说:“我无所谓,我也根本不在乎你们是死是活,只不过,我收了别人的钱,才去做这种无聊的事。”他低头讪笑道:“不过陶心,你还真是笨得可以,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骗得团团转,你就是那种不骗你就对不起自己的那种人!”
陶心的嘴巴一撇,说道:“被骗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赢得了多少?以行骗维生的人,一辈子都逃不出当骗子的旋窝里。我被骗了,不一样光明正大的活着!你呢?连朋友都欺骗的人,最终就会被成一个朋友也没有的孤家寡人!”
宋翰尧翘手在胸前,冷哼一声:“朋友?那些只是有利用价值的人!你以为自己比我好吗?你也不过是被程谦骗得团团转的大傻瓜!”
陶心轻笑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吗?”
她其实一边在说话,一边向宋翰尧靠近,她相信只要能跟他面对面,以她的武功,一定能把他制服。
宋翰尧冷笑着说:“程谦他是国际大盗,你知道吗?”
陶心听了这话一时反应不过来,“程谦是国际大盗!”这怎么可能?她轻笑起来:“如果一个瘸子是国际大盗,那你可以是中国皇帝!”
宋翰尧摇了摇头说:“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以为他不能瘸子不能装吗?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的瘸子!一个人如果长期不能用腿那么他的腿就会萎缩的,可是他有这种现象吗?再说一个长期行动不便的人,怎么可能全世界到处跑,还去深山老林里面做什么考古!”
陶心是跟程谦出过国的人,她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象程谦能做到那样真的很不容易,但是这正是她佩服程谦的一个方面。
陶心说:“你做不到,不等于他也做不到!你不要再挑剔离间了!”
宋翰尧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我还可以证明,就是他的‘百变世纪’的网游名字,我相信你也很清楚了吧!‘盗法自然’,不要因为,他是你网上的老公,你就被他的爱情的懵骗了!”
陶心更觉得可笑说道:“我当然认得‘盗法自然’,他根本不是程谦!你不要再撒谎了!”她觉得宋翰尧真是可笑,自己脏了,还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幸好,她认得“魔术师”不然真会被他骗了。
宋翰尧睁大了眼睛说道:“你真是被他蒙闭了双眼。我已经查证过了,‘盗法自然’的IP地址就是这里,应元仓库!你告诉我,这里以前除了你住,还有谁在住!”
陶心一怔,难道“魔术师”来过应元仓库见她,然后,临时在这里上过网?这种可能性只怕会微乎其微吧!她摇了摇头说:“IP地址也不能说明什么!好了宋翰尧,你乖乖就范吧!”
陶心瞬间发动攻击,擒拿手一施展,象宋翰尧这种一天到晚只会对着电脑的人就她压在了膝下,手被扭到了背后,发不出力来。
宋翰尧没有想到陶心会来这一招,说道:“你明明被我说出了程谦的秘密要杀我灭口是不是!”
陶心拿绳子绑住他说道:“你不要发疯了!你非法进入程谦的家里,还未经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在这里住了起来,已经构成了犯罪!现在我要把你交给警方处理!”
宋翰尧听了这话,整个人反而放松下来,说道:“有谁会相信你!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被告,我还是原告。我会对法官说,你意图害我!这样一来,你会罪加一等!”
陶心一想,果真如他所说。不过,她还记得应元仓库里到处都有录相。只有取得证据就好。于是她把宋翰尧绑在一条旁,自己转身去地下室拿录相带!可是她去到地下室一看,恨不得把宋翰尧这个小子给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