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鸾的惊呼,萧逸晨第一感觉是青嫚出了事。
出于医者的本能,一瞬间,他想到了多钟的救助方法,就差破门而入了。
还好,青嫚及时的清醒过来。
“姐?!”
青嫚的声音脆弱而惊讶,满是不可思议,
“你这是干什么?”
“……”
青鸾没有回应他,拼尽了力气,把她的真气一丝丝的输给她。
“这是我的选择,干嘛要把你搀和进来……”
看着她终于挺了过来,面色苍白的青鸾虚脱的依到她的身边,满足的勾起唇角,
“傻嫚,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还有谁跟姐姐斗嘴啊!”
“不值得!”青嫚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笑,泪水却肆意了满脸,“假如我熬不过去,岂不连累了你……”
“说你傻啊——”青鸾无限感慨,“是姐把你带进了这个火坑,自然要想方保全你;季节是不是很自私,难道你对此真的不恨不怨吗?”
“说什么呢?!”青嫚嗔道,“当年,若不是你,我大概早就冻死饿死到街头了。”
似乎是陷入了会日,片刻后,又开朗起来,还劝慰着青鸾,
“其实,碧落宫带我们也不错啊——除了一开始的严格苛练,平素我们吃好穿好,各方面都像个小姐,这比在路边乞讨度日强了何止千万倍……如此这样,我们为宫里做些奉献也是应该的啊!”
“傻嫚啊!”青鸾又是长叹一声,“也只有你会这么想,这么说……”
知道青嫚是为了哄她开心,碧落宫再有千好万好,终究不是自由之身,还不说被药物控制……这就是她觉得对不起青嫚的地方,日日寝食难安。
“如果你想好了,真的要……”脱离“逍遥丹”的控制……
青嫚郑重的点点头。
“那好,姐帮你!”
“不要!”青嫚慌乱的拒绝,“我挺得住!”
青嫚太知道后果了!第一次没有告诉她,就是准备自己一个人承受;刚才,输了那么多的内力,她已经脆弱不堪;如果连着输上几天,说不定会灯尽油枯!
青鸾淡淡而笑,根本不听她的劝阻,摇摇晃晃起身,
“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
“这里那么多的守卫,你每天这么一来一往的,难保不会被发现,到时候,王爷那里也不好交代。”
青鸾脸一肃,
“看到又怎样?!我来看我的妹子,他们还准备灭了口不成?!”
青嫚定定的看着她,感动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素荣丹’,功效比‘逍遥丹’差点……如果……”
是说,让她撑不住了,吃上一粒?
青嫚果断的转别过眼睛,轻轻的说,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回头了!”
青鸾等了半晌,青嫚还是没有接过的意思;她感慨着,心疼着,终是没有收回,无声地将瓷瓶塞到枕头下方……
萧逸晨无意要偷听她们的谈话——谁让她们呆的是他的地盘儿!
再听里面的动静,感觉青鸾要出来,急忙收敛气息,隐身到暗处。
青鸾开门出来,没有再躲躲闪闪;大大方方的合上门,从容镇定,倒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门口站立片刻,屋里再没什么声响,她摇摇头,飞身上房离去。
萧逸晨这才现身,望望屋子;听到屋里青嫚长叹一口气,碾转反侧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奇怪,没有因为自己的房间“鹊巢鸠占”而气恼,反而淡淡的退离开来,返身去了薛瑞枫的书房……
一夜无话。
第二天,萧逸晨从书房出来腰酸背痛——好久没睡硬床了;不过,好歹比爹爹的“硬”床舒服多了。
人就是不能犯懒,舒服日子过惯了,稍微委屈些便不能承受。
担忧着阿枫,到他寝室一看,人已经不在。
昨晚的决定“放手”,肯定让他一整夜没有休息好;这么早的起来,不是上了早朝,就是去了……摄政王府!
正想退出去,青嫚急匆匆从外面进来;饶是一脸苍白憔悴,还是没忘记自己的责任,早起过来伺候太子起身。
看到萧逸晨站在太子寝屋,意外了一下,随即眸子陡然变冷;待发现太子已然离去,整张小脸止不住的失望和颓委。
萧逸晨有些不忍,尤其是在昨晚误解了她,和知道了她的隐忍和坚韧,再见,便有些难为情。
犹豫着怎么开口先打个招呼,青嫚先他一步有了动作。
犹在记恨他的调戏和挖苦,狠狠的白瞪他一眼,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的走回西厢。
也不知碧落宫的逍遥丹有多霸道,只不过一晚的时间,就将她婀娜如杨柳的身姿折腾的破败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就这么怔怔的站在房廊下,眼看着她默默地回到西厢,又拖着疲累的身子出来,自己寻了水,洗涑了一番——安静的如同一个没有了任何生气的木偶,再回到西厢,竟是一整天没有出来!
程僖想把青嫚再“请”回给她安置的下人房,但看她“强”占了萧逸晨的地方,而主人就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不但没有意见,还一脸的若有所思和无可奈何……太子爷不好惹,青嫚属于摄政王的,摄政王爷更不好惹;只要萧逸晨没有意见,他便也懒得管,听之任之把!
萧逸晨就这么慵懒的坐在回廊柱子间的横木上,视线没有任何焦距的望着前方。
到中午,他没有看到青嫚再出来,却等到了薛瑞枫。
一看到他的样子,萧逸晨便“噌”的站直身子,眼皮也噗噗跳个不停。
就见薛瑞枫一脸的胡子茬——那样子肯定不是去了早朝。
能让他受到这么大打击的,没有别人……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成了这样?
萧逸晨和程僖跟着他进屋,眼看着他高大秀颀的身形,无助的窝在宽大的雕花梨木大椅中,比之青嫚还要沉默,还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