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暗卫的回禀,摄政王也是有些不相信。
倘若真的是“他”,这次刺客的事情,就是一个机会。
不知是他判断有误,还是哪里出了纰漏……
想起她适才的“讹诈”,不觉又有些羞恼,掏出解药狠狠地摔到她的胸口。
“再若跟他私下见面,让本王颜面无存,休怪本王不客气……”
看着若曦宝贝的把那包解药紧紧抱在胸口,心下不由冷笑——不要单是抱怨本王,现在既要给你了,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有通天的本事把解药给送出去!
“王爷,”若曦唤住即将出门的摄政王,“王爷听我一言,自古皇宫便是多事之地,若想让托娅安心养胎,还是请准许托娅出宫……”
皇宫守卫虽多,表面看上去最是安全,那是因为它的繁乱;若曦的意思,远离皇宫,远离是非之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
今日之事捕风捉影,便整的大张旗鼓;倘若,哪天他再忍不住来看她,被摄政王撞到……那不正好是让摄政王寻个借口,提前扫清所有障碍?
她越想越是害怕,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准备。
摄政王已走到门口的身形站定,考虑半晌;其实,他又怎会不知若曦的想法?
只是那苍白的面色,知道她再经不起一点折腾,
“好——明日安排一下,回摄政王府!”
摄政王离去,若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虚脱一般软倒在榻上。
哈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外,掩上门便奔了过来,
“公主,怎么样?属下马上去熬药,身子要紧!”
若曦摇摇头,勾起一个安心的微笑,
“不要紧,看,这是什么?”
“解药?!”哈格看起来比她还要激动。
“嗯,想方送出去!”郑重的塞近哈格的手心。
“不能这样。”
哈格摇头,取下一支普通宫女戴的简单的银质簪子,一掰两段,里面竟是空的。
哈格小心的把解药装进去,又重新戴到头上,
“喏,这样。”
又拿出些平常药粉,放到刚才的纸包,给公主放好。
若曦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摄政王直接把解药给她,一时显示诚心;二来定是防着她怎样把解药送出去!
哈格这么做,父汗无忧,也不至于引起摄政王的怀疑。
她就这就放心了,望着哈格,眼睛微微湿润,这么多的人都在关心她帮助她,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
与此同时,太子的寝宫。
程僖退出门外,摇摇头反手扣上房门。
他刚背过身去,不见身后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一闪而过,房门一开一合,正待离去的程僖一点也没有发觉。
“阿枫!”萧逸晨进屋便轻快的招呼一声,眉眼含笑,像个等着夸奖的孩子,“怎么样?我来了还是能帮上不少忙吧——你要怎么谢我?”
一身亵衣的薛瑞枫,面无表情的瞅了他一眼,仍旧调回视线,痴望着桌案上的烛火,思绪还沉浸在刚才跟曦儿相见的那一眼中。
这么久的思念,这么久的折磨,这么多的误解,全在她的那声“阿枫”中化解;心中的负担尽除,剩下的尽是对她的担忧。
担心她的身体,担心带着孩子吃不好睡不好,担心在他残暴的皇叔那里受到折磨……
适才泄露了踪迹,已经引起皇叔的怀疑;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直接让人来搜他的寝宫,还“美其名曰”保护他。
还是逸晨见机行事,穿了他的衣服闪身出去;这边,他故意身穿亵衣装作即将就寝的样子让那些侍卫见到……
“喂喂……”萧逸晨对他的无动于衷非常不满,“不带你这样的——没有一点表示也就算了,还这般无视我的‘功劳’!”
“逸晨,”薛瑞枫郑重的唤了他的名字,刚才见到若曦的释然一扫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浓浓的忧虑,“他明知道曦儿的孩子是我的,还这般做……”
后面的话突然就默了声,慢慢地抬起头,正对上萧逸晨震惊的双眸——他们似乎有些后知后觉了。
但摄政王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他不但想用孩子牵制皇上和你,以后,虽是可以用‘刺客’这个借口……”萧逸晨也变得严肃起来,一边说着话,直觉得嗓子沙哑发干。
“不!我不会让他得逞的!”薛瑞枫冲动的站起来,“我去把曦儿接回来!”
萧逸晨身形一飘,落到他身前,伸手扶上他的肩,
“阿枫,冷静!”
他的手缓缓的用力,在他的力道下,薛瑞枫有些慌乱无助的眼神终于对上了他的,仿佛在说,我不能冷静,或是我该怎么办?
“你去了能做什么?她……现在可是摄政王妃……”
萧逸晨的声音不大,字字刺进他的心底;这话似乎是刻意的提醒他,他的面上立刻现出痛苦的神色。
只不过晚回来了几天,他的太子妃,竟成了摄政王妃,这让他怎么甘心?!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叔侄间到底又何种恩怨,但是摄政王的所作所为确实有违常理,就今天的形势,说他忤逆也不为过……”
萧逸晨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薛瑞枫,知直到他的头脑逐渐的冷静了一些,这才将他拉到椅子上。
“今晚,他这般大张旗鼓的来搜宫,说得好听些是没把你们父子放在眼里,说得不好听——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儿的主人!他的野心昭然若彰——你还要去找她,岂不正给了老狐狸一个灭你的借口?!”
薛瑞枫明显的怔了一下,眼神逐渐落寂,高大的身躯颓委的埋进椅子中。
“我不想受他牵制,我不想曦儿在他那里担惊受怕,群殴更不想自己的孩子盯着别人的名义出生……”
最后,是隐忍的怒吼的声音。
“不想,又能怎样?这根皇上的并提一样,想解决,得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得道多助,毕竟大部分的人心,是在你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