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的明渊阁,薛瑞枫回来后就坐在桌案前。
想起若曦,想起她的无助和委屈,他满满的都是心疼。
后来,当他告诉她实情,她由一开始的震惊,到不相信,再到震惊,然后就是发呆,随之是对他满心的愧疚。
他能看得出她的慌乱和手足无措,是担心着失去,还是担心他的不谅解?
那变化万千的神色怎能逃过他的双眼?
当那安慰的吻落下来时,她对他还如第一次那般的安心,信任。
她不知道,她的释然、紧闭着眼眸放心交付的样子,还有两手紧紧拉扯着他身侧衣衫的那种依赖,瞬间就激起了他体内的熊熊烈火。
慵懒的靠在椅背,一条腿随意的撑在椅子上,手臂就搭在膝头,手指就这么轻轻地勾勒着唇线,似乎在细细品味着早起那久违的深情一吻——即使现在只是想想,也止不住体内涌起的一股股骚动,他对她的渴望,可不是一个深深地吻就能化解;三个月的思念,只轻轻的一碰便让他再情难自制。
如果有可能,他要将她紧紧地拴在身边,不被别人觊觎,更不别他人占有——即使名义上的也不行!
有了今天的见面,他不担心他们之间再会有什么大的误解,而且只要她不惹恼那个老狐狸便不会有危险。
慵懒的眸子一眯,她理解他担忧他,这就好;只要她对他释然,便会安心的保护好自己;那他只需等待时机,放手一搏,夺回皇位,夺回……她!
“嗤——”一声冷笑传来。
薛瑞枫坐着的身形没有动,只是全身紧绷起来。
门似乎震动了一下,却没看到打开,案上的高烛随风轻轻一荡。
熟悉的气息,让他的心登时落到了肚里;眼微闭,头微垂,耳随心动,感受着来人的方位,手中霎时扣了两枚银针。
“找死!”
削薄的红唇轻启,修长的手指扬动。
只是,瞬间,银针还未出手,来人的气息就变了方位。
薛瑞枫不急不恼,再听声,再辩位;来人只得再变换方位……
如此三四次后,无奈焦急的声音响起,
“好了好了,知道你百发百中——真怕了你了!”
薛瑞枫的手缓缓落下,唇角悠然勾起一个一抹浅笑。
萧逸晨也是郁闷,这么多年了,他真的要射,他还真的躲不开!——比武功,他永远跟薛瑞枫差着那么一点点儿。小时偶,就爱躲躲藏藏的玩,后来,在薛瑞枫跟前吃过几次大亏找出的经验——大概没少挨了针扎!
所以,他是真的怕了!
“哼,不待你这样的!”
萧逸晨一袭白衣落到薛瑞枫眼前,晚上出门也是这么嚣张,这么醒目。
“虽然赠过你一个救命的银针——你想礼尚往来,可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薛瑞枫淡淡的瞅他一眼,依旧慵懒的靠进椅背,
萧逸晨还有些不习惯他的冷淡,尴尬的咳嗽一声,嬉笑着凑上前来,
“今天去哪里了?容光焕发的样子?”
有没有搞错?不悦的剜了他一眼
这小子会不会说话,他哪只眼看到他“容光焕发”——他明明心力憔悴,累得要死!
“没有吗?”萧逸晨故作深沉的摸着下巴,深究的看向他,“刚分明看到某人笑得一脸淫荡……”
咳咳咳!
薛瑞枫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他刚才只不过是想起了曦儿,想起了那个思念的吻……
他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还被他说的那么……不堪入目……
脸颊微微的有些发烫——若非以后还要用到他,羞恼的真想此刻一掌将他拍死了事。
“晨晨?”笑眯眯的叫的很是肉麻。
萧逸晨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他的脸色突然一变,
“你吃饱了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唰”的一下,萧逸晨自动退出他的攻击范围;直到稳稳的落到房梁上,这才怯怯的露出头,可怜兮兮道,
“师兄成天也不在,奴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怜奴家已经瘦了好多了……”
这话让薛瑞枫的脸色再次的寒了寒。
自从他来后,除了在需要时当过薛瑞枫的两次“替身”,每天都过得逍遥自在,想吃了到御膳房,喜欢什么随便取;累了,就直接到明渊阁,太子的软床就是他的软床,他可以无所顾忌的睡到那里。
萧逸晨除了武功,还有两大爱好,就是药材和美食;虽然吃的时候得做“梁上君子”,但他也乐得逍遥自在;根本不用薛瑞枫招呼,闲来无事,还可以看看太医院借来的医书和一些太医的手札。
而薛瑞枫这段时间可谓忙的手脚不沾地,白日里应付摄政王,照顾皇上;晚上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还要拜访一两个朝中的老臣,所以萧逸晨住在这里,简直就是鹊巢鸠占!
“难道吃得不够好吗?那天不是开膳前,御膳厨的菜品已经被你尝了个遍?!”
“切!”萧逸晨摆摆手,“这也叫吃?本少爷亲自来看你,每天就是这等待遇……”
“打住!是谁说的不愿声张,不要抛头露面?!传出去,都得说本宫待人浅薄……”
“也不是啦,”萧逸晨笑嘻嘻的凑近,“只是每天这么偷偷摸摸的吃饭,说不定哪天被人一吓,我就成了因噎废食——所以啊,就盼望着哪天你以太子的身份,好好的请本公子吃上一顿大餐!”
薛瑞枫看着每天吃的肥水直流,还饿死鬼投胎般的萧逸晨,满脸都是鄙夷,因此闭着眼懒懒的靠回椅背,
“大餐?好啊!等哪天专门请你品尝一下父皇的御膳!”
萧逸晨刚要应声“好”,转而一想不对,眉头一拧,“你想害我不是?”
皇上的御膳,那是一般人可以吃得到的;就是他太子,如果不陪着皇上用膳,怕是也难单独吃得到吧!
“哪里——你帮我那么多,为兄也没有好答谢的……”薛瑞枫笑得阴险。
“不必不必,”萧逸晨读出潜在的危险,“言辞恳切”的推辞,“真的不必了,你我兄的怎的还需如此客气!”
“不若……现在就给你挑两个美人儿,省得你每天孤单寂寞,胡思乱想……为兄也有这个能力不是?”
萧逸晨笑得尴尬,刚才还在笑话他,这转眼就轮到自己;这玩笑归玩笑,难保再说下去,这个师兄太子会当真……
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被一个女人拴住;脸上挂着牵强的笑,门扉一开一合间,人已经不见踪影,
“我去书房——皇上的龙体要紧,我还要接着配药……”